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二十年,祁星黎五十岁生辰。
宫中并未大办,只一家人聚在一起。阿糯带着陈文轩和五岁的月儿,安安也从边关赶回。五位侍郎虽已年近不惑,但风姿依旧,只是眼角添了细纹,鬓间生了华发。
宴席设在梅园暖阁,窗外白雪红梅,屋内暖意融融。月儿在几位“爷爷”间跑来跑去,祁星黎许她按民间称呼,显得亲昵。
肖爷爷,教我下棋!”
“易爷爷,讲打仗的故事!”
“付爷爷,画个月儿!”
“苏爷爷,看我新学的剑法!”
“陆爷爷,月儿想吃糕点!”
五位侍郎被小孙女支使得团团转,却个个笑得开怀。安安在一旁逗外甥女:“月儿,怎么不找舅舅玩?”
月儿眨着大眼睛:“舅舅总是举高高,月儿头晕!”
众人都笑起来。阿糯温柔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母亲的慈爱。陈文轩坐在她身边,为她布菜,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
祁星黎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二十年前,她刚穿来这个世界时,还是个战战兢兢的新帝。如今,江山稳固,儿女成人,爱人相伴。这一生,算是圆满了。
宴席过半,祁星黎放下酒杯,缓缓开口:“今日趁大家都在,有件事要宣布。”
众人安静下来,看向她。
“朕决定,”祁星黎一字一句道,“明年开春,禅位于皇长女祁璟。”
话音落下,暖阁内一片寂静。
阿糯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母皇!儿臣……”
祁星黎抬手制止她,目光扫过五位夫君。陆玉景眼中了然,肖简臣沉稳点头,易彦旻咧嘴笑,付乐云眼睛微红,苏知衍深深看着她,他们都明白这一天会来,也都支持她的决定。
“阿糯,你已执政五年,处事老练,朝野信服。”祁星黎温声道,“朕年事渐高,也该享享清福了。这江山,交给你,朕放心。”
她看向五位侍郎,眼中满是柔情:“这些年,辛苦你们了。待朕退位,咱们出宫去住,游山玩水,过几天寻常夫妻的日子。你们说好不好?”
陆玉景最先握住她的手:“陛下去哪,臣就去哪。这二十年,臣陪着陛下治国理政;往后二十年,臣陪着陛下游历山河。”
肖简臣沉稳道:“陛下圣明。皇长女堪当大任,此时禅位,正是时机。臣已培养好接任的尚书,可安心随陛下远行。”
易彦旻哈哈大笑:“好啊!臣早就想陪陛下到处走走了!咱们去江南,去塞北,去西域!那些年守卫过的地方,咱们都去看看,现在肯定大变样了!”
付乐云拭去眼角泪花,笑道:“臣要跟着陛下,画遍天下美景!把这二十年没时间画的,都补上!”
苏知衍没有多言,只坚定地说:“臣永远追随陛下。”
阿糯跪地,泪流满面:“母皇……儿臣……儿臣怕担不起……”
祁星黎扶起女儿,为她拭去眼泪:“阿糯,你担得起。母皇相信你。你五位爹爹也相信你。”她看向陈文轩,“文轩,你要好好辅佐阿糯。”
陈文轩郑重跪地:“臣必竭尽全力,辅佐陛下。”
月儿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也学着父母跪下,奶声奶气地说:“皇祖母,月儿也会听话。”
祁星黎抱起小孙女,亲了亲她的脸蛋:“月儿要快快长大,将来辅佐你母亲。”
禅位的消息很快传遍朝野。虽有老臣上书挽留,但见陛下心意已决,储君又确实能干,五位重臣皆支持,也就渐渐接受了。
第二年三月,春回大地,禅位大典在太庙举行。祁星黎亲手将传国玉玺交到阿糯手中,为她戴上皇冠。
“从今日起,你就是大齐的女皇。”祁星黎郑重道,“这江山,交给你了。记住,为君者,心中要有百姓。只要你以民为本,这江山就稳如泰山。”
阿糯含泪接过,转身面对百官,声音清晰坚定:“朕必不负母皇所托,不负百姓所望。”
礼成,钟鼓齐鸣。祁星黎退后一步,将最中心的位置让给女儿。五位侍郎站在她身后,与她一同退入幕后。那一刻,他们肩上的重担终于卸下,心中却无失落,只有欣慰与期待。
大典后,祁星黎搬出皇宫,住进京郊的温泉别苑。五位侍郎随她一同迁出,开始了期盼已久的闲适生活。
别苑依山傍水,有温泉,有梅林,有菜园,完全是按六人的喜好修建的。祁星黎终于过上了向往已久的生活——每日睡到自然醒,与陆玉景对弈,听付乐云弹琴,看易彦旻练武,和苏知衍登山,与肖简臣读书论政。
这日,易彦旻突发奇想:“陛下,咱们去江南吧!故地重游,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祁星黎心动,看向其他人。陆玉景微笑:“臣随陛下。”付乐云雀跃:“臣要画江南新景!”苏知衍点头:“臣去准备。”肖简臣道:“臣正好要考察江南新政实施情况,可与陛下同行。”
于是,六人轻车简从,再下江南。这一次,没有銮驾,没有仪仗,只有三辆马车,十几名护卫,就像寻常富贵人家出游。
二十年过去,江南变化翻天覆地。当年视察过的堤坝依然坚固,下游的泄洪道早已拓宽,水库蓄水充足,再无水患之虞。新稻种已推广全国,亩产翻了一番,百姓温饱无虞。
祁星黎走在苏州街头,看着繁华的市集,往来的商旅,脸上露出笑容。这就是她治下的江山,这就是她留给女儿的盛世。
“陛下,”肖简臣轻声道,“您做到了。”
祁星黎摇头:“是我们一起做到的。”
他们去了曾经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在淮河堤坝,当年的工部侍郎已退休,听说太上皇来了,带着孙子来见。老人白发苍苍,见到祁星黎就要跪,被陆玉景扶住。
“老臣……老臣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太上皇……”老人老泪纵横,“现在的日子好啊,真的好……孙子能读书,家里有余粮……都是太上皇的恩德……”
祁星黎握着老人的手:“是你们辛苦,才有了今天的太平。”
在苏州,知府陈父也已致仕,听说亲家来了,忙来拜见。见六人布衣简从,游历市井,感慨万千。
“太上皇真乃千古明君,功成身退,逍遥山水,令人敬佩。”
祁星黎笑道:“现在该叫您亲家了。文轩和阿糯很好,月儿也聪明可爱,您有福气。”
陈父连连点头:“托太上皇的福,托陛下的福。”
最让六人感慨的是在江南稻田。他们再次下田插秧,这次没有官员陪同,只有老农和他们的子孙。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好奇地问:“爷爷,这些贵人怎么也会干农活?”
老农摸着孙子的头:“孩子,那是太上皇和她的五位夫君。二十年前,他们就在这里插过秧。咱们现在的日子,就是他们带着先皇一步步干出来的。”
男孩睁大眼睛:“太上皇……就是书里说的那个开创永和盛世的女皇?”
“是啊。”老农眼中含泪,“没有太上皇,就没有咱们今天的好日子。”
祁星黎听到了,抬头看向远方。绿油油的稻田一望无际,炊烟袅袅的村落安宁祥和。这一刻,所有的辛劳都值得了。
游历半年,六人回京。阿糯带着月儿来别苑请安,说起朝中近况,一切安好。
“母皇,”阿糯道,“儿臣想推行女学,让更多女子读书明理。还想扩建医馆,让百姓病有所医。”
祁星黎欣慰点头:“好,去做吧。有什么难处,找你肖爹爹和苏爹爹商量。”她看向肖简臣和苏知衍,二人点头。
月儿扑进祁星黎怀里:“皇祖母,月儿会背《千字文》了!”
“月儿真聪明。”祁星黎抱着孙女,五位侍郎围过来,这个给糕点,那个教认字,其乐融融。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偶尔,祁星黎会梦到前世,那些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但醒来看到身边熟睡的爱人,看到窗外静谧的山水,她知道,这一世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永和二十五年,祁星黎四十五岁生辰。阿糯在宫中设家宴,一家人再次团聚。月儿已十岁,聪慧伶俐,开始跟着母亲学习理政。安安镇守西北,这次特意赶回,还带来了西北的特产,一块天然形成的奇石,状似江山万里。
宴席上,阿糯举杯:“这一杯,敬母皇。没有母皇,就没有今日的大齐盛世。”
众人举杯共饮。
祁星黎看着满堂儿孙,看着身边相伴多年的爱人,心中满是感恩。她何其幸运,能穿越至此,拥有这样的一生。
宴席散后,祁星黎独自走到院中。月色如水,洒满庭院。陆玉景跟出来,为她披上外衣。
“陛下在想什么?”
祁星黎靠在他肩上:“在想这一生。玉景,你说我这一生,算成功吗?”
陆玉景握住她的手:“在臣心中,陛下是最成功的帝王,也是最成功的妻子。”
这时,易彦旻的大嗓门传来:“陛下!老陆!躲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来,咱们烤鹿肉吃!”
付乐云的声音接着响起:“臣已经架好画板了,要画《月下家宴图》!”
肖简臣沉稳道:“酒已温好,安安带来的西北奶酪也烤上了。”
苏知衍默默递过来一串烤好的鹿肉。
祁星黎接过,咬了一口,外焦里嫩,香气四溢。她看着围在火堆边的爱人,看着闻香而来的阿糯和月儿,看着远处走来的安安和陈文轩,忽然觉得,人生至此,再无遗憾。
火光跳跃,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这一夜,月明星稀,暖意融融。
后来,史书记载:永和女皇祁星黎,在位二十载,开创永和盛世。改革新政,发展农商,兴修水利,广开文教。外交上,睦邻友好,四夷宾服。内政上,知人善任,朝野清明。后禅位于长女祁璟,与五位夫君归隐山野,安度晚年,传为佳话。
民间传说更多。有老农说曾在江南见过六位神仙眷侣,布衣简从,与农人一同插秧;有商人说在塞北见过他们,骑马踏青,笑语盈野;有学子说在书院见过他们,听课论道,平易近人。
无论如何,那个盛世,那些故事,那些深情,都成了大齐历史上最动人的篇章。
而温泉别苑里,岁月静好。祁星黎与五位夫君,白发苍苍时,仍携手赏梅,并肩看雪。他们的一生,始于宫廷,归于山水;始于责任,归于深情。
这一生,漫长而短暂,平凡而伟大。而她,感恩每一个瞬间,珍惜每一份相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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