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悄然降临,庄稼地里的玉米已逾人膝。微风轻拂,宛如温柔之手,轻轻撩动玉米叶。清新馥郁的青草香,似袅袅轻烟,悠悠扑鼻,令人沉醉。
又过了两个星期,鸡鸭们像是对蒸蒸日上的日头有些不满。它们在草棚下聚成一团,呷呷咕咕叫得烦躁,偶尔还带着奇异的呻吟。
这天清晨,村口的太阳尚未完全升起,院落的老槐树投下宽阔的阴影。张九烨正站在鸡圈前,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不安。他似是冥冥中有所感应,仿若察觉到有某种未知之事即将降临,那敏锐的直觉,让他的神情隐隐笼上一层忧虑。没等他反应过来,小伙子李文江气喘吁吁跑了来,说道:“张哥,你快过来看,有好几只鸭子蔫了,不怎么吃食,脖子一缩一缩的。”
张九烨眉头紧蹙,那微拢的眉间似藏着忧虑。深邃眼底,有一抹担忧如流星般一闪而过,转瞬又隐匿于平静之下。
他小跑过去,看见那几只鸭果然蜷在一起,一动不动,嘴角有些白沫。鸡圈里也有三两只鸡瑟缩着,羽毛黯淡,目光呆滞。张九烨蹲下身,轻轻拨开草堆,把一只鸭的翅膀拉开查探,鼻腔里隐隐闻到一股异味。
“情况不好。”他转身对李文江说。时光仿若骤然加速流转,一只麻雀自树梢疾掠而过,轻盈落于屋檐的瓦片之上。
此刻,周遭静谧无声,那雀儿的身影更添几分宁静之美。村里这会儿刚刚有人挑水经过,偶尔传来几声问候,却掩盖不住鸡鸭们莫名的哀鸣。
张九烨的心间,似被一块厚重的巨石狠狠压着,压抑之情如汹涌潮水,在心底肆意蔓延,令他呼吸都有些艰难,沉重之感几近将他淹没。
这些鸡鸭,都是村里希望脱贫致富的重要家当。若是就这样一只接一只死去,那全村的希望都要跟着破灭。可他一时也拿不准是何症。他咬了咬牙,拍了拍李文江的肩膀,道:“赶紧去畜棚里再看看,注意别把手套摘下来。”
他告知孙书记鸡鸭发病了,骑上自行车急速的赶到镇上的邮局快步走进去。思忖片刻,电报员将电键按下,电报纸上密密麻麻跳动着字节。他给在省农大学习兽医的两个同乡发了电报,语气急切:“鸡鸭大批出现症状,速向教授请教良方,趁鸡鸭还未大量死亡,速回救治。”
午后时分,暖煦的阳光自墙头倾洒而下,如金色的薄纱般斜斜铺陈开来,带着慵懒又惬意的气息,为周遭添了几分静谧悠然。
张九烨坐在桌旁,不断抚摸着手边的日历,盯着那遥远的省城。他想象着两位同乡赶在列车和颠簸土路上的模样。
时光在焦虑与期盼的纠缠里,如被无形丝线牵扯,缱绻难行。每分每秒皆似浓稠胶液,缓缓流淌,这般缓慢着实令人备受煎熬。
他想着,如果养殖失败,不但全村会怪他,孙书记恐怕也会追究自己这个主意的责任,心里愈发难受,连晚饭都觉得无味。
午后时分,阳光慵懒洒落。孙书记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不疾不徐地走进那扇院门,周身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步履蹒跚而来,鞋子上沾满泥泞,脸上汗珠滚落,神情凝重而忧虑,急切问道:“如何,情况可有好转?””
“书记,还没有,”张九烨声音闷闷的,“今早我已经给小李他们发了电报,他们在省农大学习兽医,正向教授请教……”
孙书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头说:“要是村里有个懂这病的兽医就好了,现在这种事,靠外头终归不保险。”
张九烨低头不语,心里却暗暗庆幸自己早早让那两人去省城进修学艺,不然现在可真就束手无策了。他耳边又回荡起鸡鸭虚弱的叫声,仿佛在无声质问自己能做些什么。
日暮时分,天际似被点燃,晕染出一抹绮丽的晚霞。那绚烂色彩,如一幅天然画卷,于天地间徐徐铺展,美得动人心弦。
张九烨在小院踱步,每隔十几分钟就去鸡圈旁看一眼。家里的老母鸡也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虑,时不时“咯哒”两声,看着他。
夜幕悄然低垂,似一块巨大的黛色幕布缓缓落下。此时,阵阵蝉鸣渐次响起,宛如一首悠扬的夜曲,在静谧的空气中流淌,撩拨着人们的心弦。他站在院子中央,默默地望着天边昏黄的云彩,想象着省城那边的同乡是否也正焦急忙碌。
第二天上午九点,还未等张九烨吃完早饭,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李文江兴奋地跑进来,高声道:“张哥回来了!学兽医的两人带着药回来了!”
话音未落,王新安和陈勇走进院子,二人喘着粗气,背着一只旧背包,满脸风尘仆仆。王新安顾不上打招呼,掏出药瓶就说:“张哥,教授说这像是禽霍乱,得赶紧下药!”
张九烨按捺着激动,赶紧迎上前去:“药都带齐了?赶紧分开喂药,先救症状最重的。”
陈勇擦了一把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药路上耽误不得,教授特地嘱咐过,这种病发得急,药下得及时,还有救。”
三人一阵忙乱,各自分开行动。院落里弥漫着药味,每只发病的鸡鸭都被小心喂下药剂。张九烨分工明确,让李文江协助递东西,自己带着王新安和陈勇仔细检查鸡鸭症状,并和他们商量每只鸡鸭的剂量。
张九烨手里拿着小本子,不忘嘱咐大家:“一定小心别弄混药瓶,也别怕累,我赶紧再去通知隔壁刘家,也让他们留心自家的鸡鸭。”
喂药结束,三人坐在院里气喘吁吁。太阳高挂,院里热得让人发闷。孙书记闻讯赶来了,见状连连点头:“行,这才像回事儿!”
王新安抹着额头的汗,憨厚一笑:“书记,教授说以后给家禽定时消毒、投药,才能彻底防住病。”
孙书记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感叹道:“还得是得过专业的人才行。养上千只鸡鸭,没有个明白人,出了事全完蛋。这回要不是你们赶紧回来了,怕是全村都得哭。”
张九烨缓缓抬起头,眸光中似藏着万千思绪。此刻,他的内心宛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翻涌,复杂难言。他听见孙书记的话,不禁倍感自豪,又暗暗松了口气:“书记,咱早该重视畜牧兽医这个技术了。以后发展家禽养殖,这门学问可马虎不得!”
“可不是。”孙书记用力点头,话语间带着感激和欣慰,“张九烨,这次你先见之明。如果咱村要真死了那么多鸡鸭,不光咱村的项目要砸锅,镇上的上头也要追责,到时候连我都跟着倒霉。你这步棋走得好!”
张九烨嘴角浮起一抹笑容,轻声道:“书记,咱村今后要致富,靠的不仅是辛苦干,还得讲技术、讲科学,没个兽医门路不行。”
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启了热烈的议论。话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仿佛炸开了锅一般。
李大嫂在井边打水,忍不住插嘴道:“幸亏咱有张九烨提醒,这送去学习的王新安他们也争气啊!要是放在以前,出了病啥也不会干,只能干瞪眼。”
王新安腼腆地挠挠后脑勺,说:“在省农大老师天天看着我们,还有一堆新书,本事长得快。待日后积累下丰富经验,我定当反哺乡里,引领村里的年轻一代,助力他们在前行之路上少走弯路,共同为乡村发展添砖加瓦。”
陈勇接过话头:“对啊,教授还说让我们写信维持长期联系,碰到啥疑难问题都能问,绝不会让咱们再犯难。”
众人听后满脸敬佩,村里几位年长的老人感慨连连:“这年头真不比从前了,连养鸡鸭都要问技术。”
张九烨站在一旁,心潮澎湃。
他望着院中的鸡鸭,又想到远在省城的教授,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信念:只有脚踏实地学技术,才能托起全村人的希望。
傍晚时分,一阵微风带走了白日的燥热。张九烨抬头望了望天,一片晚霞映红了整个山村。他心里暗暗发誓,今后再遇到难题也一定要早做准备,不让全村人再为鸡鸭的性命提心吊胆。
一夜过去,鸡鸭的精神果然渐好,那只昨天奄奄一息的小花鸭今早居然蹒跚着下地找食。张九烨回头与王新安、陈勇相视一笑,抹去额头的汗水,内心一阵轻松与庆幸。
他悄悄地想:也许,这就是守护家园的意义。
清晨的阳光刚刚洒进院落,村民们都得到了消息,纷纷来院子里围观。有人感慨:“张九烨不亏是咱村的顶梁柱!”也有人跟风嚷嚷:“可不能再轻视技术了,啥都得靠明白人!”
孙书记满脸笑容,一边招呼,一边嘱咐:“以后,家里有活计都找咱兽医王新安他们,必须养成习惯,绝不能再走老路!”
张九烨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望着重获生机的鸡鸭,还有村人的脸庞,心里像燃起了一盆暖火。他知道,这场风波,不仅救活了一群家禽,更把“技术为王”的信念根植在了全村每个人心中。
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那道奔赴希望的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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