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个身影动了。
皇甫嵩!
他迈出一步,对着龙椅深深一躬,声音洪亮。
“陛下!”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他身上。
皇甫嵩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诚恳地说道:
“刘景太守虽谦逊,然其功绩,天地可鉴,不可磨灭!”
他转过身,看向刘景,眼中是发自肺腑的激赏。
“陛下,臣虽于广宗鏖战,但若无刘太守在常山稳住后方,牵制贼军,臣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更何况,他以一郡之力,安定冀州半壁,解救三十万生民于水火!”
“此非人力,乃天功也!”
皇甫嵩掷地有声地说道:
“这等功劳,若因其谦辞而轻赏,岂非寒了天下忠臣之心?请陛下明察!”
这番话,比张让说一百句都管用!
这是当朝名将,是此战主功之人,亲口为刘景背书!
袁隗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站立不稳。
汉灵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满意地看了一眼皇甫嵩,心中愈发舒畅。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这些骄兵悍将,这些世家门阀,都看看什么叫君臣典范!
“好!义真能有此胸襟,不负国之柱石之名!”
汉灵帝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扫过下面战战兢兢的百官。
他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刘景有此大功,朕心甚慰。”
“朕意,封其为征北将军,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
整个金銮殿,瞬间炸锅!
征北将军!
四征将军!
那可是仅次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的顶级军职!
多少人戎马一生,都摸不到这个门槛!
而刘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要一步登天?
“陛下,不可!”
袁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了出来,声音尖利,再无太傅的从容。
“陛下三思啊!”
他急切地说道:
“刘景资历浅薄至极!”
“骤然身登高位,统领一方兵马,恐难服众,更与我大汉立国以来的体制不合!”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最后几个字。
“此例一开,国法何在!祖制何在!请陛下三思!”
他绝不能让一个背景不明,又被阉党看重的新贵,爬到这个位置上。
这会彻底打破朝堂的平衡!
“袁太傅这话,咱家就不爱听了。”
张让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他斜睨着袁隗,满脸的不屑。
“冠军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之时,不也正是弱冠之年?”
“难道袁太傅认为,刘将军阵斩张梁张宝,安定冀州,收降三十万众的功劳,还比不过一张纸上的资历?”
张让冷笑道:“还是说,在袁太傅眼里,只有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才配身居高位?”
“你……你这阉竖!血口喷人!”
袁隗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
汉灵帝猛地一拍龙椅,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似乎是采纳了袁隗的意见。
“嗯……袁太傅所言,也有些道理。”
“刘景,确实是年轻了些。”
袁隗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
“那就……退一步吧。”
汉灵帝沉吟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刘景身上,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封刘景为镇北将军,持节,都督冀州诸军事!”
“封,元氏县元乡侯!食邑千户!”
“仍兼任常山太守,辅佐皇甫嵩,处理冀州善后事宜!”
轰!
这一连串的封赏,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炸响!
镇北将军!
虽然比征北将军低了级,但依旧是四镇将军啊!
东汉将军由大到小:大将军最大,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仅次于大将军。
然后就是四方将军,四征将军。再其次就是四镇将军。
持节!
这代表着在外可以先斩后奏的无上权力!
都督冀州诸军事!
这是将整个冀州的兵马调度权,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还有元乡侯!
食邑千户!
这已经是开国功臣才有的待遇!
跪在地上的刘景,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他预想过皇帝会重赏,但万万没想到,会重到这个地步!
这已经不是赏赐了,这是恩宠!是天大的恩宠!
袁隗一党的大臣,个个面如死灰。
求上得中!
他们被皇帝耍了!
皇帝抛出征北将军这个诱饵,让他们拼死反对,最后却退而求其次,封了一个谁也无法再反驳的镇北将军!
这比直接封赏,还要让人憋屈!
张让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这步棋,值!太值了!
汉灵帝看着下面百官的神色,心中畅快无比。
他看向皇甫嵩,继续说道:
“皇甫嵩劳苦功高,战功卓着,封为左车骑将军,进爵槐里侯,暂领冀州牧,总管州事!”
皇甫嵩大喜过望,立刻叩首谢恩。
“臣,谢陛下隆恩!”
他又趁机说道:
“陛下,冀州连年遭灾,又逢兵祸,百姓流离失所,恳请陛下恩准,免除冀州一年田租,以使百姓休养生息!”
“准了!”
汉灵帝大手一挥,心情极好。
封赏完毕,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
然而,汉灵帝意犹未尽。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景,越看越是喜欢。
这个年轻人,有勇有谋,还知进退,懂分寸,简直是完美的臣子!
更重要的是,他姓刘!
是我刘家的子弟!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滋生。
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肝胆俱裂的话。
“刘景乃我大汉宗亲,文武双全,有冠军侯之风,堪称我刘氏的麒麟儿!”
“朕意,将其族谱,并入近支,列于朕之后辈!”
什么?!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将一个疏远的宗亲,直接并入皇帝的近支族谱?
还要列为后辈?
这……这不就成了皇帝的侄子辈?
“皇侄”?!
这个身份,比什么镇北将军,什么万户侯,要尊贵一万倍!
这是真正的护身符!是天底下最硬的靠山!
“陛下!万万不可啊!”
宗正刘焉踉跄出列,脸色惨白。
“陛下,此举不合礼法!宗室谱系,乃国之重器,维系祖宗血脉,岂可因一时之功而轻易更动?请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
汉灵帝勃然大怒,指着刘焉的鼻子骂道:
“什么叫一时之功?刘景为我刘氏江山,立下的是不世之功!”
“祖宗之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表彰贤才,激励后人!”
“如今我刘氏出了这么一个麒麟儿,朕认他做个皇侄,有何不可?!”
“难道要让功臣心寒,让天下人耻笑我刘氏刻薄寡恩吗?!”
皇帝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事,朕意已决!谁再敢多言,便是与朕为敌!”
刘焉被骂得狗血淋头,瘫软在地,不敢再言。
刘景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砸得有些发懵。
皇侄……
从今天起,他就是汉灵帝的皇侄!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何等惊天的荣耀和庇护!
他重重叩首,额头砸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臣……刘景,叩谢陛下天恩!”
“愿为陛下,为大汉,万死不辞!”
……
退朝的钟声响起。
百官们浑浑噩噩地走出金銮殿,看向刘景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嫉妒、审视。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了敬畏,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镇北将军,元乡侯,持节,都督冀州诸军事。
这些加起来,都不如那最后一个身份来的震撼。
皇侄刘景!
从一个地方太守,一跃成为帝国最炙手可热,也最不能招惹的新贵!
袁隗等人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面,连背影都透着一股萧索。
张让则是满面红光,走到刘景身边,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皇甫嵩大步走了过来。
他屏退左右,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郑重地对着刘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明远。”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
“之前在下曲阳城下,是老夫心胸狭隘了。”
“老夫,欠你一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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