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四合院里的喧嚣如同退潮般渐渐平息。各家各户的灯火次第熄灭,只剩下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的青砖地上,映出一片片模糊的光晕。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梦呓或是远处巷道里隐约的犬吠,更衬得这夜深沉而宁静。
林彦早早就上楼休息了。楼下,林刚和堂嫂翠花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狼藉的碗筷,用湿布仔细擦拭着油渍渍的桌面,将一切归置得井井有条。
忙活完,俩人对坐在桌前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下,灯芯偶尔噼啪一声,爆出一点细微的火星。桌上,放着那个手工缝制的深蓝色布包,此刻显得鼓鼓囊囊的,里面是今天卖鹿肉得来的、沉甸甸的八十块钱。
翠花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楼梯口方向,声音压得低低的:“当家的,你留意没?今儿个吃饭时,我看东家那袖子……是不是又短了一截?缩上去好大一块,露着那么细一截手腕子。
林刚闻言,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孩子,唉,光见那身量噌噌地往上长,像个竹笋似的,就是不见长肉。我瞧着,怕是比刚来那会儿又蹿了不少,得有一米八五往上了吧?不单单是袖子,那裤脚也都吊着,脚踝骨都清晰可见。以前的旧衣服,没一件能合身了,穿着都跟捆在身上似的,东家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咱俩多操点心吧。”
“刚子,我想着,明天,最迟后天,我就去前门大街那家新开的百货公司看看,扯布去!挑那软和、透气、穿着舒服的好料子,棉布或者卡其布都成,给小彦多做几身合体的衣裳。里外的都要做。这孩子,自己衣服短了都没发觉,总不能老是穿着这捉襟见肘的旧衣服,一来让人看了笑话,二来……他自己穿着肯定也不舒坦,行动都不便。”
林刚重重地点头,声音低沉:“嗯!多扯几尺布,放心去做。给他做件厚实暖和的棉袄,领子一定要做得高些,能严严实实地护住脖子。再紧着做两件贴身的衬衣,料子要软和,最好先过过水。”
日子过得飞快,白昼与黑夜交替,一个星期的时间倏忽而过。关于易中海案件的判决,终于在区人民法院开庭并当庭宣判。
法庭庄严肃穆,国徽高悬。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易中海主要犯有以下罪行:
1. 侵犯他人财产罪:长期私自截留、占有何雨柱兄妹之父何大清寄回的抚养费,数额较大,且对其兄妹二人成长过程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与困境。
2. 私自倒卖工作名额罪:利用其八级工的身份及影响力,将本属于轧钢厂的正式工作名额私自倒卖予厂外人员,从中牟取不正当利益,破坏国家劳动分配制度,性质恶劣。
3. 行贿罪: 为掩盖其截留何雨柱汇款的事实,向邮局工作人员行贿,企图使其违法行为不被发现,虽行贿数额不大,但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恶劣。
法院认为,被告人易中海的行为已触犯国家刑律,数罪并罚,依据相关法律法规,最终判处易中海劳动改造五年。并判决其依法返还不正当所得1470元予何雨柱,并处罚金300元上缴国库。法槌落下,声音清脆而冰冷,回荡在法庭里,为易中海虚伪的过往和他精心维持的“道德模范”形象,彻底划上了一个耻辱的句号。
判决下达后不久,在看守所那间冰冷压抑、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探视室里,一大妈谭金花在街道妇联两位表情严肃的女同志陪同下,见到了神情憔悴灰败、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易中海。
一大妈面色平静,眼睛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没有哭闹,甚至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将一份街道司法所帮忙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从铁窗下的缝隙里推了过去。声音干涩却清晰:“老易,签了吧。咱们……好聚好散。”
易中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激动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冰凉的铁栏杆,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声音嘶哑地低吼:“不!我不签!我不同意!我不过是进去几年,你还是我老婆!你得等我!家里的东西,房子,存款,那都是我的!你休想拿走!你休想!”他嘶吼着,眼球布满血丝,试图用往日的权威和失控的情绪来控制、恫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恐慌和不甘,做着徒劳的垂死挣扎。
陪同前来的一位年纪稍长、经验丰富的妇联同志见状,上前一步,神色严肃而凛然。她并没有提高声调,但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法条一样清晰有力,砸在易中海心上:“易中海,请你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所犯下的错误!你现在不仅是服刑人员,你对你的妻子谭金花同志更是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极其恶劣的伤害!我们已经深入调查了解清楚,你为了维持自己所谓‘道德模范’的假象,长期伪造病历,对外宣称是谭金花同志不能生育,将无子的责任全部推给她,让她独自承受了数十年的精神压力、外界指摘和内心的煎熬!你这是极其自私、卑劣、毫无担当的行为!是对你妻子最深刻的背叛和迫害!”
她目光如炬,直视着易中海躲闪的眼睛,语气愈发严厉:“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互相关爱。你的长期欺诈和精神迫害,早已严重损害了夫妻感情,彻底破坏了婚姻基础!谭金花同志现在完全有权利,也完全有理由提出离婚!如果你拒绝协议离婚,她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届时,法院不仅会依据事实判决准予离婚,更会鉴于你的重大过错,在财产分割上对无过错方予以倾斜和照顾!你试图隐瞒、转移的任何夫妻共同财产,都必须如实申报、依法分割!你现在签字,是为你们这段早已名存实亡、充满欺骗的婚姻,保留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
这番有理有据、直戳其最阴暗痛处的普法教育与严厉谴责,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彻底剥掉了易中海最后的伪装和心理防线。他颓然地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身体晃了晃,瘫坐在身后的木头椅子上。他最不堪、最卑鄙的秘密已被彻底揭开,公之于众,大势已去。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名誉,如今,连最后一点试图抓住的家庭凭依和财产,也彻底失去了根基,变得毫无意义。
他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那支笔,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悔恨、羞愧和绝望:“我签……我签……”他在协议书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浑浊的泪水混着羞愧涌出,看着对面那个被他欺骗、利用、耽误、伤害了一辈子的女人,哽咽道:“我对不起你……金花……我真的……真的对不起你……”
与此同时,轧钢厂也对易中海的犯罪事实召开了全厂职工大会进行了通报。原本,杨厂长还存有几分惜才之心,考虑到易中海毕竟是厂里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技术确实过硬,想着是否能在法律惩罚之外,尽量保留他的工籍,将来或许还能为厂里发挥点余热。
然而,此事影响实在太过恶劣,早已超出了工厂内部事务的范畴。尤其易中海身为老师傅,竟侵占本厂职工何雨柱的抚养费,倒卖本属于何雨柱的工作岗位,更令人发指的是其伪造妻子病历、转嫁不孕责任的卑劣行径,其人格之沦丧、道德之败坏已远超技术范畴,引起了全厂职工的极大公愤。
党委会开会讨论时,绝大多数委员态度坚决,认为易中海的行为严重违背了工人阶级的立场和道德底线,玷污了轧钢厂的声誉,必须予以最严厉的处分以儆效尤,否则无以平息众怒,无法端正风气。最终经过举手表决,一致通过了开除易中海厂籍的决定。处理公告很快用大字写好,贴在了厂门口最显眼的宣传栏上。
消息迅速传回易中海曾经工作多年的车间,反应各异。平时受过易中海技术打压或早就看不惯他道貌岸然做派的工人,难免觉得扬眉吐气,私下里拍手称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伪君子!活该!连自己老婆都那样算计,还是人吗?”“技术好顶啥用?心术不正,迟早玩完!”
也有少数几个性格厚道的老工人,不免唏嘘感叹,曾经属于八级工的工作台,摇头惋惜:“唉,老易这技术……真是没得说,可惜了啊……一把好手艺,心思没用在正道上,一辈子积攒的名声,就这么彻底毁了……唉……”
关于易中海在轧钢厂的技术权威时代,伴随着这份开除公告,算是彻底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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