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下城郊那间老平房时,中介反复强调“性价比高”,却绝口不提院子角落那辆蒙着灰的二八自行车。那车看着有些年头了,车架锈得发乌,车座裂着蛛网似的纹,后轮还卡着半片枯焦的梧桐叶,像只僵死的蝶。我起初没在意,只当是前租客落下的废品,想着周末找时间拖去废品站,却没成想,这东西会成我往后三个月的噩梦。
搬进去的第一晚,我就听见了动静。那时候我刚整理完行李,累得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院子里传来“吱呀——嘎啦”的声响,像是生锈的车轮在硬地上摩擦。我以为是风吹动了什么,翻个身想接着睡,可那声音没停,反而越来越近,顺着门缝往屋里钻。我猛地坐起来,窗外的月光刚好斜斜地照在院子里,那辆二八自行车竟好好地立在原地,车把上的灰都没动过。“肯定是幻听”,我拍了拍太阳穴,安慰自己是太累了,可躺下后,总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像有人在背后盯着。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第二周的周三。那天我加班到半夜,骑车回家时,路过巷口那棵老槐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骑得越快,那脚步声就越近,可回头看时,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快到出租屋门口时,我远远看见院子里有个黑影,正弯腰推着那辆二八自行车。我心里一紧,以为是小偷,摸出手机就要报警,可走近了才发现,那黑影轻飘飘的,像是一团雾,手搭在车把上,却没留下任何指纹。我吓得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黑影推着车在院子里转圈,车轮碾过地面,发出“吱呀”的响,和我第一晚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等我反应过来,想拿出手机拍照时,那黑影突然不见了,自行车也回到了角落,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从那天起,怪事就没断过。我开始在半夜被惊醒,每次醒来,都能听见院子里的推车声,有时还夹杂着女人的啜泣声。我不敢开灯,缩在被子里,听着那声音从院子里传到门口,又慢慢消失。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隔着窗帘缝往外看,只见那辆自行车自己动了起来,车把左右摇晃,像是有人在操控,可车座上空空的,连个影子都没有。更吓人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自行车的车座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东西,像是血,可我用纸巾一擦,那东西又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印子,像是从来没存在过。
我开始留意这房子的过去。中介支支吾吾不肯说,我就问了隔壁的王大爷。王大爷是个退休教师,在这儿住了三十年,他告诉我,这房子以前住过一对夫妻,女的叫林秀,男的是个货车司机。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林秀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去接晚归的丈夫,路过巷口的老槐树时,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了,当场就没了气。那卡车司机跑了,至今没找到,林秀的丈夫没过多久也搬走了,那辆自行车就一直留在院子里,没人敢动。“听说从那以后,每到林秀出事的日子,就有人看见她推着自行车在院子里转,像是在等她丈夫回来”,王大爷说这话时,眼神里满是忌惮,“小伙子,你要是害怕,就赶紧搬走吧,这地方邪门得很。”
我听完心里直发毛,当晚就收拾东西想走,可房东说合同没到期,要是搬走,押金一分不退。我刚毕业没多久,没多少积蓄,只能硬着头皮住下去。为了壮胆,我买了桃木剑和护身符,挂在床头,可没什么用。那天晚上,我又被推车声惊醒,这次,那声音竟然进了屋。我感觉有冷风从脚边吹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床边,她的脸苍白得像纸,眼睛空洞洞的,手里还握着那辆自行车的车钥匙。我吓得尖叫起来,想往后退,可身体像被钉在了床上,动不了。那女人慢慢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我才发现她的腿是虚的,像是没有骨头。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可我听不见。接着,她飘出了窗户,推着那辆自行车,慢慢消失在巷口的方向,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直到很久才消失。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看见那个女人。她不伤害我,只是推着自行车在院子里转,有时会站在窗边,看着巷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开始习惯她的存在,甚至会在晚上给她留一盏灯。有一次,我梦见她,梦见她骑着自行车,在月光下笑着,她的丈夫在巷口等她,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可突然,一辆卡车冲了过来,我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就醒了。醒来时,我发现枕头湿了一片,院子里的推车声还在,只是比平时轻了很多,像是在叹气。
我终于还是搬走了,在林秀出事的那天。那天晚上,我看见她推着自行车,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站了很久,然后慢慢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那辆自行车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存在过。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大爷,他说,可能是林秀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人,也可能是她放下了。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那个城郊的巷子。只是偶尔在晚上,听见自行车的“吱呀”声,会想起那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女人,想起她空洞的眼睛,和她手里那辆永远推不完的自行车。我总觉得,她还在某个地方等着,等着那个能陪她一起骑完那段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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