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插手你们的家事，但那小鬼不叫李耀祖。”
李阑夜看大家都安静了，才平声静气和男人说话，
“不要活着的私生子名字，要死的那个。”
“嗯？没了，就一个。”
男人被李阑夜的气势和力气镇住，此刻又恢复了理智，和李阑夜有商有量，
“您……松开我行么？我身体不好，我不能受伤……”
“刚刚打人的时候身体挺好的。”
李阑夜冷哼，但也没一直揪着他，毕竟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嘶……”
但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一松手，男人摔下来，不偏不倚肚子撞在了柜角上，就是险些被顾衔青撞到的那个。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但很会审时度势，不敢和李阑夜发火，而是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快点儿给钱，我也不想闹得这么不体面，你哥不容易，我也不容易，你过得好，我也没让你把所有钱都给我，你帮衬一下怎么了？”
“每次都这样。”
李婷抬手摸摸自己的伤口，额角又热又黏，但她不在乎只是捂着脸笑出声：
“你年轻时吃喝玩乐不管家人不容易？你打到我妈跳河不容易？喝多了就打我不容易？
我哥命好，跟着奶奶长大基本没挨你打，你现在倒成了慈父了？你觉得亏欠他？那我呢？”
“终于明白两年前宋老板毫不犹豫拒绝出演家庭伦理剧的原因了，片酬在当时高到史无前例，可宋老板一点儿也不动心。”
李阑夜再次失去耐心，转头望向顾衔青，
“好烦，真的好烦，我也不想看这种狗血家庭伦理剧，要不然我破一次例，把他们杀了吧？”
难以压制的杀气，让父女两人同时安静。
……
“老头你听我给你理一下逻辑，就知道我来干嘛，李小姐最近被鬼缠身不得安宁，没有办法工作，所以没有钱。”
李阑夜坐回沙发上，终于获得了安静所以松了口气，
“只有告诉那只缠着你女儿的小鬼，它的名字，它才会离开，现在唯一知道的，是它叫你女儿姐姐。”
“我以为只有我们这个岁数的人相信这些。”
男人看着面前坐着的好看女人，
“那你先替她把钱给我，我今天必须还房贷，然后等婷婷好了，就给你还……”
“你还真是三句话不离钱。”
李婷觉得无比丢人，从地上爬起来和父亲撕扯着推他出门，而那男人在混乱中忽然抓住顾衔青的手腕不放，
衔青本就瘦，被对方突然拖住走到门口，甩都甩不开。
李阑夜哪里能放任别人这样对待顾衔青，奈何那个男人死死抓着顾衔青纤细的手腕不放，像吸盘一样根本拽不开。
主要还是怕伤到衔青，李阑夜不得已加入了这场推搡。
实在不行就掰断吧。
李阑夜起了这个念头，伸手捏住男人的手腕——
人类的骨头质地虽硬，但只要李阑夜愿意，掰断它就和掰断一块威化饼干一样轻易……
可那个男人似乎也有预感，露出难以琢磨的笑容，松开女儿打开房门，那一瞬间李阑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已经晚了。
门外并非走廊过道，而是将几人一起吞噬掉的漩涡。
“草……”
……
…………
“傅老板，我一直按你说的做了，您可别忘了……别忘了给我那二十万……”
“二十万怎么够？你帮了我大忙，我要给你一百万。”
“啊！那先谢谢傅老板，诶嘿嘿，那能不能这会儿就给了？今天是还款日的最后一天，我这会儿必须……”
“给他去拿。”
“诶好，谢谢傅老板……”
……
隐约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顾衔青渐渐恢复意识，待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
而自己则被铁链锁着，像只被挂在蛛网上的小虫。
说话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李婷的爸爸，另一个穿西装戴礼帽的男人她从来没见过，
待他看见顾衔青醒来，边走上台阶来到顾衔青身边，闭上眼睛凑近了闻闻：
“嗯，是阑夜身上的花香，她的指骨就在你身上。”
嗯？他知道指骨？
那他应该不是人，而这里大概率就是他的「界」，他抓自己，一定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指骨，而他迟迟不动手，就说明自己暂时是安全的！
这一刻顾衔青的大脑飞速旋转，她都佩服自己清醒理智，竟然没被吓得尿裤子。
定了定心神，顾衔青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眼神阴郁，五官立体且有棱角，鼻梁很高，总让人想到各种鸟类的喙，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右手从始至终都插在西裤的口袋里。
很拽的样子。
“你是要……杀了我？”
顾衔青很平静的问他，这份平静到让对方刮目相看，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能说，不愧是阑夜看上的女人，胆识还是有几分？”
说着，他伸出左手，指着顾衔青的心口自言自语，
“唔，我怎么和愚蠢的人类聊起来了？指骨，啊对，指骨……在这儿么？”
“你要碰她一下，另一只手臂也别想要了。”
李阑夜从一旁的入口走进来，吹散手里的灰色鸟羽，见对方转身看她，她便继续冷声挑衅，
“放心，你的族类，我没砍死，但它们大概率和你一样，再也不能飞……”
她话音未落，就见那个男人展开左臂，近千根羽刺悬浮在半空中，每一根都对准了李阑夜！
“同样的伎俩用两次就……”
李阑夜泰然处之，却在看见一根羽刺对准顾衔青眉心时变了脸色。
“阑夜你……应该知道，我这些羽刺有多厉害，起码能伤害到你，那她呢？”
李阑夜不作声，但傅老板却已经看出了她神情里的动摇。
“那么……”
傅老板用左手握住顾衔青眉心前的羽刺，语气轻快，
“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如果说谎，我就……”
应是太过尖利，他握着羽刺的手微微向前，顾衔青的眉心便沁出一颗小血珠，顺着鼻梁流至唇角，一路猩红夺目。
李阑夜只觉揪心，舌尖顶腮，眼里带着狠戾的情绪：
“你要是伤她，我拉你全族……”
“好啊！陪葬就陪葬！”
傅老板大笑，手又稍稍向前一点。
血珠一颗颗沁出，一颗颗滑落，眉心被刺破，他手指微曲，羽刺下移在她眉心画出指节大小的口子。
“嘶……”
疼痛和恐惧让她轻呼，但顾衔青不敢动，生怕乱动要了命，更怕扰了老婆的判断，所以只能忍着，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老婆的神情，太过慌乱了……
“李阑夜，跟他玩，别被他搞心态，还有你让他别划我的脸了，我有自知之明我长得真的很好看……”
顾衔青眼眶红红，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是在干嘛？他不会是……在给我开天眼吧(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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