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两步，可又下意识的忍住了，听到娘娘的话，她疑惑抬眸。
“娘娘您说，需要奴婢为您做什么？”
锦妃的手指描摹着沉香的轮廓，眼底染上狠厉的笑意，“本宫啊，需要你替本宫去死。”
“……娘娘”
沉香吓得跌坐在地，不可置信的望着娘娘眼底的笑意，明明还是一张笑脸，可却让她遍体生寒。她根本不敢去想娘娘的意思，只是懵懂的望着娘娘。
“沉香，本宫曾经救你一命，你就应该在本宫需要的时候还回来，这本就是应该的，不是吗？”
“本宫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你赚到了。”
她从不随手救人，毕竟那麻烦的很，可是有时心情好了，她也会救救那些濒死的人。
并不是什么善心使然，而是自己救她们一命，等到需要的时候，她们就应该将那命还回来，就比如现在。
天下从来就没有不需要付出报酬的好事，任何事都有价码，何况是仅有一次的命呢。
“娘娘的意思是……”
她艰难的说道，嗓子沙哑难听，眼泪慢慢浸湿了双眼，泪眼朦胧中，她觉得自己从未看懂过自家娘娘。
“如今皇上彻查大皇子一事，本宫需要你去跟皇上和太后说，是你鬼迷心窍，想要害死二皇子。”
“是你看不惯佳妃，因此想要通过这件事给她个教训，只是没想到殃及了大皇子。”
“如此一来，本宫的嫌疑就解除了，你也就算报答了本宫当初的救命之恩。”
锦妃优雅的叠腿坐在椅子上，手指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沉香透过泪珠看着那些红艳艳的蔻丹，仿佛就如同那鲜血一般。
娘娘救了她一命，她非常感激，哪怕为娘娘去死也心甘情愿，可是……如今娘娘如此轻易的就舍弃她，还是让她心寒。
这十年来，她跟在娘娘身边，为娘娘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哪怕有些自己并不习惯，甚至是反感。
可只要是娘娘想要的，她都尽力去做到最好。
如今……
“沉香，你要知道，本宫让你留在身边伺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本宫去死。”
“娘娘，奴婢，知道了……”
随着一句知道了说完之后，眼角的泪珠也滴落到地上，嘴角漾起苦涩的笑。
她没得选，自己为娘娘做了那么多事，随便一件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就算如今自己苟活下来了，可是背叛娘娘的后果她根本不敢试。
那简直比死还可怕，这么多年，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自家娘娘。
“是么，既然如此，也还算你识相。”
锦妃勾唇一笑，事情解决了，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她根本不怕这丫头不答应，甚至也不怕她去向别人求救。
哪怕自己没有能要挟她的东西，她也有一万种方式让她生不如死。
还算这丫头识相，否则就只能自己亲自出手了。
“稍后本宫会将你亲自带到皇上和太后面前，至于该怎么说，不用本宫在教你了吧。”
“奴婢明白。”
沉香面如死灰，娘娘永远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在娘娘心里，只有后位，只有太后之尊，只有她自己。
哪怕自己陪在娘娘身边这么久，娘娘也从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行了，别在那么一张脸看着本宫了，死人似的，叫人看了就晦气。”
锦妃端起那碗冰糖雪梨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都凉了，去给本宫热热！”说着就将那碗冰糖雪梨羹放在桌上，“本宫去小憩片刻，等过一个时辰，本宫在带你去面见皇上。”
沉香麻木的点头，眼里不再有任何光彩，脸色灰沉宛如死人。
是啊，自己原本就是要死的，有幸被娘娘救下，多活了这十年，是自己赚到了。她苦笑两声，如今明明是报答娘娘的恩情，也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么痛呢。
……
芳华宫内，陆寒烟看着佳妃满心满眼都是二皇子，心中突然有些感慨。
这后宫的女人，每个人都说自己最爱的是皇上，每个人都想要得到皇上的爱，可实际上，萧祁在这些女人中，可能连号儿都排不上。
皇后眼中，最重要的当然是她母族荣耀和后位；曾经她认为佳妃是爱着皇上的，可现在看来，最重要的是她的一双儿女。
锦妃那里，可能在她的眼里，除了位分尊容，其他都没有资格排号；柔姐姐心中只有湛儿，至于自己和阿琅，那纯粹是凑数的；而芳贵人，一心扑在她的肚子上，不是在怀孕，就是在怀孕的路上。
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当然是贵妃之位，什么男女情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在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就从未肖想。
入乡随俗，在这个男尊女卑并且一夫多妻的时代下，可能只有傻子会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真心。
譬如月采女白芷若那种人，每当她看向萧祁时，那眼里是冒着星光的，任谁一看都知道她爱惨了皇上。
林清欢望着在床榻上沉睡的瑄儿，心中突然来了一丝兴趣。
当初太后想要皇上举荐自己成为贵妃时，她虽然心动，但却并不执念，因为位分高就代表着责任重，她懒得管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
但事到如今，看着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到自己头上蹦跶，她心中突然也想争一争贵妃之位了。
“既然一个两个都将贵妃之位看的如此重，本宫倒也想争一争了。”
“本宫这一生从未有过奢求，唯一期盼就是这一双儿女，但现在，本宫发现位分真是个好东西。”
可不就是好东西吗，这么多人为它前赴后继，锦妃既然将手伸到了瑄儿身上，那她也不会在客气！
就让她自己尝尝，自己想要的东西被别人夺走的感觉吧。
“位分在什么时候，都是个好东西。”陆寒烟应和了一声，见人不在理会自己，于是也不在这里讨人嫌。
“佳妃娘娘好好照顾二皇子吧，嫔妾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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