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码头魅影，圣物疑云
出租车在布鲁克林码头区颠簸着停下，车轮碾过满地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詹道临付了钱，三人推门下车，咸湿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鱼腥味和铁锈的气息。
夜色如墨，码头区一片死寂。废弃的集装箱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在黑暗中矗立，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远处的海面上，只有几盏航标灯在微弱地闪烁，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地方可真够瘆人的。”林厨子缩了缩脖子，紧紧跟在詹道临身后，手里还不忘攥着他那个小包袱，“道临，马库斯说的圣物，到底是什么啊？”
詹道临没回头，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桃木剑在指尖转了个圈：“谁知道？可能是天使的羽毛，也可能是恶魔的骨头，这破地方什么怪事没有。”他顿了顿，补充道，“总之，是能让黑誓会那帮疯子召唤墨菲斯托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康斯坦丁叼着烟，打火机“啪”地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墨菲斯托那老东西，最喜欢玩这种召唤游戏，最后把祭品连骨头渣都不剩。”他吸了口烟，烟雾在冷风中迅速散去，“不过他要是敢来，我不介意让他再断几根肋骨。”
詹道临瞥了他一眼：“上次是谁被墨菲斯托的投影烧了头发？”
“那是意外！”康斯坦丁梗着脖子反驳，随即压低声音，“有人。”
三人瞬间噤声，借着集装箱的阴影藏好身形。只见不远处的仓库门口，两个穿着黑誓会制服的守卫正靠着墙抽烟，手里的冲锋枪随意地放在脚边，警惕性不高。
“看来找对地方了。”詹道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康斯坦丁使了个眼色，“左边那个归你，右边的我来解决。”
康斯坦丁比了个“oK”的手势，从怀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詹道临则捏了张隐息符，脚步轻盈得像只猫，桃木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嘿，你说头儿这次能成功吗？听说要召唤大人物呢。”左边的守卫吐了个烟圈，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右边的守卫嗤笑一声：“管他呢，只要能拿到好处……”
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低头一看，桃木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伤口处冒出阵阵黑烟。
几乎在同时，左边的守卫刚要转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折叠刀干脆利落地抹过他的颈动脉。康斯坦丁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连一点声音都没让对方发出来。
“搞定。”康斯坦丁抹了把刀上的血，对詹道临扬了扬下巴。
詹道临拔出桃木剑，随手将两具尸体拖进集装箱后面，用几张敛气符盖住，防止血腥味引来更多人。“林叔，你在这等着，千万别乱跑。”他叮嘱道。
林厨子连连点头，缩在集装箱的阴影里，大气都不敢喘。
詹道临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推开仓库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闪身走了进去。
仓库里比外面更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堆积如山的货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跟紧点。”詹道临低声道，左手捏着黄符，随时准备出手。他能感觉到，仓库深处有一股强烈的邪祟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但丁和那些黑衣人要浓郁得多。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货物之间，尽量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突然，一阵压抑的哭泣声从仓库尽头传来，断断续续，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们循声走去，绕过一个巨大的货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脸色骤变。
只见仓库尽头的空地上，搭建着一个简陋的祭坛，和之前在唐人街废弃教堂里看到的如出一辙。祭坛周围绑着十几个男女老少，正是马库斯提到的祭品，他们脸上满是恐惧，泪水无声地滑落。
而在祭坛中央，亚伯拉罕正穿着红色长袍，手持一柄骨杖，嘴里念念有词。他的身边，莉莉丝慵懒地靠在一根柱子上，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来得正好。”亚伯拉罕停下念咒，缓缓转过身，红色的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流动的血液，“詹道临，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詹道临握紧桃木剑：“送你归西，道爷我怎么会不来？”
“狂妄。”亚伯拉罕冷笑一声，骨杖指向詹道临，“你以为解决了几个小喽啰就能赢？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随着他话音落下，仓库两侧的阴影里突然冲出十几个黑誓会成员，手里都拿着武器，有枪有刀，还有人握着刻满符文的匕首，显然都是受过训练的好手。
“看来是准备周全了。”康斯坦丁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圣水，“不过，道临，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詹道临皱眉：“圣物不在这。”他能感觉到，这里虽然邪祟气息浓郁，但并没有那种足以让恶魔降临的神圣与邪恶交织的力量。
“算你有点眼力见。”亚伯拉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圣物在更安全的地方，等我用你们的血完成献祭，自然能拿到它。”
“做梦！”詹道临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左手黄符甩出，化作数道火光射向那些黑誓会成员，“康斯坦丁，救人！”
“交给我！”康斯坦丁应声，手里的圣水泼向绑着祭品的绳索。圣水遇到绳索上的邪术符文，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绳索瞬间断裂。
“快跑！”康斯坦丁对那些吓傻的祭品吼道。
祭品们如梦初醒，纷纷跌跌撞撞地向仓库外跑去。
“拦住他们！”亚伯拉罕怒吼，骨杖一挥，几道黑影从地面冒出，缠住了几个跑得慢的祭品。黑影如同活物，迅速收紧，那些祭品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很快就干瘪下去，变成一具具干尸。
“那是影魔！”康斯坦丁脸色一变，“小心，它们怕光！”
詹道临闻言，左手捏了个“爆炎诀”，桃木剑上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朝着影魔砍去。火焰遇到影魔，立刻将其点燃，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很快就化为灰烬。
“有点意思。”莉莉丝终于站直身体，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东方的术法，倒是比那些圣光有意思多了。”
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詹道临身后，指甲变得尖锐而漆黑，带着浓郁的死气，抓向詹道临的后心。
“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詹道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桃木剑带着烈火迎向莉莉丝的利爪。
“嗤啦！”火焰与死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莉莉丝被震得后退几步，看着自己被烧伤的指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的力量……竟然能伤到我？”
“不止能伤到你，还能送你回地狱！”詹道临步步紧逼，桃木剑招招狠辣。他知道莉莉丝是高阶恶魔，不能大意，每一剑都灌注了至阳的元气，专克她的阴邪之气。
另一边，康斯坦丁正被十几个黑誓会成员围攻。他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是血肉之躯，面对子弹还是有些吃力。好在他经验丰富，借着货物的掩护不断躲闪，时不时扔出个圣水炸弹或者驱邪符，倒也暂时稳住了局面。
亚伯拉罕则站在祭坛旁，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手里的骨杖再次举起，似乎在准备什么大招。
“康斯坦丁，搞定那些杂碎，我去收拾亚伯拉罕！”詹道临喊道，一脚踹开莉莉丝，转身冲向亚伯拉罕。
“收到！”康斯坦丁从怀里掏出一个更大的瓶子，拔开瓶塞就朝着人群扔去。瓶子里装的不是圣水，而是特制的汽油混合着驱邪药剂，落地即燃，蓝色的火焰瞬间将几个黑誓会成员吞噬。
莉莉丝怎么可能让詹道临接近亚伯拉罕？她再次扑了上来，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周围的温度骤降，无数冰刺凭空出现，射向詹道临。
“雕虫小技！”詹道临冷哼一声，右手桃木剑舞得密不透风，将冰刺全部挡开，左手则迅速掏出一张“破邪符”，猛地拍向莉莉丝。
“砰！”黄符在莉莉丝胸前炸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她震飞出去，撞在货架上，嘴里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
“你找死！”莉莉丝又惊又怒，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黑气，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了仓库门口。安吉拉带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看到里面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都不许动！警察！”安吉拉拔出枪，对着黑誓会成员喊道。
亚伯拉罕脸色一变：“该死的警察！计划提前！”他猛地将骨杖插入祭坛中央，嘴里发出一声长啸。
祭坛突然开始震动，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浓郁的黑气从缝隙中涌出，整个仓库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不好，他要强行召唤了！”康斯坦丁脸色大变，“他没有圣物，这么做会被反噬的！”
詹道临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亚伯拉罕这是破罐子破摔，就算召唤不出墨菲斯托，也要用这股力量同归于尽！
“安吉拉，带你的人快走！”詹道临大吼，同时掏出一张“镇邪符”，用尽全力拍向祭坛，“康斯坦丁，帮我！”
“来了！”康斯坦丁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自己的猎魔人徽章上，然后将徽章扔向祭坛。
镇邪符和猎魔人徽章在空中相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暂时压制住了黑气的蔓延。但亚伯拉罕已经彻底疯了，他狂笑着，身体不断融入黑气之中，眼神变得越来越诡异。
“一起死吧！”亚伯拉罕的声音从黑气中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莉莉丝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身形一晃，竟然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仓库的阴影里，显然是不想被卷入这场无意义的爆炸。
“道临，撑不住了！”康斯坦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徽章的光芒正在迅速黯淡。
詹道临咬紧牙关，左手捏诀，右手桃木剑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敕！”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桃木剑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贯穿了仓库的屋顶，直刺夜空。光柱所过之处，黑气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
“不——！”亚伯拉罕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被金色光柱彻底吞噬，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祭坛的震动停止了，裂缝缓缓闭合，仓库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警察。
詹道临喘着粗气，脸色有些苍白，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体内的元气。康斯坦丁走过来，递给他一瓶酒：“干得不错，道爷。”
詹道临接过酒，灌了一大口，才感觉稍微恢复了点力气：“圣物还是没找到。”
康斯坦丁耸耸肩：“至少阻止了一场灾难，不是吗？至于圣物……总会找到的。”
安吉拉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又看了看詹道临和康斯坦丁，眼神复杂：“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詹道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好人。”
康斯坦丁在一旁补充：“差点变成死人的好人。”
安吉拉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
“又来？”詹道临和康斯坦丁异口同声地哀嚎。
就在这时，詹道临口袋里的那个金属十字架突然微微发烫，他心中一动，摸出十字架，发现上面的纹路正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指向仓库外的某个方向。
“看来，圣物离我们不远。”詹道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康斯坦丁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看来这笔录是做不成了？”
詹道临将十字架收好，对安吉拉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警官，下次再聊，我们还有点急事。”
说完，他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同时转身，朝着仓库后面的一个破洞跑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中。
“喂！你们给我站住！”安吉拉气得跺了跺脚，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身边的警察说，“清理现场，另外，派人去码头周围搜查，注意安全。”
她知道，詹道临他们又要去惹麻烦了。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期待，想知道这个神秘的中国术士，还能带来多少惊喜。
而詹道临和康斯坦丁，正根据十字架的指引，朝着码头深处跑去。那里，或许就是圣物的藏身之地，也可能，是另一个更深的陷阱。但对他们来说，危险，从来都不是退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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