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糯协理朝政后,祁星黎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她开始有更多时间陪伴安安,教导他功课,也时常与五位侍郎品茶论画,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光。
这日,祁星黎正在教安安下棋,陆玉景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陛下,苏州知府来信。”陆玉景神色有些微妙,“是为其子陈文轩求亲,想嫁阿糯。”
祁星黎执棋的手一顿。安安仰头看她:“母皇,是要嫁给姐姐吗?”
“你先去找付爹爹玩。”祁星黎摸摸儿子的头。
安安懂事地离开后,祁星黎拆开信。信写得恭敬得体,先颂扬阿糯南巡时的风采,再提陈文轩对皇长女的仰慕,最后委婉提出结亲之意。
“陛下觉得如何?”陆玉景问。
祁星黎放下信:“陈文轩那孩子,咱们南下时都见过。才学品貌都不错,阿糯似乎也对他有好感。只是……”她顿了顿,“阿糯是皇太女,她的婚事,不仅是婚事。”
陆玉景明白她的顾虑:“陛下是担心,陈家会成为外戚,干政擅权?”
“不得不防。”祁星黎道,“历代外戚之祸,不可不察。”
两人正说着,阿糯求见。她显然已知道来信之事,进门时脸色微红。
“母皇,儿臣……”阿糯欲言又止。
祁星黎示意她坐下:“阿糯,母皇问你,你对陈文轩,可有心意?”
阿糯低头,半晌轻声道:“南下时,儿臣与陈公子交谈数次。他学识渊博,心怀百姓,且……且尊重儿臣的想法,不因儿臣是女子而轻视。这一月来,偶有书信往来,越发觉得志趣相投。”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明了。祁星黎与陆玉景对视一眼。
“阿糯,”祁星黎柔声道,“你若真喜欢他,母皇不会反对。但你要明白,你是皇太女,你的夫君,将来可能是正君。他要做的,不是干政,而是辅佐你,支持你。”
阿糯抬头,眼神坚定:“儿臣明白。陈公子在信中说,他愿做殿下的贤内助,而非弄权的外戚。他说,他的志向是修撰水利全书,造福百姓,不是权位。”
祁星黎沉吟片刻:“这样吧,召陈文轩进京。母皇要亲自见见他,也要让你五位爹爹都再看看。若他真如你所说,这门亲事,母皇允了。”
阿糯眼睛一亮:“谢母皇!”
陈文轩十日后抵京。祁星黎没有大张旗鼓,在宫中设了家宴,其他五位作陪,阿糯也在场。
宴席上,陈文轩举止得体,不卑不亢。面对五位侍郎的审视,他从容应对。
肖简臣考他经世之道:“若江南水患,国库不足,当如何?”
陈文轩答:“可分步治理。先保要害堤坝,再募民夫以工代赈,同时鼓励商贾捐资,许其刻碑留名。开源节流并举,徐徐图之。”
易彦旻试他胆识:“储君若御驾亲征,你当如何?”
陈文轩正色:“臣若为皇夫,当镇守后方,安定朝野,筹集粮草,绝不让殿下有后顾之忧。若殿下允臣随军,臣亦能提笔安民,持剑护驾。”
苏知衍观察他品行,见他对待侍从也温和有礼,席间不忘为阿糯布菜,举止自然不做作。
付乐云与他论画,发现他确有才情,且对民生疾苦的关注远胜风花雪月。
陆玉景问及家事,得知他父亲早逝,由母亲抚养长大,家中简单,无复杂姻亲。
宴席过半,祁星黎让阿糯带陈文轩去御花园走走,留下五位侍郎商议。
“诸位觉得如何?”祁星黎问。
陆玉景先开口:“家教良好,知礼守节。对阿糯的尊重发自内心,不是做戏。”
肖简臣客观评价:“才学扎实,有实务之能。对权位无热衷,志在学问,这是好事。”
易彦旻难得严肃:“小子胆色不错,不是那种只会读书的酸儒。阿糯若选他,臣没意见。”
付乐云笑道:“相貌品性都配得上阿糯。重要的是,阿糯喜欢。”
苏知衍言简意赅:“可。”
祁星黎笑了:“看来你们都认可。”
这时,阿糯和陈文轩回来。陈文轩跪地,郑重道:“臣蒙陛下召见,得见天颜,又与五位侍郎请教,受益匪浅。臣对殿下之心,天地可鉴。若得尚殿下,必敬之爱之,辅之助之。朝政之事,臣绝不干涉;殿下所需,臣必竭力。此生唯愿助殿下治天下,安百姓,绝无二心。”
这话说得诚恳。祁星黎看向阿糯,见女儿眼中期待,心中已有决定。
“陈文轩,”祁星黎缓缓道,“朕将阿糯交给你。你要记住今日之言,永不相负。”
陈文轩叩首:“臣誓死不忘。”
三日后,旨意下达:赐婚皇长女祁璟与苏州知府之子陈文轩,择吉日成婚。
旨意一下,朝野议论纷纷。有赞陛下开明,允储君自择夫婿;也有忧外戚坐大,建议选寒门子弟。但见五位重臣皆无异议,议论渐渐平息。
婚事定在来年春天。阿糯开始忙碌起来,既要处理朝政,又要准备大婚。陈文轩留在京城,入太学进修,时常与阿糯见面,二人谈诗论文,感情日笃。
这日,祁星黎正与五位侍郎商议婚礼细节,安安跑进来,气鼓鼓地说:“母皇,我也要成婚!”
祁星黎失笑:“你才多大,急什么?”
安安撇嘴:“姐姐都要成婚了,我也要!”
陆玉景温声道:“等你长大了,母皇给你选个最好的姑娘嫁出去。”
“不要姑娘!”安安语出惊人,“我要像母皇一样,娶好几个爹爹!”
祁星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五位侍郎也都愣住了,随即笑作一团。
易彦旻大笑着揉安安的头:“小子有志气!不过这话可别在外面说!”
付乐云忍俊不禁:“咱们安安这是要青出于蓝啊。”
肖简臣难得调侃:“陛下,看来您给孩子们做了个好榜样。”
苏知衍眼中带笑,陆玉景摇头轻笑。
祁星黎把安安拉到身边,认真道:“安安,婚姻大事,要两情相悦。你若喜欢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对她好。”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长大了再想。”
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祁星黎对五位夫君感叹:“孩子们都长大了。”
陆玉景握住她的手:“陛下,咱们也相伴这么多年了。”
祁星黎靠在他肩上:“是啊,转眼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刚开始时,你们五个还互相较劲呢。”
易彦旻嘿嘿笑:“那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现在不都是一家人嘛!”
付乐云点头:“就是。现在咱们多好啊,一起陪着陛下,看着孩子们长大。”
肖简臣温声道:“这是臣等的福分。”
苏知衍默默为每人斟茶,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日,阿糯大婚。婚礼办得隆重而不奢靡,京城百姓沿街观礼,为皇长女祝福。祁星黎与五位侍郎并坐高堂,看着女儿凤冠霞帔,与陈文轩并肩而立,眼中都泛起泪光。
易彦旻悄悄抹眼睛:“咱们的阿糯,长大了……”
付乐云已经哭出来:“臣……臣就是高兴……”
肖简臣深吸一口气,保持镇定,但微红的眼眶泄露了情绪。
苏知衍紧握扶手,指节发白。
陆玉景轻轻握住祁星黎的手:“陛下,阿糯会幸福的。”
“我知道。”祁星黎拭去眼角泪花。
礼成后,阿糯与陈文轩搬入新建的储君府。按照规矩,大婚后,阿糯正式入主东宫,开始全面接手朝政。祁星黎逐步放权,只在大事上把关。
陈文轩果然如他所言,专心辅佐阿糯,从不干涉朝政。他整理典籍,编纂《大齐水利全书》,为阿糯提供参考,偶尔陪她微服私访,体察民情。朝臣们见皇夫安分守己,渐渐放下心来。
祁星黎为安安请了名师,系统教导文武之道。这孩子继承了苏知衍的武学天赋,又得付乐云的艺术熏陶,文武双全,性子却跳脱不羁,常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
“母皇,我不想天天念书。”安安抗议,“我想去边关,像易爹爹和苏爹爹年轻时那样,保家卫国!”
易彦旻大笑:“好小子!有志气!不过现在边关太平,你想打仗还没机会呢!”
苏知衍道:“先把书念好。为将者,不仅要有勇,更要有谋。”
肖简臣补充:“你姐姐治国,需要你在军事上辅佐。现在学好本事,将来才能帮她。”
安安蔫了:“儿臣知道了。”
祁星黎摸摸儿子的头:“安安,母皇希望你快乐。你想从军,母皇支持。但记住,为将者,肩上担的是将士的性命,百姓的安危。你要对得起这份责任。”
安安郑重道:“儿臣记住了。”
付乐云笑道:“我们安安将来一定是个大将军!”
陆玉景温声说:“无论做什么,平安就好。”
转眼又五年。阿糯已完全掌握朝政,祁星黎退居幕后,只在大朝会上露面。陈文轩为阿糯生下一女,取名祁玥,小名月儿,如今已三岁,聪慧可爱。
安安十八岁,已长成俊朗少年。他最终选择从军,在京郊大营历练。易彦旻亲自教导,苏知衍不时指点,几年下来,已崭露头角。
这日,祁星黎与五位侍郎在御花园赏梅。雪花飘落,红梅傲雪,景致宜人。
“陛下,”肖简臣禀报,“阿糯提出改革税制,这是她的方案,请陛下过目。”
祁星黎接过,细细看了,点头:“想得周全,可试行。你多帮她把把关。”
陆玉景为祁星黎披上披风:“天冷了,陛下注意保暖。”
付乐云画完最后一笔,将画作展示:“陛下看,今年的红梅图。”
画中,六人围坐梅亭,远处阿糯抱着月儿,安安在练剑,陈文轩在一旁看书,栩栩如生。
祁星黎看着画,又看看身边的爱人,心中满是安宁。这一生,她该做的都做了,该有的都有了。盛世传承,儿孙满堂,爱人相伴。
雪花静静飘落,红梅悄然绽放。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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