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你果然来了。”
“真是……姐弟情深啊。”
“牧羊人”那仿佛洞悉一切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林晚的耳膜,让她藏身于窗后阴影中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他知道了!他早就知道她跟来了!甚至,可能那条警告信息,本就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将她引到这个精心准备的绝地!
她看着厂房中央,那个被反绑双手、跪在泥水里、低垂着头生死不明的江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愤怒、恐惧、还有一股蚀骨的心疼,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没有退路了。
林晚深吸一口冰凉的、带着铁锈和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从瞬间的恐慌中挣脱出来。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她缓缓从破窗后站起身,不再隐藏,一步步走进了昏暗的厂房内部。
靴子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四名持枪黑衣人的枪口,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齐刷刷对准了她。
“牧羊人”转过身,正面看向林晚,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带着一种欣赏猎物自投罗网的愉悦。“林晚小姐,你的勇气,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他微微抬手,示意手下稍安勿躁。
林晚没有看他,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江辰身上。“你把他怎么了?”她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
“只是让江会长稍微……安静一会儿。”“牧羊人”踱步到江辰身边,用脚尖轻轻碰了碰他,“毕竟,接下来的谈话,需要他更‘坦诚’一些。”
就在这时,江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似乎从昏迷中稍稍清醒。他艰难地抬起头,凌乱的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雨水和血污混合着流下。当他模糊的视线聚焦,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林晚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眼中瞬间爆发出惊怒和绝望交织的光芒!
“走……!”他用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吼,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快走……!”
第二部分
“走?”“牧羊人”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走呢?”
他不再理会江辰,目光重新回到林晚身上,语气变得正式而冰冷:“林晚小姐,我最后问一次。交出所有证据的原始副本,以及你们备份的数据。然后,告诉我,你们背后还有谁?‘家里’指的是什么?还有谁知道这一切?”
他逼近一步,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倾轧过来:“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否则……”他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江辰,意思不言而喻。
林晚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交出证据?不可能!说出江辰的家族?那可能会将更多的人拖入险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昂起头,眼神倔强,“证据只有我们手里这些。没有什么‘家里’,也没有别人。”
“冥顽不灵。”“牧羊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他不再废话,对旁边一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名手下立刻从随身携带的一个金属小箱里,取出一支预先灌装了透明液体的注射器,走向江辰。
“你们要干什么?!”林晚厉声喝道,想要冲过去,却被另外两名黑衣人用枪口死死逼住。
“一种……能让口风最紧的人,也变得知无不言的小玩意儿。”“牧羊人”好整以暇地解释道,看着那冰冷的针尖在昏黄灯光下反射出寒光,“军方流出来的好东西,效果显着,只是有点……小小的副作用。希望江会长的身体,能扛得住。”
“不!住手!”林晚目眦欲裂,挣扎着,却被枪口顶得更紧,无法动弹。
那名手下粗暴地拉起江辰的手臂,用橡皮管扎紧,酒精棉擦拭后,将那闪烁着不祥光芒的针尖,对准了静脉!
江辰死死地盯着林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焦急,有警告,有绝望,更有一丝……近乎诀别的深意。他嘴唇翕动,无声地,再次对她重复那个字:
“走……”
第三部分
针尖,刺破了皮肤。
冰冷的药液,被缓缓推入了江辰的血管。
林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她仿佛能听到那邪恶的药液在江辰体内流动、侵蚀他意志的声音。
“牧羊人”静静地等待着,如同一个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药性发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江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嗬嗬声。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焦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在与侵入大脑的药物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看来药效开始了。”“牧羊人”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江辰面前,蹲下身,用诱导般的语气问道:“江辰,告诉我,证据的其他副本,在哪里?”
江辰猛地晃了晃头,似乎想保持清醒,但药物的力量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嘴唇哆嗦着,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说!”“牧羊人”加重了语气。
“……没……没有……”江辰的声音如同呓语,带着极大的痛苦,“……只有……那些……”
“撒谎!”“牧羊人”猛地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对视自己冰冷的眼睛,“‘家里’是谁?谁在帮你们?!”
江辰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神在涣散和挣扎间剧烈切换,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淌下。“……没……没有人……”
“林晨留下的最终备份,除了U盘和硬盘,还有什么?说!”
“……不……知道……”
无论“牧羊人”如何逼问,江辰的回答始终混乱而破碎,要么否认,要么就是含糊不清的呓语,似乎在用残存的意志,死死守护着最后的秘密。
林晚看着江辰在药物作用下痛苦挣扎却依旧不肯屈服的样子,泪水混合着雨水,疯狂地滑落。她心痛如绞,却又为他感到骄傲。
“牧羊人”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显然对吐真剂的效果不太满意,或者说,江辰的意志力顽强得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看来,需要一点更强的‘刺激’,才能让江会长开口。”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缓缓转向了被枪指着的林晚。
“或许,当着你的面,对他用点别的手段,他会更容易……想通?”
第四部分
“牧羊人”的话,让林晚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要对江辰用刑!在她面前!
“不!你不能!”她嘶声喊道,试图挣脱,却被枪口狠狠顶在腰间,动弹不得。
“牧羊人”不再理会她,对那名拿着注射器的手下示意:“看来剂量还不够。再加一支。”
那名手下再次拿出了一支注射器。
就在这时,原本在药物作用下痛苦不堪、意识模糊的江辰,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他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起一丝惊人的亮光,死死盯住“牧羊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声音扭曲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清晰:
“……‘钥匙’……不只是……声纹……!”
“……备份……在……‘节点’……需要……双重……‘钥匙’……!”
“……她……不知道……!”
他吼完这几句意义不明、仿佛耗尽生命的话,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猛地向前一栽,彻底昏死过去,倒在冰冷的泥水中,一动不动。
“牧羊人”猛地一愣,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眯起,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钥匙?不只是声纹?双重钥匙?节点?
这些破碎的词语,显然触及了某个他未知的核心秘密!江辰在意识崩溃的边缘,吐露了比证据本身更重要的信息!
他立刻蹲下身,抓住江辰的衣领,急切地追问:“什么钥匙?什么节点?说清楚!”
但江辰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无法再回答任何问题。
“牧羊人”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显然在快速消化和权衡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而站在一旁的林晚,同样被江辰最后那几句嘶吼震惊了。
钥匙……不只是声纹?
双重钥匙?
节点?
姐姐留下的“ persistence_Node_Zero” 节点,难道还需要另一把“钥匙”才能完全开启?而江辰知道这把“钥匙”?他一直在隐瞒?
她看着昏死过去的江辰,又看着陷入沉思的“牧羊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江辰最后那句“她不知道”,是在保护她吗?
而这无意中(或者说有意?)吐露的秘密,是绝境中的转机,还是……将他们推向更深深渊的开始?
“牧羊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看向林晚,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和……炽热。
“看来,”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发现新猎物的兴奋,“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好好聊一聊了。”
“关于这把‘钥匙’,林晚小姐,你最好……仔细回想一下。”
(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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