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的门被傅景渊用肩膀顶开。他小心地将她放在诊疗床上,动作甚至称得上有几分轻柔,与他一贯冷硬的作风截然不同。
医务室的医生显然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尤其是看清来人是谁后,更是紧张地站了起来:“傅总?这……这位是?”
“脚踝扭伤,从高处摔下来的,立刻处理。”傅景渊言简意赅,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但目光却始终落在林晓悠那肿得老高的脚踝上,眉头紧锁。
“哎,好的好的!”医生连忙上前检查。
冰凉的药水触碰到皮肤,伴随着医生检查的动作,脚踝处传来一阵更剧烈的疼痛,林晓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疼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小腿,避免她因为疼痛而乱动碰到伤处。那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感。
林晓悠浑身一僵,愕然抬头。
只见傅景渊不知何时已经靠近床边,他微微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她的小腿,另一只手撑在诊疗床的边缘,正低头专注地看着医生处理伤处。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清晰地映着她红肿的脚踝,里面似乎……没有了往常的冰冷和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极其专注的……关切?
这个发现让林晓悠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忘了疼痛。
他……他在关心她的伤?
这怎么可能?
医生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骨头应该没事,就是韧带扭伤比较严重,有些撕裂。需要立刻冰敷,固定一下,近期绝对不能承重走路。”
医生说着,开始准备冰袋和绷带。
傅景渊听完医生的诊断,眉头依旧没有舒展,沉声问道:“会不会有后遗症?需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吗?”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冽,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迫和认真。
医生连忙回答:“暂时看不用,先紧急处理一下,如果明天肿痛加剧或者感觉异常,再去医院拍个片子也行。现在固定好,冰敷消肿是关键。”
傅景渊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扶着林晓悠小腿的手却没有松开,仿佛在无声地确保医生处理的每一个步骤都足够稳妥。
林晓悠呆呆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神情,看着他眼底那抹清晰的、为她伤势而起的担忧……一种极其复杂而陌生的情绪,如同藤蔓般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头。
恐惧似乎还在,但好像……没有那么浓烈了? 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困惑、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受宠若惊。
他可是傅景渊啊……那个对她永远冷着脸、动不动就斥责、让她怕得要死的傅景渊……此刻竟然在医务室里,亲自扶着她,细致地询问她的伤势……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如同置身梦境,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冰袋敷上肿痛的脚踝,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和镇痛效果,让她稍微放松了一些。
整个处理过程,傅景渊就维持着那个微微俯身的姿势,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始终跟随着医生的动作,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令人安心的压力——既是对医生的督促,也是对伤者的某种……守护?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医生忙碌的细微声响。
林晓悠甚至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她偷偷抬起眼睫,打量着他。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缓和了他面部过于冷硬的线条。
这一刻的他,似乎卸下了某种冰冷的铠甲,流露出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专注。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又漏跳了一拍。
直到医生处理完毕,用绷带将她的脚踝固定好,傅景渊才缓缓松开手,直起身。
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林晓悠脸上,看到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眼圈,沉默了一下,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似乎缓和了一丝丝:“还疼得厉害吗?”
林晓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温和的问话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收紧,下意识地摇头,声音细若蚊蚋:“还……还好……谢谢傅总……”
傅景渊看着她那副依旧怯生生的、不敢看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情绪,最终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几天好好休息,工作上的事不用操心。”他丢下这句话,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温柔关切只是她的错觉。
然后,他转身对医生交代了几句,便迈步离开了医务室,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强大的、令人窒息的气场也随之离去。
医务室里只剩下林晓悠和医生,还有空气中似乎尚未散去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林晓悠呆呆地坐在诊疗床上,看着自己被固定好的脚踝,脑子里一片混乱。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众目睽睽下的公主抱。 医务室里他专注关切的侧影。 还有那句短暂的、近乎温和的问候……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景渊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冰冷的坚壳之下,似乎真的隐藏着某种她从未触及、也无法理解的……温度?
而这个发现,让她本就混乱的心绪,变得更加波涛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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