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看来你就算娶了媳妇，也架不住城里的知青爬你墙呢。”陈虎看到贾小玉拉着土墙的篱笆，正费力地往上爬，忍不住调侃道。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沈阔蔑了他一眼，说：“这婆娘不知为何总针对霜儿，三更半夜爬墙，肯定不安好心。”
沈阔想起梁秀兰写给叶惟勤的那封信，极度怀疑贾小玉是她派来的。
“既然这样，那咱们趁机送她一份大礼。”陈虎从小就是邻里之间的孩子王，别的不说，干坏事第一名，这会儿盯着贾小玉笨拙的背影，一脸坏笑。
这是给自家媳妇报仇的好机会，沈阔当然举双手赞成，“你打算怎么做？”
“你那鸡是放在后院吧，咱先翻墙把鸡弄出来。”太久没有干这种缺德事，陈虎心情满是期待。
沈阔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听他的话，掉头跟他绕到房子的后面。
沈家的土墙筑得不算矮，又种了一圈竹子围挡，不过沈阔身手敏捷，更是清楚哪处得竹子长得弱些。
他轻而易举就翻过墙头。
中午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鸡的嘴巴都绑住，又把它们塞进鸡笼，这会给鸡笼绑上麻绳，他爬到墙头，用麻绳把鸡笼拉上来，又慢慢地放到墙外去。
等他弄完这一切，陈虎已经从隔壁家翻墙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鸡。
“你干嘛偷人家的鸡，你疯了？”沈阔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操作，只知道被人家发现，得送公安了。
陈虎没时间解释，只让他用绳子绑住鸡的嘴，等确保鸡不叫了，才说：“我先把你这笼鸡运走，你待会就把这只鸡扔到一个显眼的地方，然后去拍隔壁家的门，说你家的鸡丢了，问他们家有没有丢。那女人已经翻墙进你家了，动作得快，必须来一个抓现。”
“……你他妈真损。”沈阔啧啧道：“不过解气，我喜欢。”
说着，陈虎就已经把鸡笼绑在后座，趁着夜色溜走了。
沈阔从另外一头绕到隔壁大娘家，途经一棵大树时，把鸡藏在了树的后面。
一不做二不休，他不仅拍响了隔壁大娘的门，还把附近邻居的门都“嘭嘭嘭”地拍得震天响，不停地喊：“有贼呀，我家的鸡全被偷了，大伙赶紧起来看看自己的鸡……”
梁秀兰说有办法帮自己爬上沈阔的床，条件是让她去翻墙查探沈家的情况。
贾小玉本来还不太乐意，可她自己什么都不懂，而梁秀兰非常有“经验”，这事办成还得靠她，于是咬咬牙答应了。
她在城里长大，树都很少爬，更何况爬墙，可为了沈阔，她拼了，只是才翻墙走到天井，还没开始摸索，就听到外头一片吵闹。
紧接着，外头亮起了红光，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此时此刻只觉得恐慌，要是这时候沈阔跟林霜从里头走出来，那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她连忙走到墙边，可沈家的墙边种满了竹子，爬进来的时候还能借一下力，现在出去倒是成了碍事的玩意，加上紧张，她爬两步又倒回去。
外头，自从听到沈阔说有人偷鸡，家家户户立刻起来点着煤油灯和火把检查自家的情况。
没被偷东西的跑出来报“平安”，唯独沈阔隔壁的大婶哭喊着跑出来，“天杀的，哪个绝子绝孙的，竟敢偷了我家的鸡，咱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吃一顿鸡，这小偷简直不得好死。”
大伙听了，纷纷跟大婶一起骂人，有人看到沈阔就问：“沈阔，你家的鸡丢了几只？”
“五只全丢了，那是咱好不容易申请多养给霜儿坐月子吃的。”沈阔佯装气愤又心疼地说。
大家一听，倒吸一口冷气，五只鸡，简直要了一农户的命。
“五只加一只，一共是六只，那贼人要偷走也不容易呀。”有人说：“你们赶紧再搜搜家里，剩下的人往周边去找，这人说不定没跑远。”
沈阔还想着怎么把大家引到自家去，这下真是困了有人递枕头。
两个人跟着沈阔一起进了沈家，一个个举着火把，地毯式地搜查，最后在柴房找到了贾小玉。
“偷鸡贼在这里，找到了。”乡邻大声喊道，贾小玉吓得脸色都白了，抖着嗓音喊：“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大半夜窝在别人家的柴房，鸡不是你偷难道是自己跑了，你赶紧交出来，不然报公安。”
自从沈阔出门以后，林霜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起床，刚走出房间，就看到沈梨也从房间出来。
两个放不下心的女人相视一笑，然后一起坐在堂屋里等。
直至时钟指向十一点半，门外传来动静，她们立刻起身走出去迎接。
可等陈虎把自行车抱进来，林霜越过他往后看，根本没有沈阔的身影，她的心顿时比冬夜的西北风还要凉，颤抖着声音问，“沈阔呢？他……被村里人拉……住了吗？”
“没有。”陈虎知道她吓坏了，连鸡笼都顾不得卸了，忙不迭地说：“他没事，只是在对付那个贾知青而已。”
陈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报告一遍，说：“他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你别担心，没事的。”
林霜不知道这个贾小玉又在闹什么，她都翻墙进屋了，的确不管不行，可现在正是风头上，沈阔把事情闹大，就怕那些人拿他们养了五只鸡说事，戴上顶帽子，那他还能跑得掉吗？
沈梨也连忙安慰她，让她坐下来慢慢等。
陈虎已经回来，林霜不好让人家小两口陪着自己等，便让他们先回房间休息，可沈梨说什么也要陪着她等，陈虎便也跟着等了。
可这一等就到了凌晨三点，别说林霜坐不住了，就连陈虎也不淡定了。
甜水村今晚是没搞运动，可他回来的路上，看到不远处的一条村大晚上火光红亮，人声嚷嚷，不是在搞运动还能干嘛？就怕这运动波及到甜水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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