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文明的回应,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帝国最高决策层激起了千层浪。刘昊连夜召集了仅限于尚书台核心成员、军方大佬及天工院墨衡的绝密会议。
当郭嘉将破译后的信息——那标注着“墟”本体精确坐标的星图,以及那充满绝望的求救影像——展示出来时,即便是见惯风浪的张辽、周泰等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此事……此事关系太过重大!”戏志才强忍着咳嗽,苍白的脸上满是忧虑,“一个能与‘墟’正面抗衡的文明,竟被逼至如此境地?那‘墟’之本体的力量,恐怕远超我等想象!贸然回应,甚至考虑远征,是否……是否太过冒险?若引火烧身……”
他的担忧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文官的想法。敌人太强,距离太远,代价太大,前景未卜。
“戏大人所言,老成持重。”一位兵部老侍郎接口道,“然,依老臣浅见,既然已知强敌坐标,又有二十余载准备之机,我大魏何不固守本土,倾力打造‘金城汤池’,以逸待劳?星海远征,万里迢迢,补给困难,胜负难料,实乃下策啊!”
“固守?”周泰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洪亮,“怎么守?等着那玩意儿找上门来,把咱们老家也变成西域那鬼样子?熊山那厮……勇武公的血就白流了?!”提到熊山,他眼圈微微发红,语气更加激动,“俺觉得,就得打出去!找到它老巢,趁它病,要它命!”
张辽相对沉稳,但态度同样坚决:“陛下,末将亦认为,被动防守,绝非良策。西域一战可见,‘墟’之力诡异莫测,侵蚀转化防不胜防。若待其兵临城下,恐怕为时已晚。唯有主动出击,御敌于国门之外,方有一线生机。只是……”他顿了顿,“星海茫茫,远征之事,亘古未有,如何保障大军后勤、航行安全,确是难题。”
墨衡立刻站出来,脸上带着技术官僚的狂热与自信:“陛下,诸位大人!‘星舟’计划已有初步蓝图!借助墟舰残骸逆向工程与戊己校尉机关术,我们可建造以‘灵源核心’(基于玉玺能量原理)为动力,辅以大型风帆阵法汲取宇宙能量的巨舰!虽无法达到信号中那般文明的程度,但实现恒星系内的航行,并组建一支具备战斗力的远征舰队,理论上是可行的!所需资源虽巨,但若能整合举国之力,并非无法实现!”
“资源?”户部尚书差点跳起来,他掌管国库,最清楚家底,“墨侍郎,你可知打造一艘你说的‘星舟’要耗费多少铁木、铜锡、珍稀矿产?要调动多少工匠?这还只是一艘!组建舰队?还要维持远征?你这是要掏空整个帝国未来二十年的积蓄!万一……万一失败,大魏将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可能不战自溃啊!”他说的痛心疾首,这确实是现实无比的问题。
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一方以戏志才和部分文官、户部官员为主,主张稳妥,优先巩固自身,谨慎接触外界;另一方则以张辽、周泰等武将和墨衡等技术官员为主,主张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御敌于星海。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毕竟,这个决定,关乎国运,甚至关乎整个文明的未来。
刘昊高踞龙椅,始终沉默地听着。他理解双方的顾虑,戏志才等人的担忧是现实且负责任的,而张辽等人的主张则代表了勇气和远见。
直到争论声稍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他身上时,刘昊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
“诸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他先肯定了双方,“固守,看似稳妥,实则将主动权拱手让人,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仁慈与我们的运气之上。此乃取死之道。”
他目光转向主张远征的一方:“而远征,虽风险巨大,前路未知,却是我等唯一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那标注着“墟”本体坐标的位置,语气斩钉截铁:
“敌人,就在那里!它不会因为我们闭上眼睛就消失!一个能与‘墟’抗衡的文明正在苦苦支撑,他们的今天,很可能就是我们的明天!”
“今日,我们若因畏惧艰险,因吝啬资源而坐视不理,他日,‘墟’吞噬那个文明,变得更加强大后,兵临我等城下时,谁还会来救我们?!”
“届时,我等还有何面目,去见为守护这片土地而战死的勇武公,去见历代开拓疆土、筚路蓝缕的先辈?!”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戏志才等人沉默了,户部尚书也低下了头。
“至于资源……”刘昊目光扫过众人,“倾举国之力,确实艰难。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传朕旨意:”
“一、即日起,启动‘龙腾计划’,‘星舟’建造列为帝国唯一超优先事项,一切资源优先保障!成立‘星舟督造府’,由墨衡任总督造,秩同二品,有权调动帝国境内一切人力、物力!”
“二、改革税制,发行‘卫国债券’,号召官民商贾,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共渡难关!朕之内帑,首先全部投入!”
“三、加大矿产勘探与开采力度,鼓励民间技术创新,凡于‘龙腾计划’有功者,不论出身,重奖不吝!”
“四、由兵部、星晷卫牵头,秘密遴选、训练远征军将士,熟悉新式装备,适应宇宙环境!”
一条条命令从刘昊口中说出,清晰而决绝,再无转圜余地。他这是要将整个帝国的国运,都押在这场前所未有的星海远征之上!
“诸位,”刘昊最后环视众人,声音沉浑而充满力量,“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这是我们这个文明,为了生存,为了未来,必须踏出的一步!纵然前路荆棘遍布,纵然可能粉身碎骨,朕,亦往矣!”
“愿随陛下,星海远征,万死不辞!”张辽、周泰、赵云、墨衡等人率先单膝跪地,声音坚定。
戏志才、郭嘉等人亦深深躬身:“臣等,谨遵圣谕!”
帝国的车轮,在皇帝的意志下,轰然转向,开始为一场渺茫而伟大的远征,全力开动。
然而,就在刘昊力排众议,决意远征的同时,观星台再次传来急报——那道来自未知文明的求救信号,在持续了数日的强烈波动后,陡然……变得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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