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平和阴阳先生来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
来不及吃饭休息,阴阳先生定德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定德拿出了一块雷木,还有阴阳铃,
他在黄纸上画好灵符,盖上朱砂印,
接着找来一个碗,把灵符烧在碗里,碗里滴了两滴鸡血。
开始摇着铃铛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
突然,他把那只碗一下子摔到墙上,碗在撞击下,碎了几瓣。
然后,他摇着玲子朝着大门走去,
到了大门口,他又在大门中间的木头上挂了个用朱砂写着字的镜子。
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此时,全平母亲已经做好了长面端了过来。
走了一天的两个人早就饿的不行了,两个人只顾着低头吃饭,
每人三碗饭后,才放下碗筷,接着又把烟点着了。
定德往炕的后面挪了一下,身体靠着墙,嘴里开始吞云吐雾的抽着旱烟。
过了好一阵才说:
“以后就别让晚上出去了,过了一百天就没事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经过定德这样一弄,全平媳妇岁爱也不哭不闹了,睡得像个死人一样。
第二天送走了定德后,全平就牵着牛下地了。
这个季节正是秋收的时候,掰玉米的季节。
全平把牛拴在地里,自己就忙活了。
全平大(父亲)和他老伴去了另一块地里了,家里就剩下岁爱一个人睡着。
在下地的时候,全平看到妻子睡的正香,也就没再打扰。
就在他们各自忙着收玉米的半天时间里,竟然出了大事。
岁爱在睡醒后,他再次发病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岁爱拿着一根绳,去了牛圈。
她把绳子系在牛圈中间的一根房梁上,
底下系上了一个死扣,站在牛槽上,把脖子伸进了绳口里。
两只腿一蹬,就这样吊死在牛圈里。
干到中午的全平,赶着牛,背着玉米棒子,就回家了。
来到家里,牛怎么也不进圈,全平还为此打骂着牛说:
“里面有狼吃你吗?”
不管怎样打骂,牛就是不进圈,全平只能拉着牛往圈里走。
牛圈在房屋的一侧,没有窗户,里面特别的黑,
全平拉着牛来到牛圈门口,他人进去了,可是牛在外面就不走了,
全平使劲拽着牛缰绳,牛伸着脖子稍微挪了一下蹄子,正在使劲的全平靠着惯性往后退了两步。
结果这一退,正好碰到妻子的腿。
全平转过身一看,眼前吊着个人,
出于本能反应,他被吓的叫出了声,也没细看到底是谁,
他大喊着冲出了牛圈,直接跑到院子里,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立刻跑到屋里,看到妻子不在,他又去了上房,人也不在。
他才明白,吊着的那个人是妻子岁爱。
两腿发软的全平又来到牛圈,平时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可现在一点劲都没有了,
吊着的人怎么也抱不下来,绳子也解不开。
一时急得满头大汗,乱了分寸。
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把人弄下来。
他又跑出去叫了邻居,可是两个人还是无法解开绳子。
因为绳子是系了个死疙瘩,再加上人吊在上面,时间一长就越紧了。
最后才想到用镰刀把绳子割断,才把人放了下来。
慌乱之中,连死者的脖子也隔了一条口子。
把人弄进屋里后,其实人早就没有气了。
这时候,他大和他母亲都回来了,看到这种情况,他母亲哭的是死去活来。
村里人听到哭声,刚从地里回来的人都赶来了。
这时候,没有乱分寸的年长的老人说:
“赶快去叫先生!”
一旁其他人说:
“身上都冰凉了,叫啥先生!”
老人说:
“你们懂什么,这女人死了是有娘家的,就是死了,也得叫先生,这是给娘家人看的!”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就赶紧派人去镇上请先生了。
慢慢的,村里的人越来越多,都觉得太可惜了。
大多数人早就把这件事和祖坟的事联想到一起了。
有的说:
“这就是坟的事,你看看福平的女人,天祥的女人,现在又是全平的,如今就剩下三房的和平了。”
“还真是,”
“不相信不行!”
不管到了多么大的事面前,永远也挡不住爱说闲话的人的嘴!
福平放羊还没有回来,根田下乡收羊了。
房头就只来了全平三大和儿子和平。
他三大一进门,脸上就带着心事。
现在他心里有些怕了,他怕现在就剩下自己家了。
村里人把哭的死去活来的全平母带离了家,由两个村里的女人看着。
全平大和他三哥两个在地上蹲着,
全平大说:
“那时候大哥让把坟迁了,你们就是不同意,谁也不表态,这下可好了,你等着,谁也逃不掉!”
全平三大低着头说:
“你也没有同意,你想的周到,为啥当初你不表态!”
是啊!说什么也迟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人丁兴旺的一个大家族,就这样子败落的无法收拾了。
不一会,先生请来了,当先生看了一下眼睛,摸了一下脉搏后,
先生说:
“人都死了,还叫我来干啥!”
先生刚要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被一旁有经验的老人挡住说:
“先生,你知道,女人是有娘家的,你得抢救抢救,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先生一听,都是一个地方人,他也懂得地方的乡俗,他说:
“那就输一瓶水吧!再没有别的办法!”
“好,好!好!”
先生从包里取出吊瓶,就象征性的把盐水输上。
然后头也没有回,出了门,出了村回镇上了。
这时候,村里主事的赶紧派了两个人去请娘家,他嘱咐道:
“去了千万别说已经死了,就说还有最后一口气。”
安排好后,又对众人说:
“大家都先回去,等着叫你们了再来。”
大家都回家了,只留下了四五个人。
有些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说它不存在,可它又是存在的。
说它存在,可有时候就是摸不着,也看不透。
如果这件事一开始就得到老弟兄几个的重视,或许不会发生这样一件件的事。
谁也不知道和坟到底有没有关系。
可这阴阳说的那句话它像诅咒一样灵验了。
现如今,就是再不相信迷信的人,眼前的这一件件事摆在那里,不由得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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