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是心里不装事,那就没有事。
刘福平就是这样的人,第一个老婆跑了,他没有像常人一样体现出失落。
第二个老婆死了,他也没有体现出常人的痛苦。
在他看来,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没有过不去的事,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本来就是人世间的常事。
自从死了女人后,村里的人基本上都不怎么尊重福平了。
人多的地方,他经常在闲暇的时候,总是爱去凑热闹。
村里的人见了他,总是调侃的说:
“老哥,你不打算再找一个女人吗?”
刘福平知道他们这是在耍笑自己。
他没有生气,反而总是笑着回答说:
“有了就找,没有了就算球!”
“那找来又跑了咋办,”
“跑了就跑了,腿长在人家身上,谁能管的了!”
虽然村里人见了他,就像是耍猴一样,对他冷嘲热讽,但是他总是一笑而过,
为此,弟媳妇吴小霞总是气愤的说:
“你一天忙完了就歇歇,别到人多的地方去,你看他们一个个,一见你说的那些话,简直不把你当人看!”
福平总是笑着说:
“让他们去说,还能把我给说死吗?”
他也不躲不避,总是去往人多的地方,坦然的接受着即成的现实与讽刺。
后来,日子也不怎么难过了。
早早就嫁人的两个姐姐,总是牵挂着福平的终身大事。
这天中午,放羊回来的福平,
听到家里有人说话,他把羊圈好后,就来到屋里。
原来是他大姐夫。
他笑着问:
“姐夫,你咋来了!”
他姐夫说:
“我们庄里有个女人,男人去年死了,有两个娃,你姐总是催着我去给你问话。”
“我去了几次,人家都没有给话,这不,今天一大早,人家给话了,说是要招个上门的。”
“你姐就催着我赶紧过来了,怕迟了就被别人给抢先了。”
是啊!福平姐考虑的不无道理,女人,不管是啥时候,都是抢手的。
福平对他姐夫说:
“姐夫,女人的事我这辈子不考虑了,你也知道,我这辈子要不了女人!”
他姐夫说:
“你别相信那些迷信,你的事主要是家里穷,和坟有啥关系。”
福平说:
“就算没关系,我也不再考虑了,我去了给别人养老,给别人养孩子,还不如把根田的几个娃娃养大,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自家的孩子!”
他姐夫好说歹说,就是说不通,气的他姐夫连饭都没吃走了。
刘福平是一个傻乎乎的性格,人们都以为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
就是不愿意与人争斗,不愿意与人去争什么。
这可能就是难得糊涂,或者是大智若愚吧!
有这样的性格,他基本上没什么烦恼。
有时候在人多的地方凑热闹,连吃饭都会忘记。
这一年,他已经三十六岁了,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
养羊,割草,种地,他从来都是干的最多的。
有了这样一个帮手,弟弟根田可轻松了不少。
他借着收羊的由头,地里的活基本上不干。
家里的一切都落在了福平和弟媳妇吴小霞的身上。
正当日子稍微好的时候,祖坟的事又爆发了。
他四大(四爸)的大媳妇,全平的媳妇岁爱在这一年也出事了。
全平家里养了两头猪,那时候,猪吃的基本上是野草和麸皮。
偶尔会拔点苜蓿。
家里的苜蓿地少,岁爱就和村里的一个媳妇晚上走二里地,去其他村里的苜蓿地里偷拔苜蓿。
一直好好的,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可这天晚上,两个人约好了晚上十点去。
摸黑到了地里,由于那块地小,岁爱说:
“你在这块地里拔,我去对面的那块地,要不然咱们两个都不够。”
说完,岁爱就去了对面的地里了。
当时他低着头,靠着月亮的一点亮光不停的拔着。
做贼的人,谁还能敢放慢速度呢!
就在岁爱拔了一会,她突然听到地里有动静。
她抬起头,朦朦胧胧的看到地的那头有个人影。
她以为是跟她一起来的那个女人,于是就没有在意,继续偷拔着苜蓿问:
“你那块地拔完了吗!”
问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
她就抬起头朝着那个人影看去。
可地那头的黑影不见了,她又看向另一边,结果那个人影又在另一头。
她这次直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结果快到跟前的时候,一阵旋风,人影不见了。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不对劲,有些怕了,感觉头发都竖起来了。
她一边朝着刚来的那块地走去,一边喊着对面的那个女人说:
“不拔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两个人就提着苜蓿往回走,到了村头,岁爱才开口问:
“刚才你在我拔的地里过来的没有。”
一起去的那个女人说:
“没有啊!我一直在那个地里呢!”
岁爱这才知道,她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这个女人追问道:
“咋回事!”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我还以为是你,跟你说话!结果走到跟前不见了!”
这时候,两个人更加的紧张了,头也不回的朝着家里走去。
回到家,她告诉丈夫全平,全平就让她再也别去了,其他的啥也没有说。
第二天,岁爱莫名的出现了恐惧,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全平知道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大(他爸)。
他大就准备了送鬼用的纸钱,香和蜡烛,碗里装了清水,还有筷子。
用老一辈流传下来的驱鬼方法,给儿媳岁爱擦送了几次。
可是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全平大(父亲)就让全平去请定德!
定德可是出了名的阴阳法师!当时在全县,甚至外县都有名。
主要是看风水,算卦,捉鬼请神,他样样精通。
全平一刻也不敢耽搁,他就朝着离村三十里路的五营镇走去。
那时候全靠走,没有汽车,也没有自行车。
一个来回就是一天,那还得是要找的人在家的情况。
如果去了人不在家,只能在家里等,这样的话,时间就不好说了。
中午刚过,全平就来到了五营镇,好在定德在家里。
这次,定德没有外出。
全平就把媳妇岁爱出事的前因后果说了。
定德大概知道了过程,他起身,把一个黄色的挎包交给了全平,就赶紧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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