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温庭筠在《更漏子·玉炉香》中写道:“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古人的词,道尽了多少离情别意,说尽了多少人生遗憾?回忆过去,一声长叹!所谓人生如梦,四美具二难并,佳期空负成昨。
多少次,多少回,魏尚考天天想的就是大学梦,男儿要自强,偶尔还想起小学毕业时的梦中天使,却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没有真正太在意,哪怕对他最好的人。
朱小桦,作为日照女孩,家又远,逢星期六星期天,只能在学校里,要么出去买点东西,要么就是洗洗衣服,或者跟几位女同学结伴出去到市区街上走一走,逛一逛,消遣消遣。
这一天,她和几位闺蜜正在一起有说有笑地洗衣服呢,张伟阳梳着爆炸头,不喜不怒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去,在朱小桦跟前停下,干咳了一下,然后笑着礼貌地说:“朱小桦,我看你洗衣服洗的不错,嗯——,能给我帮下忙吗?”
“帮啥忙呀?快告诉我?”朱小桦大大咧咧地问。
“也没什么大忙叫你帮,就是想让你帮我洗一下衣服啦。”
“可以呀,你快拿来去吧!”朱小桦爽快地说。
张伟阳露出了欣喜的样子,眼睛更圆了,嘴也合不拢了,急忙转过身快步拿回了一件白色衬衫。
朱小桦一面打着肥皂,一面搓着,细心地洗着他那白衬衫上的油污,但就是洗不干净。她费了好大劲才给洗干净。
张伟阳此时蹲下身子,一面弹着烟灰,一面又问:“你喜欢莎士比亚的作品吗?”
“嗯!”朱小桦累的不行,也没过多回答他字。
“他的《哈姆雷特》你看过吗?”张伟阳急忙又问。
“没看过。”
“那好,回头我送给你看。”
“好的嘞!”朱小桦天真无邪地说。
……
朱小桦和小伙伴们洗完衣服,纷纷端着盆子往宿舍门口走。这时,张伟阳早拿他那本《哈姆雷特》追上来了。
“唉,朱小桦,《哈姆雷特》,拿去看吧?它文学水平很高的,很有欣赏价值!”张伟阳煞有介事地说道。
“行吧,我拿回去看了哈!你等着吧,我看完了就还给你!”朱小桦礼貌地说。
“不用,不用,你尽管看就是!什么时候看完都行!看完了,给我说一声就行,我过去拿!”张伟阳笑着殷勤地说。
“那好,拜拜!”
“拜拜!拜拜!”张伟阳举起了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好像凝固了一般。
见她们走远,张伟阳还站在那里,沉浸在刚才的自我陶醉中。
……
星期一上制盐专业课时,当杨思远老师点到魏尚考名字时,没有反应。老师接连又问了两遍,还是没人回答。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今天不知何故,魏尚考同学还没有到校!
“怎么回事?有知道的吗?”,顿了一下,“张伟阳——”杨老师喊了一下张伟阳,想让他回答。因为他是班长嘛。
“到,杨老师,魏尚考今天没来,事先也没跟我说过,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伟阳认真地说。
“好,同学们,咱就不再等他了,拿出钢笔和笔记本,准备听课!”
……
“刘书敏,刘书敏,”朱小桦回过头,压低嗓子喊道,“快,我写错了一个字,拿你的橡皮,我用一下。”
还没等刘书敏回答呢,张伟阳急忙从最后面欠起身,“我有我有,快,接着!”把橡皮托同学给递过去了。
刘书敏正掏着桌洞呢,没想到他这么及时,对着朱小桦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声“对不起!”
朱小桦不在乎地笑了笑,轻松地说:“啊,没事,没事!回头再用你的!”
张伟阳一只手“合撕”着笔,满脸都是笑着,无目的地望着,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
朱小桦是一个非常爱学习的同学。她的每科成绩都在班里排在前列。每月她都有奖学金。她还是学习委员。应该说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人长得虽然没有魏尚考小学时的梦中天使那么美,但在盐业班里,却是班花一枚。
老师讲完课以后,她都是板板正正地做完笔记,几乎与老师的完全吻合。所以,她复习起来,也并不怎么费力。尤其是她记性又特别好。宿舍里也常常看书。所以,她的考试成绩一直都是满分。
她的性格活泼开朗,跟同学们的关系都处得非常好,心地又善良,有的女同学学习成绩滑坡,哭了,她就去哄人家,关心人家。所以,她是很多女同学的核心人物。她说的话,没有一个不愿意听的。
魏尚考看在眼里,对她也颇有好感。俩人也经常能聊得来。但对于魏尚考来说,却始终把她当做一般好朋友来看待。
然而魏尚考虽然年龄小,但个头高,人长得又潇洒帅气,对于学生时代的女孩的心理防线来说,确实具备一定的冲击力和摧毁力。
有一天傍晚,还是在操场边,朱小桦神神秘秘地告诉魏尚考,“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想不想听?”
魏尚考努了努嘴,漫无目的地瞅着前方,又突然转回头:“说,什么事!鬼鬼唧唧的!”
朱小桦突然停顿了一下,又卖起了关子,“我——,”,指了下自己的心窝,“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不告诉你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不赖听!”魏尚考故意“气”她。
“说什么呢?你敢说不赖听!”,她起身拧了魏尚考的耳朵,就要往上“滴溜”,“说!听不听?”
“啊——救命!我说,我说,我听听——听!快说吧——”魏尚考故意压低嗓子轻轻地喊道。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了!”朱小桦带着委屈的样子,像一个老实又害羞的的小姑娘,扭扭捏捏地说,“那天,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那么大惊小怪的!我以为什么来!”魏尚考不以为然地说。
“你,到——我——家了!”朱小桦生怕说慢了不好意思,说得非常快,还用手一顿一顿富有节奏地点了点。
“然后呢?”魏尚考大大咧咧地问。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你很不会说话,把我爸惹毛了!”
“是不是我被你爸打了!我去!”魏尚考噗嗤一声笑了。
“没有!你在我家吃饭了!”
“那我是在你家白吃白喝了是吧?那我得赔你钱了,是吧?哈哈哈!”,“你真会做梦!”魏尚考往后仰着身子,用手扶着篮球底框,笑得前仰后合。
“不是,不是啦!是你喊我妈娘!”朱小桦认真地说。
“我去,梦中听错了吧?可能我喊的是大娘吧?”
“不是,不是,我听的很清楚,你就是喊娘了!”
“奥,奥,奥,我喊了,我喊了,你饶了我吧!”,魏尚考笑着说,“不过,不过,梦中喊的,都是假的,你还要打我不成?”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不让打得!”朱小桦认真的样子好可怜,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她转过身,好像有点要流泪的感觉。
遗憾的是,粗心男魏尚考竟然没有察觉。
月亮露出了头,星星也亮了,天越来越黑了。“时候不早了,快,,我送你回去。”魏尚考拉了一下朱小桦的小手,她们消失在黑夜里。
……
这两天,魏尚考回家了,星期一上专业课还没见他的影子。怎么回事呢?是不是那天我的话伤到了她呢?朱小桦心里犯开了嘀咕。她向后瞅了瞅,魏尚考的座位上只有一本书。
中午下课了,大家都往宿舍赶,朱小桦回头看了一眼,魏尚考的书桌上还是那一本书。
下午一点多,朱小桦稍稍午休了一会,就提前来到了教室。她推开门,惊讶地发出了“啊——”的一声,然后她抬起胳膊,轻轻地把手捂在嘴边,然后另一只手又轻轻的轻轻的拍了拍心口窝,嘴里发出“噗噗”的声音,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向前移动脚步,“妈呀,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魏尚考平静地若无其事地坐在那,手里拿着那本书,在漫无目的地胡乱地看着。
“怎么?不欢迎?”魏尚考盯着她嗔怪地问。
“不是的,不是的,我担心你呢?这两天,昨天,今天,上课你又没来,我以为你生我气没来呢?”
“好端端的,我生你气干嘛,莫非你是想说我有病不是?”魏尚考无好气地说道,他想起昨天父亲对他的臭骂,还郁闷着呢,哪有心思顾及到这些。所以,它对朱小桦的关心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好,那就好,来”,朱小桦伸出一只手,停在他的面前,“好久不见!”
魏尚考愣了愣,没明白她的意思,心想:“什么好久不见?我才晚来了半天时间,,也就两节课的光景,奥,还有这两天的假,怎么就成了好久不见了?”。忽然,魏尚考像是明白了什么,也突然爽快地伸出了手,“啪”的一声清脆,两只小手拍在一起,然后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好久不见!”
“祝你开心!”朱小桦大大咧例地说。
“那我祝你快乐!”魏尚考故意鞠了一下躬,调皮地说。
“傻样,哈哈哈,哈哈哈……”,朱小桦一串串银铃似的笑起来,在教室里荡漾着……
一直到现在,她的笑声仿佛还一直回荡在魏尚考的心里,一直回荡在他的思绪里,弥久难忘。
往事悠悠,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生命里永远的一个甜蜜而又苦涩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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