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市教育系统工作会议在市政府大礼堂召开。
全市大中小学校长一百三十余人参加会议。
会上，通报了香河市教育系统存在的问题。决定对严肃开除出教育系统，问题交由市纪委查办后，视情况移交政法机关进一步处理。
香河市民办教育存在的问题相当严重。必须从根子上予以根治。
全市保留两所到三所民办教育基础教育学校。所有以公办学校合作举办的民办教育学校，一律转为公办。
其中，对集沃学院存在的问题，特别提出了整改要求。
要求集沃学院更改法人代表。原法人代表刘福生终生禁入教育界。
刘非凡在会上宣布，争取用一年的时间，香河市的教育做到纯粹的义务教育，并将九年义务制延长到十二年。
也就是说，在香河市读书，从小学到高中，不但实行真正意义上免费，各学校还将推行免费午餐。
会议刚结束，秘书便过来通知他。燕京来的同志已经在宾馆等了半天了。
刘非凡顾不上休息，匆匆赶去华天宾馆。
李潇看见他来了，舒了一口气道：“你再晚来一刻，我恐怕支持不住了。”
燕京来的领导主要是来视察香河试点情况的。李潇刚来香河市不久，对刘非凡执行的免费医疗试点工作了解得不是很多。
由于香河试点工作一直没有落地，燕京质疑的声音愈来愈多。
乔青也不清楚香河市的具体情况。他是提倡免费医疗的主要领导之一，从提交议案，到最高层批准，以及后来的选拔人才，制定具体的政策，都是乔青一手操办的。
本来，免费医疗的问题就一直是个老问题。绝大多数的人对实行这个制度持有怀疑态度。他们一致认为，老百姓还是有点压力比较好。压力大了，思想就不会太自由。这对社会稳定和政权巩固，有着妙不可言的作用。
然而，社会的呼声太强太大了。如果一直坚持置之不理，未必是件好事。燕京在综合各方面的因素之后，才决定在香河搞试点工作。
乔青不但是主要倡议者，也是负责具体落实的执行者。他让刘非凡空降到香河，就是相信刘非凡能完美执行他的想法。
可是，刘非凡到了香河快一年了，试点工作仍然是只打雷不下雨。这就让各方面的声音愈发喧嚣尘上。迫于各方面的压力，他不得不派出自己的秘书，赶赴香河了解实际情况。
刘非凡与乔老师的秘书打过交道，彼此之间算是熟人。
刘非凡一脚跨进房间，便大声说道：“欢迎计秘书来香河市指导工作。”
级秘书闻声抬起头，看见刘非凡笑了笑道：“你现在忙得脚都不沾地了吧？我可等你四个小时了。”
刘非凡赶紧解释道：“我今天去参加全市教育工作会了。香河市教育系统问题不小啊。”
计秘书摇着头说道：“非凡啊，你把来香河的目的搞混淆了吧？这么长时间，你把精力都花在教育问题上了？”
刘非凡说道：“计秘书，教育关系着文明啊。我在想，如果我们的教育跟不上，我们不论推行什么样的政策，都会半途而废。”
计秘书道：“也不是说没有道理。但是，香河试点工作究竟是什么原因，至今还没落地？非凡啊，你是不知道乔书记的压力啊。”
听计秘书提到乔老师，刘非凡内心不由生出来一丝愧疚。
他知道，乔老师对自己一直很欣赏。如果不是因为乔老师，他根本就没可能去燕京工作。
乔老师将试点重任交给他来办，就是一位相信他具有这方面的能力。
遗憾的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试点工作还在原地踏步。
由于香河试点工作没落地，原来反对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计秘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亲自赴香河来了解情况的。
“还给我一个月。”刘非凡想了想表态道：“一个月后，试点工作正式开始。”
“为什么还要等到一个月之后？”计秘书眉头一皱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问题没解决？”
刘非凡承认道：“确实是。计秘书，我要推行免费医疗，首先要保证医疗资源不会因为免费制度而受到影响，要确保香河优秀的医疗人才不流失。”
计秘书狐疑地问道：“人才为什么会流失？”
刘非凡长叹一声道：“计秘书，有一句俗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医护人员，靠着本身的职业，当然吃的就是医疗这碗饭。”
“推行免费医疗制度，他们一样拿工资嘛。”
刘非凡苦笑着摇头道：“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啊。现在的医生，哪有纯粹靠工资生活的？他们真正的收入，是灰色的。”
“灰色的？”
“对啊。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名患者如果要开刀动手术，家属都会主动找到医生送红包的？”
“这是医疗界的不正之风。必须严厉打击。”
“话是这样说，真打击，可能就会让人才流失。”
“非凡啊，你有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计秘书生气道：“你对这样的歪风邪气能容忍？”
“我不能容忍。”刘非凡态度坚决地说道：“问题是，过去医护人员都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赚到更多的钱。所以，他们工作的积极性相对很高。如果突然断了他们灰色收入的来源，他们会不会消极怠工？”
计秘书犹豫了，问道：“现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有。”刘非凡道：“我正在商量着制定一个保障医护人员收入的方案。我想，在现阶段，必须提高医护人员的经济收入。这些都由市财政来想办法解决。我算了一下，如果把全市全年gdp的两个点投入到免费医疗就足够了。”
计秘书狐疑的问道：“你有把握？”
刘非凡缓缓说道：“过去，我们投入到医疗卫生事业的经费，也占到了两个点，甚至两个点以上。但为什么还会出现不能实行全民免费的局面呢？我经过仔细调研，得出来了一个结论。原来我们的医疗资源都被一小部分人占有的。比如有一些级别高的老同志，把医院当成了家。这就是极度浪费医疗资源。我想，要想顺利推行下去，首先就必须打破特权制度。”
计秘书犹豫了，声音放缓了问道：“如果是这样，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大的阻力。”
“就是因为阻力很大，所以......”
“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乔书记也是在担心这样的问题。”计秘书缓缓说道：“非凡同志啊，这可是一块硬骨头。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群体。而且他们都是手握重要资源的老一辈。”
刘非凡苦笑道：“计秘书，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落地试点工作了吧？”
计秘书道：“我们都知道你回遇到很多困难。但是，这不是理由。非凡同志，我现在慎重通知你，今年上半年这段时间，如果你的试点工作还不能推行下去，原来的试点计划就将全面取消。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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