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文龙的日子不好过了，哥哥孔金龙更是揭不开锅了，他和媳妇两个人因为生意不好，就不再摆摊卖衣服了。他们把卖不了的衣服全拿了回来，分给大家挑着穿，最后剩下的以后回老家带给农村的穷亲戚。至于二姐家，日子也没什么好转，首先是孔文龙帮着二姐夫常国庆在画廊代销的镜芯，几个月只卖了2张，常国庆一下子就没了再画的兴致。
这天，孔文龙难得卖了一个小炸弹，回到家里告诉了赵红玉，赵红玉高兴起来，她说：“那你请我吃大餐吧？我们搬到土城街道以后除了当天和左建国他们两口子出去吃了一顿火锅以外，还没有出去吃过饭呢？我受不了了。”
孔文龙说：“你要是实在想出去开荤，咱们明天晚上再去吧？因为你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赵红玉说：“这些饭我留着明天自己吃，咱们就今天出去吃，我意已决，你别再劝我了。”孔文龙说：“你不是整天说吃剩饭不健康吗？”赵红玉说：“你别管我吗？我又不让你吃，走走走，现在咱们就出去吃。”说完就穿起了外衣准备出门。
孔文龙一看赵红玉这个态度，也只好迁就她了，两个人就往外面走，孔文龙还说：“你啊，就是任性，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赵红玉说：“你管我呢，我现在想吃烤肉，咱们到土城十字去吃烤肉。”
孔文龙说：“好吧，咱们去找我的小学同学二龙，到他的摊上去吃，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做起来了，弄不好已经不止一个摊位了，咱们去看看。”然后就骑着摩托车带着赵红玉前往了土城十字，就是整个西郊夜市最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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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到了那里，果然是人喊马嘶的生意兴隆，在寒冷的冬天吃烤肉是西京的一大特色，大家围着烤肉摊的火炉都能感觉温暖好多。孔文龙就带着赵红玉来到了二龙以前的摊位，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二龙。
孔文龙就问了一个摊主，摊主听他打听二龙，一下子就睁大眼睛看了他半天，说：“你是他的朋友？”孔文龙感到奇怪，就回答说：“是啊。”摊主悄悄地告诉孔文龙说：“二龙去年就出事了，你还不知道？”孔文龙吃了一惊，就继续问：“他出什么事情了？”
摊主说：“去年有几个闲人在二龙的摊位上吃烤肉，他们喝酒喝多了，说二龙给他们结账把穿肉的签子多算了，就和二龙吵架，最后动手了，二龙见自己媳妇被人家打倒在地，好像他媳妇还怀着孕，二龙急了，就用砸炭的榔头去锤那个人，结果把人家两个人都打死了。”
孔文龙顿时瞪大了双眼，紧张的问：“那后来呢？”摊主说：“那还能咋？警察来了，把他们都抓了起来，后来听说二龙被抓到了看守所，后来就被枪毙了。”
孔文龙就觉得犹如头顶被人猛击了一棍似的，他不死心，又问：“这个消息准确吗？二龙已经被枪毙了？”摊主白了孔文龙一眼，说：“那还能有假，这个事情在土城都传遍了，这里的摊主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不信你随便问一个人，看我说的有假没有？”
赵红玉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所有对话，她早都吓得哆嗦起来，她连忙拉着孔文龙的胳膊说：“龙哥，咱们走吧，赶快，我害怕。”孔文龙本来还想再找一个人确认一下，看到赵红玉这个神情也只好作罢。
他对摊主说：“谢谢哥们，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事情，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然后就带着赵红玉赶快离开了，摊主还在后面喊着：“哎，你咋光问事也不照顾我的摊子，不够意思啊。。。。。。”
赵红玉哆哆嗦嗦地对孔文龙说：“赶快带我走，我可不敢在这里待一分钟了。”孔文龙发动了摩托车，他一边向来的路上开着，一边问：“那咱们去哪里吃饭？吃什么啊？”赵红玉说：“先到咱们家门口再说，吃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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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骑车回到了团结南路口，孔文龙又停好了摩托车，说：“那咱们在这吃麻食吧，好不好？”赵红玉说：“你随便，我都没胃口了。”孔文龙最终还是硬拉着赵红玉进了一家麻食店坐了下来，他点了两碗麻食。
在他们等饭的时候，赵红玉的身子还在哆嗦着，孔文龙连忙双手握着她的双手，赵红玉这才镇定了下来。孔文龙说：“好了，都过去了，咱们不提他了，咱们等一下好好吃麻食。”
赵红玉说：“你再别去找你那些工厂里面的小学同学了，我现在是怕极了，他们没有一个能帮你什么忙，反倒都是坏事，从那个卖气球的曲鑫，到那个杀人犯叫什么英的，还有这个二龙，没有一个值得你来往的。”
孔文龙只好答应着，说：“好好好，我从今天起再也不和工厂里的任何小学同学来往了，好不好？”赵红玉说：“我要你发誓。”孔文龙只好又认真地发誓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赵红玉这才有了好一点的脸色。
等他们吃完了麻食，两个人就推着骑着摩托车往家走，在路上，赵红玉说：“想想你那个朋友二龙还算死的挺伟大的，他看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就和人家拼命，是条好汉，死了也值得称赞。”孔文龙见现在是赵红玉主动说起这个话题，就说：“其实这个二龙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他是打死了人被枪毙了，也让人挺佩服的。”
赵红玉突然说：“要是有一天我被别人欺负了，你敢不敢为我和别人拼命？”孔文龙说：“我当然敢了，但我会掌握分寸，不会把人家打死的。”赵红玉说：“我就知道你不敢真的为了我和人家拼命，你也就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
孔文龙说：“我要是真和人家拼命都死了，那以后谁照顾你啊？所以我这也是为了对你负责到底。”赵红玉笑着说：“你不用为我负责到底的，你死了我马上就改嫁，你就尽管放心地去和人家拼命吧。”
孔文龙说：“那我就更不能和别人为了你拼命了，那就不值了，是死得轻于鸿毛的。”赵红玉说：“你还以为你将来能死得轰轰烈烈、重于泰山吗？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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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文龙说：“实话告诉你，我要是现在死了，既不会重于泰山，也不会轻于鸿毛，大概能值10万元。”赵红玉一愣，她不明白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孔文龙说：“按照现在咱们国家的行情，一般死一个人给赔偿10万元。上次那个西京飞机失事死了100多人，国家给每个人就赔了10万元。”赵红玉笑了，说：“那人家是坐飞机买了保险，你又没有买保险，谁给你赔钱？只能算你倒霉。”
孔文龙说：“那我就更不能买保险了。”赵红玉又不明白了，就又问：“那为啥？”孔文龙说：“现在咱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如果我死了，保险公司肯定是赔钱给你的，那你为了凭空得到那10万元，还不巴不得我马上就死吗？”赵红玉说：“对的，我一定给你的饭里下好多老鼠药。”
晚上睡觉的时候，孔文龙又无可奈何地对赵红玉说：“其实好多死刑犯其实都是老实人，像我认识的周豪英和这个二龙，并不一定是那些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人。”
赵红玉也附和着说：“这就叫做蔫驴踢死人，真正的凶驴人人都害怕，早都躲得远远的，反而伤不了人。其实，你就是一个蔫驴。”孔文龙说：“那你以后可要活得谨小慎微了，小心惹怒了我被踢死。”
赵红玉说：“你敢踢我，我现在先下手为强，今天就把你那个玩意先剁了，我看你还踢我？”说完就去捏孔文龙的身体，孔文龙连忙大喊起来，说：“啊啊，疼死我了，你咋就光挑软柿子捏呢？”赵红玉说：“你说错了，我是光挑软蛋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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