“带下去!按他说的查抄,一根针都不许漏!”
朱由校冷喝一声,声音震得衙署梁柱嗡嗡响。
锦衣卫立刻架起瘫软的叶起贤,拖着他直奔叶家祠堂。
魏忠贤躬着身子,凑上前道:
“皇爷,要不要奴婢亲自去盯着?”
“免得这老狐狸耍花招,藏起一半私产!”
“不必。”
朱由校坐回御椅,随手翻着盐商名册,纸页哗哗响:
“让骆思恭去,他的人查抄起来,比审计署穿透式核查还仔细。”
“一根头发丝都能给你数清楚。”
不过一个时辰,衙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骆思恭带着人冲进来复命,脸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
“皇爷!叶起贤的密室果然藏着巨额财富!”
“白银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十万两,古玩字画不计其数!”
“比他招供的还多三成,全是硬通货!”
“哦?他还敢藏?”
朱由校挑眉,目光像刀子似的扫向被押回的叶起贤。
叶起贤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哭喊道: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是管家私自藏的!”
“臣要是知情,绝不敢欺瞒陛下啊!”
“管家私自藏的,你会不知道?”
朱由校冷笑一声,对魏忠贤抬了抬下巴:
“再上刑,直到他说实话为止。”
锦衣卫刚把拶子套在他肿胀的手指上,还没发力。
叶起贤就崩了,哭喊着求饶:
“陛下饶命!是臣藏的!臣招!”
“臣在城外庄园还有一处地窖,藏着五十万两私盐货款!”
“全是干净的,没敢动分毫!”
朱由校摆摆手,让锦衣卫去追缴,转头扫向其他盐商。
目光所及,盐商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你们谁还藏了资产,主动交代,可免刑罚。”
“若是被朕查出来,叶起贤就是你们的榜样!”
盐商姚孙矩犹豫片刻,牙关咬得咯咯响。
猛地磕头道:“陛下,臣府中还有三十万两,愿悉数献出!”
“只求陛下留臣一条活路!”
其他人见状,纷纷效仿,没人再敢隐瞒。
“陛下,臣有二十万两!”
“臣藏了十五万两,现在就去取!”
扬州盐商的家底,在皇权与酷刑面前。
像没加密的网盘般,被轻易掀开,一丝不剩。
三日后,扬州城的漕运码头人声鼎沸。
盐商们共献出白银五百八十万两,黄金三十万两。
一箱箱金银被装上漕船,堆得像小山,将充作辽东军饷。
临行前,朱由校让盐商们齐聚盐道衙署。
叶起贤等被抄家的盐商,竟被锦衣卫逼着跪地谢恩。
“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们哭丧着脸,额头磕得青肿,心里却把朱由校恨得牙痒痒。
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位铁腕皇帝。
朱由校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洪亮:
“朕不是贪你们的钱,是收回本就该属于朝廷的盐利!”
“你们靠朝廷的盐引赚得盆满钵满,却多年偷税漏税。”
“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给大明的将士们发军饷!”
这话被随行的史官一字不差记下,很快传遍江南。
原本骂朱由校是 “暴君” 的舆论,竟悄悄转向。
有人说皇帝是为了抵御后金,才不得不向盐商筹款。
是为了江山社稷,不是为了一己之私。
魏忠贤凑到朱由校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皇爷,江南的士绅们都在传您的好话。”
“说您是中兴之主,连民间短视频都在夸您呢!”
“民间的声音,本就是跟着实力走的。”
朱由校翻身上马,缰绳一勒,“传令下去,大军南下,直奔南京!”
“朕要亲眼看着,那些叛贼的下场!”
南巡队伍浩浩荡荡向南京进发,旌旗招展,气势如虹。
沿途探马不断传回消息,捷报频传:
南京叛军听说扬州盐商的下场,人心惶惶,士气大跌。
原本喊着 “清君侧” 的叛军士绅,纷纷偷偷遣散私兵。
有的甚至带着钱财跑路,只留下少数死硬分子负隅顽抗。
“陛下,探马最新急报!”
卢象升打马赶到御驾旁,翻身下马禀报:
“南京叛军主帅萧近高见大军压境,已带着亲信弃城而逃!”
“城内士绅正准备献城投降,捧着印信在城外候着了!”
朱由校勒住马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群见风使舵的东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转头对魏忠贤道:“传朕旨意!”
“进城后,凡参与叛乱的核心人物,灭族!”
“胁从者,贬为庶民,永世不得为官!”
“士绅中未参与叛乱者,既往不咎,各司其职!”
“奴婢遵旨!”
魏忠贤高声应下,立刻让锦衣卫传旨下去。
五日后,朱由校的御驾抵达南京城外。
城门大开,士绅官员们捧着印信,跪在城外十里长街。
黑压压一片,像一片成熟的庄稼。
“臣等恭迎陛下,祝陛下圣躬安康,江山永固!”
众人齐声高喊,声音里满是敬畏,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由校骑着高头大马,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
直奔南京皇宫,身后的锦衣卫和边军,铠甲鲜明,气势慑人。
入城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召见李长庚。
看着这位鬓角染霜、满身硝烟味的老臣,朱由校温声道:
“李卿,你死守南京,劳苦功高,朕心甚慰。”
“朕封你为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赏黄金百两!”
李长庚连忙跪地谢恩,声音哽咽:
“谢陛下隆恩!臣只是尽了本分,不敢居功!”
“你的本分,就是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由校亲自扶起他,语气郑重:
“那些殉节的官员,朕已下令厚恤。”
“他们的子女,送入国子监就读,俸禄世袭罔替,永不间断!”
李长庚再次磕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陛下圣明!臣代殉节的同僚,谢陛下恩典!”
随后,朱由校又召见了周遇吉。
这位巡防营将领在南京围城战中,失去了大半战友。
脸上满是风霜,眼神里藏着化不开的悲痛。
“周将军,你麾下的将士,都是大明的忠勇之士。”
朱由校递给周遇吉一份泛黄的名单,声音沉重:
“这上面是参与叛乱的核心人物,他们都躲在揽春园。”
“一个个,都沾满了你们战友的鲜血。”
周遇吉接过名单,双手微微颤抖。
指尖抚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剜着他的心。
名单上的人,都是当初背叛朝廷、屠戮战友的元凶。
“陛下,臣……”
周遇吉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说不出话。
朱由校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去复仇吧。”
“为你的战友,为那些殉节的忠魂,也为大明的尊严!”
周遇吉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却带着复仇的火焰。
他重重跪地,“咚、咚、咚” 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撞得地面发白:“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定要让叛贼血债血偿!”
起身时,周遇吉拔出腰间的佩刀。
刀身映着阳光,闪过凛冽的寒光,杀气凛然。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巡防营官兵,这些幸存的将士。
个个眼神坚定,握着兵器的手青筋暴起,杀气冲天。
“弟兄们!随我去揽春园!”
周遇吉高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
“为死去的战友报仇!血债血偿!”
“报仇!报仇!报仇!”
官兵们齐声呼应,吼声震得屋顶瓦片簌簌掉落。
震得南京城的空气都在颤抖。
周遇吉带着剩余的巡防营官兵,迈着坚定的步伐。
朝着揽春园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敌人的心上。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带着死亡的阴影。
揽春园内的叛军余孽,还在饮酒作乐,嬉笑打闹。
完全不知道,死亡已经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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