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卫兵的突然出现,让原本嘈杂的野狗集瞬间陷入混乱。惊呼声、咒骂声、桌椅碰撞声此起彼伏,一些做贼心虚或者身上背着案子的人,开始试图趁乱溜走,但集市几个出入口都已被迅速封锁。
“所有人听着!奉城主令,搜查两名要犯!一老一少,画像在此!有包庇藏匿者,同罪论处!”小头目高举着通缉令,声音在元气的加持下传遍整个集市。
卫兵们开始粗暴地挨个盘查,核对相貌。
苏晚晴心中剧震,下意识地压低了斗篷帽檐,身体微微紧绷,体内那微薄的星辉之力悄然运转,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她看了一眼那个干瘦老头,发现对方也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手中的测灵罗盘指针颤抖着,依旧牢牢指向她的方向。
这老头是个麻烦!必须立刻离开!
她不再犹豫,转身就想混入混乱的人群,寻找突围的机会。
“姑娘,留步。”干瘦老头的声音却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跟我来,我知道一条密道。”
苏晚晴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眼神锐利如刀:“我凭什么相信你?”
干瘦老头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罗盘:“就凭这个。老头子我对你要找的东西,以及你身上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合作,或许我们都能得到想要的。被抓住,你完蛋,我也少了一桩大生意。”
他的话直白而现实。苏晚晴快速权衡。这老头来历不明,绝非善类,但眼下确实是绝境。赌一把,或许还有生机;硬闯,成功率微乎其微。
“带路!”她当机立断,声音冰冷,“若敢耍花样,我必杀你!”
干瘦老头也不废话,收起摊子上的贵重药材,对着苏晚晴一招手,矮身钻进了帐篷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被杂物掩盖的地洞入口。
苏晚晴紧随其后。
地洞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渐渐开阔,竟是一条不知何时挖掘的地下通道,空气流通,墙壁上还镶嵌着发出微光的萤石。
“这边走,快点!卫兵很快会搜查到这里。”干瘦老头催促道,他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对这条通道极为熟悉。
苏晚晴一边紧跟,一边全力感知着周围的动静,警惕着可能的陷阱。她能感觉到,怀中的碎片,尤其是“智慧碎片”,对这条通道深处传来的某种微弱能量波动,产生了一丝感应。
这老头,果然不简单!这条密道,恐怕也藏着秘密。
两人在黑暗的通道中疾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亮光和一个向上的出口。出口外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已然位于野狗集之外。
“从这里往西,穿过前面那片黑松林,就能避开官道的哨卡。”干瘦老头指着西边说道,然后转过身,看着苏晚晴,伸出了手,“姑娘,路已带到。现在,可以把报酬给我了吧?那株‘星露草’算是添头,我只要……你怀里那块让罗盘指针动得最厉害的石头。”
他果然还是冲着碎片来的!
苏晚晴眼神一寒:“我若不给呢?”
干瘦老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鸷和贪婪:“那就别怪老头子我用强了!这荒郊野外,杀了你,东西一样是我的!”他话音未落,干瘦的身躯如同鬼魅般暴起,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诡异的黑气,直抓苏晚晴胸口!速度之快,远超那些商会护卫!
这老头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苏晚晴早有防备,星辉之力瞬间灌注双腿,身形向后急退,同时手中那柄简陋的星辉短刺疾点而出,迎向老头的利爪!
“嗤!”
星辉与黑气碰撞,发出腐蚀般的声响。短刺上的星辉光芒明显黯淡了一截,而老头的爪势也为之一滞。
“咦?好精纯的星力!”老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贪婪更甚,“果然是好宝贝!更能滋养我的‘噬灵爪’!”
他攻势更猛,双爪翻飞,黑气弥漫,带着一股吞噬生机的阴冷气息,将苏晚晴完全笼罩。
苏晚晴陷入苦战。这老头的实力远在她之上,若非星辉之力对那黑气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以及林墨留下的战斗意识偶尔在本能间闪现,她恐怕早已落败。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勉强支撑,险象环生,手臂和肩膀再次被黑气擦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一种生机流失的虚弱感。
“不能恋战!”苏晚晴心中焦急。拖延下去,要么被这老头拿下,要么被可能追来的卫兵包围。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将大部分星辉之力灌注到短刺之中,使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作势要与老头硬拼!
老头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所慑,动作微微一缓。
就是现在!
苏晚晴虚晃一枪,身形却如同泥鳅般向侧后方滑去,并非继续攻击老头,而是全力朝着西边的黑松林狂奔!同时,她将怀中那株刚刚得到的“星露草”掏出,用力向另一个方向掷去!
“星露草给你!”
老头下意识地被那株散发着纯净星辉气息的灵草吸引了注意力,动作又是一滞。等他反应过来,苏晚晴已经窜出去十几丈远!
“狡猾的丫头!哪里走!”老头又惊又怒,收起星露草,身形如电,紧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很快没入了漆黑茂密的黑松林。
林中光线昏暗,地形复杂。苏晚晴凭借娇小的身形和初步掌握的星辉之力对身体的增强,在林木间灵活穿梭,试图摆脱追兵。但那老头如同附骨之疽,紧紧咬在后面,距离在不断拉近。
这样下去不行!苏晚晴能感觉到体内的星辉之力在飞速消耗,而身后的破空声越来越近!
就在她即将力竭,老头那散发着黑气的利爪即将抓住她后心的瞬间——
她怀中的“愤怒碎片”,仿佛被这极致的危机和她的不屈意志所激,猛地一震!一股灼热的、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洪流,不受控制地从中爆发,顺着她的经脉,轰然涌向右臂!
苏晚晴福至心灵,顺应着这股力量的引导,猛地回身,右拳紧握,一拳轰出!
没有星光,只有一片仿佛能焚尽一切的暗红!
“轰——!!!”
暗红色的拳劲与老头的噬灵爪狠狠撞在一起!这一次,不再是僵持,而是摧枯拉朽般的碾压!
老头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感觉到自己的噬灵爪力如同冰雪遇烈阳般飞速消融,那股暗红色的力量带着纯粹的愤怒和毁灭意志,顺着他的手臂经脉,瞬间冲入他的体内!
“不——!!!”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老头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连续撞断了好几棵松树才重重落地,胸口一片焦黑,七窍流血,眼见是不活了。
苏晚晴也因为这超出负荷的一击,脱力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右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短时间内无法再动。
她看着远处老头的尸体,又看了看自己隐隐作痛的拳头,心中骇然。这就是“愤怒碎片”的力量吗?如此霸道,如此……不受控制。
来不及细想,远处已经传来了卫兵搜索的呼喝声和犬吠声!刚才的动静太大了!
她强撑着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与墨渊大师约定的废弃山神庙,踉跄着奔去。
必须尽快汇合,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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