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行进的速度快了许多，虽然仍有枝叶不时打在脸上。
突然，姬中就听身前身后簌簌作响，同时传来悚人的呼喊：“毛哩毛哩！苦嘟，苦哮——！”
西鲁立即扔下了柴刀，举起了双手。姬中也效仿他的样子，举起了双手。
前后左右窜出几个人来。只见他们个个头上戴着草圈，身上披着草衣，手中拿着竹杆。一个个如临大敌，把他俩围在中间。
“干什么的？！”可能是这个意思。
说话的明显是个女人。
“我们是找恩人来的。”西鲁答道。
“恩人？我看你们像是奸细！”大概意思。
西鲁急忙摆手，并用手指着姬中说道：“不是，不是！是他，要找自己的恩人！”
另一个人说道：“少废话，把他们绑起来！”应该是这个意思，有三个人上来，用藤萝把两人缠了起来。
那三个人都是女人，皮肤看着细腻。绑缚他们的时候，紧致的乳房不住地在树叶隐掩下颤动。
“苟！”
这句话应该是走的意思，姬中分析。有一人拎起绑在他身上的藤条，向山下走去。
他们被牵到寨子中一处开阔的地方，立马围上来一帮人。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身上着衣的极少，绝大多数都是用阔树叶子围住了羞处。
看来械斗的程度很残酷，男人大多都身上缠着树叶和藤条。有的吊着胳膊，有的拄着拐，有的则缠着脑袋。就连女人也是，没有绑缚的人少得可怜。也有伤口上没绑缚什么东西的，应该快好了吧？露出紫黑色的血痂来。
只见开阔地的一个木台上，坐着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老者骨瘦如柴，白眼珠娇黄。而年轻的那个，却是油头粉面，大耳垂肩。他们的下体只用一块黝黑的白布兜着，腰上绑缚着棕榈的叶子。
“这两位是什么人？”姬中能想象得出来，但还是小声地问西鲁。
“那年轻的是寨主，也称扎拉。年长的应该是他的军师，你没看那个油头大耳坐在中间吗？”西鲁小声回答。
“把那两个人牵过来！”油头大耳的说话了，大体是这个意思。他的嘴一张一合，像西天的如来。
一众人把姬中和西鲁拥到了台前。
“贡沙的？”油头大耳问道。
贡沙这两个字儿姬中听明白了，他摇了摇头。
“我是向导，领他来找恩人的。”西鲁向上说道，而后跟姬中学了一遍。
“恩人，什么恩人？”那个眼球姣黄的老者问道。他的眼球一动，挤出一些眼屎堆在眼角。
西鲁把他的话翻译给了姬中。
“哦，飞机失事知道吧？就是‘轰’地一声，飞机从那边飞来，撞到了山上。然后，我没死，哦……”姬中知道他们听不懂，说着说着就停下了。
“哦，那个大鸟，轰地撞山上了……”西鲁为他翻译了一遍。
只见台上的两个人对了下眼光，那个油头大耳的突然眉毛倒立，吼道：“啦喳啦喳，伊希哩哩哈呼呋呋喀那！”
拽着藤条的那位把手抓在了姬中的肩上。又上来两位，把手也搭在他的肩上。
“完了，完了，扎拉说了，你睡了他的女人，该杀！”西鲁俯耳说道。
姬中装着害怕的样子，冲着台上喊道：“我没睡你的女人。我自己有女人。”还挣扎两下。
身后的女人连忙用力按着他。
只见那个油头大耳又吼道：“库啦，玛萨哈啦，呢呶其咔！”
有几个人喊了一声跑走了。
“完了，他们去抓那两个女人了。回来割阴去乳，然后扔海里去！”西鲁神情紧张地告诉姬中。
“为什么？！”
“这方面出的问题，他们就这么处罚。”
“那我们没事儿吧？”姬中仍然装着害怕的样子。
“我没什么事儿，你就不好说了。睡了扎拉的女人，给你个全尸就不错了。”西鲁低声说道。
“睡了扎拉的女人？那要是没睡呢？也杀吗？而且不留全尸？”姬中缩紧了脖子问道。
“在这里，恐怕没你说理的地方吧？可是扎拉认定的理呀！扎拉是什么？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啊！他要是叫你死，你就得死，叫你早上死，你不敢中午亡。懂？！”西鲁瞪着眼睛说，仿佛姬中这次是死定了。
“哦，不给咱讲理的机会。那——咱们是不是就不和他讲理了？”姬中梗了一下脖子。
“你说呢？你要是讲理，估计死得慢。”西鲁讪笑。
“死得慢什么鬼？”姬中问。
“死得慢？死得慢活受罪呗！亏你连这个都不懂，偏偏跑这送死来了！”西鲁有点儿瞧不起姬中的样子，“唉，你要是死了，我这活恐怕是要白干了！”他没法不这么想。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油头大耳喊了一嗓子。他声如铁钟，闷响中带有碎裂的声音。只见所有的人都颤抖了一下。
“我是说我不想死，我也没睡你的女人。”姬中故意大声嚷嚷道。
“哼哼！你说没睡就没睡？我的女人……”油头大耳突然卡了壳，不过他接着说道，“和我理论你睡没睡？我哪有功夫陪你磨这个牙。既然让我的心不净了，那我就让你慢慢地去死！哈哈哈哈！！”果真照西鲁的话来了。
西鲁一边给他翻译，一边呲着牙咧着嘴的。
“你这人不讲理。树杈子往地上插——你这是硬栽呀！”
“这人好不识相，竟敢跟我对嘴。掌嘴！”油头大耳叫道。
那个牵藤条的女子上来就给姬中两巴掌。
姬中忙缩紧了脖子，只听叭叭两声过后，姬中没了声音。
这边姬中挨打，旁边的西鲁腿肚子哆嗦。他在心里埋怨姬中，找什么恩人，把他带进了是非之境。自己挣不到工夫钱不说，要是弄不好的话，或许还会摊上麻烦。
姬中装得很像，他的两条腿在不住地哆嗦。却用斜眼偷瞄了一眼西鲁，看他那一脸的愁容，他在心里乐。
这时，人群骚动了起来。接着人群闪开了一条缝儿，有两个人被押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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