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忠海听聋老太说完之后，气的说道：“您要干什么？”
聋老太心里话说，我缺金条吗？我不缺！我缺的是给我把金条换成现金的人，一旦露富，聋老太怕被看见她有金条的人弄死！可不去黑市换，她又不能拿着金条买东西！否则又何必一天天的吃糠咽菜？还得指望你老婆来给我送饭？
于是便说道：“我说了，我要现金！”
易忠海无法可想，只好又趁着夜色去黑市把金条换成了现金。
第二天一大早，易忠海就把钱给聋老太送了过去。
聋老太把钱随手一放，就让易忠海上班去了。
按照排班表，今早是易忠海的老婆送早餐，等易忠海的老婆把馒头、咸菜和小米粥送来之后，聋老太喊住了她：“小翠啊，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易大妈身体颤抖了一下，已经很长时间没人喊过她小翠了。
她扭头看向聋老太，聋老太却不搭理她，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等最后一口小米粥就着咸菜被送进肚子里之后，聋老太擦了擦嘴，才说道：
“小翠，等着急了吧？坐，坐下说。”
易大妈赶紧表示自己不着急，然后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恭敬的看着聋老太。
聋老太从屁股底下抽出一个信封，随手扔给易大妈。说道：“这里面是易忠海给我的一千块钱，你跟着他这么多年，也没享福，另外，伺候我这么多年，我也没给过你什么东西，这钱就算是我做主易忠海赔你的！”
易大妈仿佛被烫着一样，拿着钱站起来，在那里吓得瑟瑟发抖……
聋老太饶有意味的看着易大妈，现在易大妈的选择决定着以后得命运，要是易大妈把钱收下，就表明她跟易忠海是一条心，那么以后收拾易忠海的时候，就不能放过她！如果她要是把钱推给聋老太，就说明，她对易忠海失望了，那就是一个可以团结的盟友。聋老太就可以放心的依靠她来养老，当然，必要的制约也是少不了的！
易大妈拿着那个信封，思考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把信封推给了聋老太，并说道：
“老太太，我拿回去不合适，被易忠海看到就麻烦了，还是放您这儿，我要用找您要就行了。”
聋老太很高兴，却故作不痛快的说道：“得，你是拿我当你们管家了！”不过她还是把钱收了起来。
她抽出一张十块的递给易大妈说道：“小翠，中午买点儿羊头肉，打点黄酒，羊头肉记住要白水羊头，买前门外廊房二桥马家的，不要撒盐，把椒盐带回来咱们自己撒，多买点儿，咱娘俩儿吃！”
易大妈顺从的点点头。
聋老太说道：“你啊，别总是愁眉苦脸的，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今你有钱在手，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何必在乎一个易忠海？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忠心与我，我一定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易大妈听了说道：“老太太，您的话我自然信，可您在一切好说，等您百年之后……”
聋老太笑了，说道：“你啊，太实在！我今天就给你交个底，我的家产咱们娘俩吃几辈子都吃不完，等我走了，那些都是你的，你再找个院子搬过去，寻摸一个跟以前傻柱一样的人，还怕没人给你养老？现在想这些都太早了，你看易忠海，越是着急越是昏招不断，你可别学他！”
不知道聋老太说的是别学易忠海这么早找儿子，还是别学易忠海这么不孝敬老太太，总之不管是什么，易大妈还是点头称是。
等易大妈买回了白水羊头，聋老太又让她烫了黄酒，然后说道：
“这吃羊头肉啊，不能吃热的，就得这么凉着吃，撒点儿椒盐，一口冷羊肉，一口热黄酒，这才吃的香呢！”
接着慢慢悠悠的喝了二两黄酒，羊头肉也吃了一小半，毕竟岁数大了，只是馋，真吃却吃不了多少。
感觉喝的恰到好处，聋老太说道：“小翠，服侍我睡觉，等我睡下了，你把剩下的这些都吃了，别留，我老太太一辈子不吃剩菜！”
易大妈感觉聋老太是喝多了，却不敢劝，给聋老太打了热水，伺候着她躺下，等她睡着了，才回了客厅。
易大妈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羊头肉，就这么一口酒一口肉的吃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等最后一杯酒下肚，易大妈擦了擦脸，深呼吸了几口，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
“易忠海，别怪我，要怪只怪咱们缘分太浅！”
说完就走了。
在里屋睡觉的聋老太，嘴角弯起一抹微笑……
易大妈回了易家，也没做完饭，就和衣而睡了。
等易忠海回来之后，发现易大妈没做晚饭，有些恼怒：“你怎么不做晚饭？！”
易大妈看了易忠海一眼，说道：“我这就去做！”
易忠海不满道：“我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这像话吗？你就不怕别人笑话？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这要是淮茹……”
易忠海自觉失言，就住了口。
等饭做好了，易忠海从兜里拿出一包花生米和一小包猪头肉，这是易忠海的习惯，一边要立清贫节俭的人设，一边钳工的工作又缺不了营养，只能每天下班绕几条街，偷偷买点儿好吃的给自己补补……
而且就算有人敲门，也能迅速包起来往碗柜里一放，猪头肉是凉的，根本没什么味儿。
易忠海熟练的打开酒瓶，就这猪头肉喝了一口。
然后看着易大妈，为难的说道：“要不你也吃点儿？”
易大妈看着易忠海口是心非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你上班累，还是你吃吧。”
易忠海也不客气，又吃了起来，吃了一会儿，易忠海问道：“淮茹的事儿，老太太给办的怎么样了？”
一听淮茹两字，易大妈脑袋就气的嗡嗡嗡的，但她还是回答道：
“老太太说这两天就能办好，轧钢厂后厨食堂。”
易忠海一拍大腿说道：“太好了！”
也顾不上喝酒，就去贾家报喜去了。
易大妈看着易忠海的背影，眼神里无尽的杀机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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