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蒙城的庇护，周尘与苏如夜踏入真正的蒙荒禁域。
洪荒猛兽只是开胃小菜，真正可怕的是流传万古的“帝陨”传说与吞噬一切的魔渊。
周尘：“此等凶地，正合作为帝业起点，你看这魔气，稍加改造便是上佳景观。”
苏如夜首次动容：“……那是帝境强者陨落留下的法则扭曲，触之即死。”
周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更该收归己用，充入帝库！”
当他徒手撕开魔渊边缘的毁灭风暴时，苏如夜终于确信——这人不是疯了，他恐怕真是……
西蒙城那高耸的青色城墙早已消失在苍茫的山峦之后。越往蒙荒山脉深处行进，周遭的景象便越发原始、狂野。
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缠绕垂落，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与某种危险气息混合的特殊味道。远处，不知名巨兽的咆哮声震得山林簌簌作响，更远处，甚至有恐怖的能量波动隐隐传来，预示着绝非善地。
周尘扛着血牙刀，走在前面，刀尖时不时划拉过地面的碎石或灌木，发出沙沙声响。他依旧那副悠闲姿态，仿佛不是在闯危机四伏的蒙荒禁域，而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苏如夜跟在他身后半步，步履轻盈，点尘不惊。她那身华丽的凤冠霞帔早已不知何时褪去，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素青衣裙，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清冷绝伦的气质。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显然对蒙荒深处的危险有着深刻的认知。
“啧，这地方的风景着实粗犷了些，”周尘的声音打破了山林间的寂静，他指着不远处一株被某种巨力拦腰撞断、切口还散发着腐蚀性黑气的古树，“绿化水平有待提高。回头得让工部……呃，本皇未来的工部大臣，多栽些耐看的花卉，比如那种会发光的那种，晚上就不用点灯了。”
苏如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清冷的眸子微凝：“那是腐毒沼鳄的领地标记气息。其毒丹宫境强者沾之，三息溃烂。”
“哦？”周尘非但不惧，反而眼睛一亮，“沼鳄？听起来肉质应该挺劲道，适合烧烤。毒液还能淬炼兵器，不错不错，记下来，回头让御膳房和兵部一起来收了。”
苏如夜：“……”
她发现，跟这个人在一起，似乎任何常识性的危险警告，最终都能被他扭曲成某种……资源勘探报告和未来发展计划。
连续两日，他们便是如此前行。周尘总能将各种凶险绝地描述成亟待改造的皇家园林或待开发的资源点，而苏如夜则在短暂的沉默后，给出更精准的危险评估，然后看着周尘将其纳入那虚无缥缈的“帝业蓝图”。
直到第三日正午，他们穿过一片弥漫着诡异灰雾的枯木林后，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也让苏如夜的神色骤然变得无比凝重。
前方，大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爪狠狠撕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深渊，宽度难以估量，对岸隐在浓郁的、翻滚不休的黑紫色雾气之后。深渊之下，并非漆黑一片，而是涌动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沉流光，偶尔有扭曲的、如同巨大触手般的阴影在黑紫色雾气中一闪而过。
更可怕的是，一种无形的、压抑到极致的法则威压从深渊中弥漫开来，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灵气混乱暴虐，根本无法汲取吸收。深渊边缘的土地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晶体化状态，寸草不生，死寂得可怕。
即使相隔还有数里之遥，那深渊散发出的不祥与毁灭气息，已经足以让丹宫境以下的修士心神摇曳，气血翻腾。
“帝陨魔渊……”苏如夜望着那片恐怖的深渊，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在蒙荒山脉令人闻之色变的古老名字。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传闻上古有帝境强者于此地激战，最终一位陨落，其不甘的意志与崩碎的大帝法则扭曲了这片天地，形成了这处绝地。其边缘的毁灭风暴和法则乱流，足以绞杀任何妄图靠近的生灵。”
她看向周尘，本以为会看到一丝警惕或沉吟。
却见周尘正摸着下巴，双眼放光地打量着那片吞噬生命的魔渊，脸上满是赞叹和……规划的神情？
“帝陨之地？好好好！”周尘抚掌笑道，“果然是块风水宝地！气势够足，地段够独特，这魔气氤氲的景象，稍加引导布置，便是现成的护城河兼景观带！省了本皇好多工程量！”
苏如夜终于忍不住，唇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清冷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丝：“那是帝境强者陨落留下的法则扭曲，蕴含其死前的怨念与大道创伤，触之即死，万载不消！非人力可抗！”
周尘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帝境遗产？那就更不能浪费了！”
他兴奋地转向苏如夜：“你看啊，这怨念，稍加提炼，不就是现成的守城诅咒？这扭曲的法则，若是梳理规整，填入帝阵核心，威力岂是凡品？此等重宝，合该收归帝库，充作帝业基石！”
苏如夜彻底无言。她看着周尘那副“捡到天大便宜”的兴奋模样，第一次对自己“或许能借他之力摆脱困局”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深深的怀疑。这人……根本无法用常理度之！
就在她思索之际，周尘却已迈开步子，径直朝着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魔渊边缘走去！
“阁下！”苏如夜一惊，下意识出声阻止。那魔渊边缘的法则乱流绝非儿戏！
周尘却恍若未闻，几步便已踏足那晶体化的死寂土地。
刹那间，魔渊仿佛被激怒，边缘那原本相对平静的黑紫色雾气骤然沸腾翻滚！数道由混乱法则和毁灭能量凝聚而成的灰黑色风暴，如同狰狞的巨蟒，凭空生成，发出撕裂灵魂的尖啸，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周尘猛扑而来！
这风暴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呈现出细微的扭曲裂痕！其威力，远超苏如夜之前所遇的任何危险！
苏如夜眸光一凛，体内幽蓝光华瞬间大盛，就要不顾一切出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周身凝聚的力量骤然僵滞，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彻底地映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面对那足以绞杀王侯的毁灭风暴，周尘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聒噪！”
他低声斥了一句，然后……做出了一个让苏如夜永生难忘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动用肩上那柄血牙刀。
只是伸出了那只看起来修长干净的手，五指张开，对着那数道扑来的毁灭风暴，随意地、如同驱赶蚊蝇般，向前轻轻一撕！
“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巨响，震彻天地！
那数道狰狞恐怖的法则风暴，竟在他这轻描淡写的一撕之下，如同脆弱的灰色绸缎，被硬生生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平滑的缺口！
混乱的能量瞬间失控，向着撕开的两侧疯狂逸散、爆炸，轰鸣声不绝于耳，激起漫天烟尘与魔气。
而周尘，就站在那被撕开的风暴缺口正中央，衣袍被逸散的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形却稳如磐石。他甚至还有闲暇回头，对着远处已然怔住的苏如夜露齿一笑：
“你看，清理一下，视野就好多了吧？”
烟尘稍散，透过那被强行撕开的风暴缺口，魔渊边缘的景象短暂清晰。
苏如夜的目光越过周尘的肩膀，猛地凝固在了那魔渊之下，某块裸露出的、闪烁着暗金色泽的巨大残骸之上——那似乎是一块断裂的碑座，其上模糊的古老纹路，竟让她感到一丝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理解的悸动！
而周尘却仿佛对那残骸毫无兴趣，他的注意力被更靠近悬崖边的一物吸引。
那是一株孤零零生长在晶体化崖壁缝隙中的小树。
树干扭曲如龙，呈暗紫色，叶片却是一种极其诡异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漆黑。树梢顶端，结着三颗龙眼大小、表面布满细微金色螺旋纹路的果实，正散发着淡淡的、与周围毁灭气息格格不入的奇异清香。
“咦？”周尘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这果子长得倒是别致，闻着也香，不知道甜不甜……”
说着，他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就朝着那株诡异的小树摘去！
“别碰！”苏如夜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看到他的动作，失声惊呼，声音都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急切的颤音，“那是……幽冥轮回树！触碰其果，会引动轮回诅咒，神魂永堕！”
周尘的手停在半空，讶异地回头：“轮回树？诅咒？”
他看了看那三颗诱人的果实，又看了看苏如夜罕见的惊惶神色，眨了眨眼，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还能附加神魂攻击？”
“好东西啊！拿下拿下！必须拿下！”
“以后看哪个臣子不顺眼，就赏他一颗尝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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