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余热还未散去,皇城中心广场的灯笼依旧亮着,如同夜空中的星星,照亮了百姓们归家的路。萧夭陪着父亲回到王爷府,刚坐下,赵磊便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郡主大人,王爷殿下,”赵磊说道,“各寨的首领都还在广场上,他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想请您再去一趟。宫里的礼部侍郎也还在,说要等着您的决定,好回禀陛下。”
萧夭有些疑惑,庆功大典的事情已经都安排好了,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看向父亲,萧逸辰笑着说:“去吧,或许是大家有什么好提议。你如今既是护国郡主,又是玄门圣女,北疆的将士和百姓们,定是想给你一个更合适的身份。”
萧夭点了点头,跟着赵磊再次来到中心广场。此刻广场上的百姓已经散去,只剩下各寨的首领、护境联盟的核心将士和礼部侍郎。大家看到萧夭,都纷纷围了上来,眼神中满是期待。
张强率先开口,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众人说道:“各位,今天我们能战胜寒蛟,守护北疆,全靠郡主大人。她不仅是陛下亲封的护国郡主,还是能驱散阴邪的玄门圣女,更是我们北疆将士心中的领袖。我提议,推举郡主大人为北疆护境使,统领所有村寨的防务和玄门事务,让她名正言顺地带领我们守护北疆!”
“我同意!”林墨立刻附和道,“郡主大人有勇有谋,心怀百姓,又有陛下的信任和玄门的力量,只有她才能担得起护境使的重任!我们青石寨愿意永远追随郡主大人!”
“同意!”“我们都同意!”其他首领和将士们也纷纷喊道,声音整齐而坚定,震得广场上的灯笼都轻轻晃动。
礼部侍郎也站起身,笑着说道:“郡主大人,各位首领的提议甚好。若是郡主大人愿意担任护境使,下官可以立刻奏请陛下,为郡主大人颁发护境使令牌,让这个身份得到朝廷的认可。”
萧夭愣住了,她没想到大家会突然提出这个提议。“各位,我……”
“郡主大人,您就别推辞了!”雪石村的村长说道,“您是冰魄石选中的圣女,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如今再担任护境使,便是集三重身份于一身,既能得到朝廷的支持,又能得到玄门的助力,还能得到百姓的拥护。只有您,才能让北疆真正安宁!”
赵磊也说道:“郡主大人,兄弟们都愿意跟着您,为您效力!不管是对抗妖兽,还是守护边疆,只要您一句话,兄弟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大家真诚的眼神,萧夭心中满是感动。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说道:“谢谢大家的信任。既然大家推举我为北疆护境使,我便不再推辞。从今以后,我萧夭定当以护境使、护国郡主和玄门圣女的三重身份,守护北疆的每一寸土地,守护每一位百姓,绝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也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众人听到萧夭答应,都欢呼起来。张强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令牌是用玄铁打造的,上面刻着“北疆护境使”五个大字,令牌的背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代表着北疆的坚韧与自由。“这是我们各寨共同打造的护境令牌,从今以后,它就是您身份的象征。等陛下的旨意下来,再换上朝廷颁发的令牌。”张强将令牌递给萧夭。
萧夭接过令牌,令牌入手冰凉,却让她感受到了一股沉甸甸的力量。这股力量,来自于将士们的信任,来自于百姓们的期待,也来自于朝廷的支持。她将令牌握在手中,对着众人深深鞠躬:“多谢大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是宫里的人来了。一名太监手持圣旨,快步走到广场中央,高声说道:“陛下有旨,宣护国郡主萧夭接旨!”
萧夭和众人立刻跪下,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郡主萧夭,勇斩寒蛟,救回战神王爷,守护北疆安宁,功绩卓着。今闻北疆将士百姓推举其为护境使,朕甚为欣慰,特准其所请,颁发护境使令牌,授权其统领北疆所有防务和玄门事务。望萧夭不负朕望,不负百姓,永护北疆,钦此!”
“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萧夭恭敬地接过圣旨,心中满是感激。她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还特意颁发了圣旨,这不仅是对她的认可,更是对北疆的重视。
太监将朝廷打造的护境使令牌递给萧夭,笑着说:“郡主大人,陛下还说,等您有空了,要请您进宫,好好聊聊北疆的未来。皇后娘娘也特意为您准备了赏赐,让您下次进宫时一并带回。”
“有劳公公了。”萧夭笑着说,“请公公回禀陛下和皇后娘娘,臣女定当不负所托。”
太监走后,广场上再次响起了欢呼声。林墨高声喊道:“现在,有请护境使、护国郡主、玄门圣女萧夭大人讲话!”
萧夭走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手中握着护境使令牌和圣旨,胸前的冰魄石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看着台下的众人,眼中满是坚定:“各位乡亲,各位兄弟,今天,我萧夭有幸得到大家的推举和陛下的认可,担任北疆护境使。我知道,这背后是大家对我的信任,是陛下对我的期望,更是北疆百姓对安宁的渴望。”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此战胜利,并非我一人之功,而是‘同心护境,忠勇报国’的信念之力——是秦道长舍生取义的勇气,是十余名将士为国捐躯的忠诚,是每一位北疆百姓的支持,是陛下和朝廷的鼎力相助,才让我们战胜了寒蛟,守护了家园。”
“往后,我们北疆儿女,必将同心同德,以‘抗寒护境诀’强身,以寒晶碎片固防,以冰魄石为引,以朝廷为后盾,守护这片土地生生不息!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记住,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的身后,是千千万万的百姓,是支持我们的朝廷,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家园!”
台下的众人听得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或酒杯,高声喊道:“同心护境,忠勇报国!追随萧大人,守护北疆!”
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萧夭看着台下激动的人群,心中满是力量——她知道,有这些人的支持,有朝廷的信任,无论未来遇到什么挑战,她都能克服。
庆功大典的礼乐终是被皇城的夜色吞了去。宫阙之上的鎏金瓦当还凝着白日庆典的烟火气,此刻却只映着半轮冷白的月,将影子拉得细长,斜斜落在王府朱红色的大门上。萧夭抬手推开那扇沉重大门时,绣金护境使朝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细微的尘屑——衣料上用银线绣的北疆地形图在廊下宫灯的光里泛着冷光,像是在提醒她方才御座前的荣光:皇帝亲授的护境使令牌还在怀中温着,指尖残留的龙涎香混着宫宴上琼浆的甜腻气息,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越来越浓的、带着清苦的草木香。
那是药谷的味道。
她穿过王府的庭院,石板路上的青苔被夜露浸得发滑,每一步踩下去都带着轻微的“咯吱”声,像是谁在耳边轻轻呢喃。往日里总有人在庭院东侧的那棵梨树下等她:母亲会拿着绣品坐在石凳上,见她回来便笑着挥挥手,“夭儿,过来试试新做的护腕,用了你最爱的青布”;母亲离世后,阿竹、阿蛮两个徒弟也常蹲在梨树下,怀里抱着刚晒干的药草,叽叽喳喳地凑上来,“师父,您看这凝露草的成色,比上次采的还嫩”。可如今梨树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母亲的绣品早被收进了书房的樟木箱,徒弟们远在百里外的药谷,只剩风穿过枝桠的“簌簌”声,裹着皇城的烟火气,却偏偏勾着药谷的记忆。
走进卧房,萧夭解下腰间悬着的青纹玉佩,轻轻放在梳妆台上。玉佩是三年前阿竹、阿蛮刚跟着她学认草药时,用药谷后山的青纹玉打磨的——阿竹的手笨,刻“师徒同心”四个字时,把“心”字的卧钩刻得歪歪扭扭,阿蛮还笑他“跟你采草药时手抖一个样”,最后还是萧夭握着他俩的手,一起补完了最后一笔。此刻玉佩被宫灯的暖光映着,玉纹里似乎还藏着药谷的潮气,她指尖轻轻划过那道歪扭的刻痕,眼前突然就晃过了药谷后山的晨雾。
那天是暮春,药谷里的杜鹃开得满山都是,红的像燃着的火,粉的像揉碎的霞。她带着阿竹、阿蛮去采凝露草——这种草只长在悬崖边的背阴处,晨露没干时采摘,药效才最好。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背着药篓上了山,阿竹性子急,看到崖边一丛长得格外肥嫩的凝露草,没等萧夭搭好藤蔓梯,就踩着凸起的石头往上爬。刚伸手够到草叶,脚下的石头突然“哗啦”一声松动,他整个人往下滑了半尺,手忙脚乱地抓住一根野藤,声音都发颤:“师父!”
萧夭当时心都揪紧了,手里的药篓“哐当”掉在地上,立刻扑到崖边,伸手死死抓住阿竹的手腕。阿竹的袖子被石头划破了,血渗出来,混着晨露粘在她手心里,又热又黏。她咬着牙把人往上拉,直到阿竹脚踩稳了旁边的老树根,才松了口气,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急什么?凝露草要护,人更要护!要是你摔下去,我怎么跟你爹娘交代?”
阿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紧紧攥着那丛凝露草,小声说:“师父,这草能治北疆的风寒,上次李大叔说村里的孩子都冻着了,等着用呢。”阿蛮在旁边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小药篓里已经装了半篓,全是他趴在崖边小心翼翼采来的:“师父,我们下次不莽撞了,您别生气。”
萧夭看着他俩沾着泥土的裤脚,和手里紧紧攥着的、还挂着晨露的药草,突然就笑了。她蹲下身,从药篓里拿出伤药,帮阿竹包扎好伤口,又从怀里掏出两块糖——是苏婉前几天托人捎来的,用蜡纸包着,还带着医庐的药香。“喏,奖励你们心善,但下次再敢乱爬,糖就没了。”阿竹、阿蛮立刻接过来,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得眉眼都弯了,阿蛮还凑过来,把自己采的最大一片凝露草递到她面前:“师父,这个给你,你泡水喝,对嗓子好,你上次教玄甲军的兵哥哥喊口号,嗓子都哑了。”
想到这里,萧夭的指尖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喉咙——那年在玄门药司抵御妖兽时,她为了稳住军心,站在城墙上喊了半个时辰,嗓子哑得连话都说不出。阿蛮知道后,特意从药谷捎来晒干的凝露草,还附了张纸条,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师父,按您教的法子,加蜂蜜煮水,喝三天就好,我试过了,甜的。”那草煮的水清苦中带着点甜,她喝了两天,嗓子真的不哑了。
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映出她带着浅笑的脸,可笑着笑着,眼眶就热了。她伸手拿起铜镜,擦去镜面边缘的薄尘,镜中突然就换了景象——不是皇城的雕梁画栋,而是药谷外小镇上的苏婉医庐。那是个雪天,药谷下了厚厚的雪,医庐的窗户上蒙着一层白霜,苏婉正蹲在炉边煮姜汤,秦峰站在旁边帮忙添柴火,却笨手笨脚地把火星溅到了地上,还差点打翻了装姜片的竹篮。
“秦峰你会不会添柴啊!”苏婉叉着腰站起来,脸上沾了点炉灰,却一点都不凶,反而带着笑,“这姜汤是给夭夭煮的,她刚从北疆回来,路上受了寒,你要是弄洒了,看我不让你去雪地里罚站!”
秦峰挠着头嘿嘿笑,赶紧用布擦干净地上的火星:“我这不是想帮你嘛,谁知道柴火这么不听话。”他说着,还偷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两块烤红薯,递了一块给苏婉:“刚才在镇口王婶家买的,还热着,你先垫垫肚子,等夭夭来了咱们一起喝姜汤。”
萧夭当时就站在医庐门口,看着炉子里跳动的火光映着他俩的脸,雪落在屋檐上“簌簌”响,医庐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叮铃”响。苏婉看到她,立刻笑着招手:“夭夭快来!姜汤马上就好,秦峰还买了你爱吃的烤红薯!”她走过去,接过秦峰递来的红薯,热乎气透过油纸传到手里,暖得她心里发疼——那时候药谷有麻烦事,她连着半个月没好好吃饭,苏婉和秦峰知道了,愣是冒着风雪,从药谷小镇赶了三天路,把姜汤和烤红薯送到了她的药谷住处。
“夭夭,”苏婉当时舀了一碗姜汤递到她手里,指尖碰了碰她冻得发红的手,“以后不管走多远,要是想喝姜汤了,就回来。我这医庐的门,永远为你开着,檐角的铜铃一响,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她当时喝着姜汤,辣得眼眶发烫,却用力点头:“好,不管走多远,铃响就是归讯。”
此刻再想起那句话,萧夭抬头望向窗外——皇城的夜空里只有几颗疏星,而药谷的夜晚,该是满夜空的星星吧?药谷的星星特别亮,她以前常和苏婉、秦峰坐在医庐的院子里,抬头数星星,秦峰会说“那颗最亮的是北极星,以后夭夭回去皇城了,跟着它走就不会迷路”,苏婉会笑他“就你懂的多,夭夭比你认路”。那些细碎的日子,像药谷里的藤蔓,悄悄缠绕在她心里,越是在皇城的繁华里,越显得清晰。
她又想起药谷的药田。每年春天,她都会带着阿竹、阿蛮把药田分成三畦,每畦都插着木牌,标注着草药的名称和播种时间——“雪参喜凉,要种在背阴处”“凝露草怕涝,雨季要记得挖排水沟”“甘草要常除草,不然会抢养分”。阿蛮记性好,会把这些话记在小本子上,阿竹则喜欢动手,每次翻土都最卖力,却总把刚种的药苗碰倒,最后还是阿蛮帮他补种。上次离开药谷时,雪参刚冒出嫩芽,阿竹还拉着她的手说:“师父,等雪参成熟了,我给您炖鸡汤喝,补身子。”不知道现在雪参长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阿竹不小心碰倒,有没有被阿蛮细心照料着。
还有苏婉的医庐。以前她在药谷时,每天都会去医庐帮忙——苏婉坐诊,她就帮忙抓药,秦峰则负责劈柴、挑水,偶尔还会帮着送药。医庐里总是挤满了村民,有来看风寒的老人,有摔了跤的孩子,苏婉从不嫌烦,总是耐心地问诊、开方,遇到家里穷的村民,还会免费送药。她记得有次一个老奶奶带着孙子来看病,没带钱,苏婉不仅给了药,还塞了两个馒头,说“孩子正在长身体,别饿着”。秦峰看在眼里,后来就常从家里拿些米粮来,偷偷放在医庐的角落里,苏婉知道了,也不说破,只是下次煮姜汤时,会多煮一碗给秦峰。
她还惦记着苏婉和秦峰的婚事。这两人总在她面前拌嘴,却谁都离不开谁。秦峰上次偷偷跟她说,想攒够钱给苏婉打一套银首饰,再请镇上的木匠打个新衣柜,然后就求婚。苏婉则跟她抱怨秦峰“木头疙瘩,不懂浪漫”,却在秦峰生日时,熬夜给他缝了个护腰,说“他总挑水,腰不好”。萧夭当时就笑他俩“口是心非”,说等她从北疆回来,就帮着撮合。现在她不仅回来了,还成了北疆护境使,正好可以问问他们,婚事到底定下来没有。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点皇城的凉意,萧夭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伸手拿起梳妆台上的青纹玉佩,重新系回腰间,玉佩贴着皮肤,暖得像药谷的阳光。她又摸了摸怀中的护境使令牌,青铜的质感冰凉,却让她想起了药谷的责任——护境使不仅要护北疆的百姓,也要护药谷的安宁,护身边的人。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的夜空。皇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几颗疏星还亮着,而药谷的方向,该是灯火通明吧?阿竹、阿蛮或许还在药田里忙活,苏婉的医庐或许还亮着灯,秦峰或许还在帮苏婉劈柴。那些熟悉的人和事,像药谷的草木一样,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想看看药谷的药田,想尝尝苏婉的姜汤,想问问秦峰和苏婉的婚事,想告诉他们,她成了北疆护境使,以后可以更好地守护他们了。
指尖的烛火暖意早已散去,可心里的牵挂却越来越浓。萧夭知道,今夜她定然是睡不着了——药谷的草木香、医庐的铜铃声、徒弟的笑声、好友的拌嘴声,都在她脑海里打转,像一首温暖的歌,催促着她踏上归程。
喜欢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摄政王家小祖宗,她靠玄毒横着走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