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把一大爷易中海那番带着道德绑架意味的“全院互助”提议给有理有据地挡了回去,虽然知道可能会让某些邻居心里不那么痛快,但李成钢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则问题不能含糊。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沾枕头就着,难得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是十月一日,国庆节。举国欢庆的日子,但对于公安民警来说,意味着更繁重的安保任务和更高的在岗率。交道口派出所全员在岗,一大早民警们就按计划分散到辖区各主要街道、路口、广场和热闹场所,加强巡逻,维持秩序,处理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
忙忙碌碌一上午,所幸没出什么大的乱子,只有几起小孩子走散、游客问路之类的小事。中午,大家轮流回到所里,匆匆扒拉几口食堂准备的简单饭菜——节日期间,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饭后,难得的片刻清闲。秋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暖洋洋的,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几个没轮到下午第一班岗的民警,凑在值班室门口,靠着墙根,晒着太阳,抽着烟,侃着大山,紧绷了一上午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些。
李成钢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耳朵里听着同事们闲扯着家长里短、孩子上学,心里盘算着下午的巡逻路线。
就在这一片祥和慵懒的气氛中,派出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带着气喘吁吁的喊声:“公安同志!公安同志!快!快去看看!打……打起来了!”
值班室里的人立刻警醒起来。只见一个二十岁出头、穿着旧劳动布工装、脸上带着惊慌的年轻小伙子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别着急,慢慢说,哪里打起来了?” 正在和老胡抽烟聊天的吴鹏立刻把烟头一丢,上前一步问道。
“是……是南锣巷95号院!就……就我们院!中院!傻柱……何雨柱家!吵得可凶了,都快动手了!” 小伙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南锣巷95号院?” 吴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扭头就朝里面喊:“李哥!李哥!你快来!你们院儿出事了!一个叫何雨柱街坊家要打起来了!”
李成钢闻言,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正是昨晚跟着易中海来自己家的林大牛家里的小儿子,林伟。看到报警的是林伟,心里大致有了谱。他沉声问道:“林伟,具体什么情况?谁和谁?因为什么?”
林伟见到李成钢,稍微镇定了一点,但还是语速很快:“李叔!是柱子叔和他媳妇儿周丽!好像……好像是因为柱哥他媳妇的那边亲戚过来一些啥事吵起来了,越吵越凶,柱子哥嗓门大,周丽姐拉都拉不住,我出来的时候听着好像都摔东西了!院里好多人劝都劝不住,一大爷让我赶紧来报警!”
傻柱家吵架?还动了手?李成钢眉头一皱。傻柱这个人他了解,脾气是火爆,直肠子,但对家里人,尤其对他那个媳妇周丽,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周丽也是个爽利人,平时两口子虽然也拌嘴,但很少闹这么大动静。涉及到他媳妇……李成钢想起一些隐约的传闻,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他看了一眼旁边跃跃欲试的吴鹏,又看了看正在喝茶、显然不想动弹的老胡,主动开口道:“老胡,南锣巷95号是我住的那个院,情况我熟。要不……这趟警我过去处理一下?你这边继续喝会茶。”
老胡正愁这大过节的又要出警处理邻里纠纷,一听李成钢主动请缨,简直求之不得,连忙放下茶杯,脸上堆起笑:“哎哟!那敢情好!李主任您去那是最合适不过了!熟人熟地,处理起来也方便!那就麻烦您跑一趟了!辛苦了辛苦了!”
吴鹏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年轻,爱凑热闹,更想跟着李成钢多学学处理这种家长里短的纠纷,立刻站起身:“李哥,我陪你一块儿过去瞧瞧!万一需要搭把手呢!”
李成钢看了吴鹏一眼,点点头:“行,那就咱俩去。林伟,走,带路。”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顺手从墙上摘下自己的警帽戴上,又把腰带扎好了再检查一下腰带上的装备。虽然是去自己院子,处理邻居纠纷,但穿着这身警服,就得有民警的样子和权威。
三人出了派出所,李成钢也没骑车,就和吴鹏跟着一路小跑的林伟,快步朝南锣巷95号四合院走去。
到了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嚷声和女人的哭泣声。院里已经围了一些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李成钢和吴鹏拨开人群走进中院,只见傻柱正脸红脖子粗地和一个陌生男人互相揪着衣领推搡着,两人都呼哧带喘,嘴里骂骂咧咧。傻柱媳妇周丽则抱着他们才十个多月大的女儿小蕊,站在一旁抹眼泪,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那个陌生男人约莫三十五六岁,身材瘦高,尖嘴猴腮,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旧中山装,风尘仆仆,眼神里带着一股子市侩和蛮横。
“住手!都给我松开!” 李成钢一声断喝,和吴鹏迅速上前,一人一个,强行将扭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李公安!吴公安!你们来得正好!” 傻柱见到李成钢,像见了救星,但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那个瘦高个男人吼道,“这王八蛋!跑到我家里来撒野!还敢动手!”
那瘦高个男人被吴鹏扭着胳膊,挣扎着叫嚣:“操着一口带着浓重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语气蛮横:“干啥?我来找我娃他娘!不行啊?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婆姨!给老子生了儿子的!现在跑到城里享福了,就想把老子甩了?没门!”
“你放屁!” 傻柱又要冲上去,被李成钢牢牢拦住。
这话一出,围观的邻居一片哗然。周丽更是羞愤交加,哭出声来:“丁小光!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早就离婚了!”
李成钢眼神一厉,示意吴鹏先把那叫丁小光的男人控制住,然后转向傻柱和周丽,沉声道:“都别吵!一个个说!到底怎么回事?何雨柱,你先说,为什么动手?”
傻柱喘着粗气,把事情经过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原来,这个叫丁小光的男人,是周丽在陕北插队时的前夫。当年周丽家庭成分不好,在乡下孤苦无依,丁小光仗着自家是贫农,父亲又是生产队记工员,对周丽威逼利诱,最终迫使周丽嫁给了他,并生下一个儿子,小名叫虎子。周丽本以为这辈子就要在黄土高原住一辈子的地球了。
没想到,1977年政策发生变化,周丽父母的问题得到解决,周丽作为最早一批知青得以返城。为了顺利离婚,周丽家里咬牙凑了二百块钱“补偿”给丁家,才换来了离婚手续,而儿子虎子按照当时农村的惯例和丁家的坚持,留在了丁家。
周丽回城后,顶替母亲进了服装厂,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一直单身的大龄青年傻柱,两人情投意合结了婚,又生了女儿小蕊。日子本来过得平静幸福。
但周丽心里一直对留在农村的儿子虎子心存愧疚,担心他吃苦,便经常背着傻柱,偷偷省下些钱和粮票,买点衣服鞋子,邮寄回陕北。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也是弥补对儿子的亏欠。
岂料,丁小光收到东西,非但不感激,反而觉得周丽在四九城“发了财”,家里肯定条件优渥。他的贪心被勾了起来,觉得当初二百块钱“卖”了周丽亏大了。他这次就是按照周丽寄东西的地址,一路找上门来,目的很明确:要么让周丽(或者说周丽的父母)给他“活动”一个城里的正式工作,把他弄进城里来;要么,就再给他一笔钱,至少一二百块,否则他就要“说道说道”,甚至扬言要把周丽“搞破鞋”、“抛夫弃子”的事情抖搂出去,让她在夫家、在厂里都抬不起头。
傻柱今天食堂没事儿,上午把午饭弄好就回家,正好撞见丁小光来家里对周丽纠缠不休、言语威胁。傻柱哪受得了这个?自己明媒正娶的媳妇被前夫找上门来敲诈勒索,还说得如此难听,他这火暴脾气一点就着,当即就和丁小光吵了起来,几句话不合就动了手,要不是李成钢和吴鹏来得快,以傻柱的性子,搞不好真会去抄家伙。
李成钢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先安抚了一下激动不已的傻柱和哭泣的周丽,然后走到被吴鹏拉住胳膊、还在骂咧咧的丁小光面前,目光冰冷地审视着他。
“丁小光是吧?” 李成钢声音不高,却带着公安机关特有的威严,“周丽同志和你已经依法办理了离婚手续,婚姻关系早已解除。她现在和何雨柱同志是合法夫妻。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涉嫌寻衅滋事,干扰他人正常生活,并进行敲诈勒索。有什么经济纠纷或者孩子抚养问题,可以通过正当法律途径解决,而不是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事,更不能用污言秽语进行威胁。”
丁小光被李成钢的气势镇住了一下,但随即又梗着脖子,外强中干地嚷嚷:“法律?什么法律?她是我娃的妈!她就得管!不然我就去她厂里,去居委会告她!”
李成钢冷笑一声:“告?你想告什么?告她依法离婚?告她给留在农村的儿子寄钱寄物?我告诉你,丁小光,你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干扰社会治安,我们现在就可以依法把你带到派出所去处理!至于你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要求,更是痴心妄想!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立刻离开这里,回你该回的地方去,以后有什么问题,通过信件或者当地政府协调解决;第二,继续闹,我们立刻把你带走,按治安案件处理!你自己选!”
吴鹏也在一旁厉声呵斥:“老实点!听见没有!”
“离婚?那是她家里拿钱逼我按的手印!” 丁小光提高了嗓门,眼神却有些躲闪,“两百块钱就想买断?我儿子呢?我儿子虎子还在陕北吃糠咽菜呢!她周丽在城里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就不管儿子死活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周丽听到“儿子虎子”,猛地抬起头,眼泪流得更凶,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傻柱愤怒的眼神瞪得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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