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岭见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时，季归峤一脸错愕，她明显是不知情的。
季岭一下子反应过来，可能这些顾衍行都没有告诉她，但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况且，作为顾衍行的家属，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季归峤声音又喑哑得难以辨认：“为什么……会这样？”
季岭摇了摇头：“目前来说，还不清楚，应该是跟他之前的经历有关。他之前的事情，我在你妈妈那里听说过一些。详细的病情，得留院观察。”
“好，那就做个全身检查。”季归峤有些心慌意乱，她缓缓开口：“看看他还有什么别的瞒着我。”
两人回了家里，季岭洗了个澡休息了一会儿，到了下午才又带着季归峤回了病房。
两人到的时候，沈黎刚用棉签给顾衍行嘴唇上沾了水，见俩人过来，季归峤已经恢复如常，季岭也依旧一脸不苟言笑。
他走近观察了一番顾衍行，没什么问题才退了几步，看向沈黎：“累了吧，家里阿姨做的。”
“还好，也睡了一会儿，衍行什么时候会醒？”
“大概晚上。”季岭只说了个大致的时间，没有在病房里久留，因为有护士找。
临出门的时候，他看向沈黎叮嘱道：“你也别太累了，今晚可以换峤峤在这，你可以安心回去休息，明天再过来。”
“知道了，啰嗦，快去吧。”
“嗯。”季岭又看了一眼一旁茶几上带的汤，提醒她：“别忘了喝。”
“知道了。”沈黎半推半应地将人送出了病房，然后关门走进来看向坐在病床前，看着心电图起伏有致，病床上顾衍行戴着氧气罩，一张脸依旧有些惨白。
她紧紧握住他那只之前脱臼而接好的手，眸光凝视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顾衍行。
沈黎将一碗汤端着，走到季归峤旁边，打算亲自喂给她喝，季归峤却摇头看向她：“妈，这是我爸带给你的，而且我没有胃口。”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在家肯定也没吃多少。还多着呢，乖，多少喝一点，养好精神才能好好照顾衍行对不对？妈妈喂你喝。”
沈黎哄着她，已经将一勺汤喂到她嘴边，季归峤最终还是张嘴喝完了一碗。沈黎这才放下心，心满意足地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汤。
一直到傍晚，顾衍行才逐渐转醒，他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就是季归峤，眼底透着一股满足。
季归峤见他终于苏醒，内心悬着的心才终于渐渐落下。
“……峤峤。”他声音沙哑干涩，喊她的名字都音若蚊声。
只有手指勉强能够动一动，回握着季归峤的手指。
沈黎见人终于醒了，才出门去找的医生。
季归峤鼻头一酸，眼眶都是一阵温热：“顾衍行，你混蛋！”
“……不哭。”他看人像是要哭的样子，眼底原本高兴又附上一层心疼，想要抬起手亲自帮她擦眼泪。季归峤一把捉住他乱动的手，用左手抹了把眼角，才调整了一下情绪，眼神看向他：“别动，等医生过来做检查。”
顾衍行没了力气再乱动，只是微微勾着她的手指，有股留恋的意味在里头。
沈黎亲自去将季岭请过来，身后还带着两位主治医生。
季归峤站起身退了开来，让医生给顾衍行做全身检查。
季岭做得很仔细，几乎将人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结束之后才将病例弄好，递给一旁的医生。他招呼人先出去，自己则留下来，眸光看向顾衍行，他有些虚弱，但眼神依旧透着一股深意和略微闪躲的掩饰。
季岭没有明说，反而看向他，一脸凝重：“没有三四个月你出不了院。”
季归峤闻言，眸光看向季岭，又愤愤不平地看向顾衍行，他肯定还有事瞒着自己！
这俩人还用眼神交流，当着她和沈黎女士的面打哑谜！
“氧气罩明天可以摘，今晚有事叫铃。”
“好。爸！谢谢您。”
季岭听着她话语之中的诚意，侧着身子一脸深意地看向她，原本不苟言笑的脸颊上却忽然多了几分笑容，语气倒是一点儿都没变：“真难得。”
他说完，直接向沈黎招了手，沈黎便立即起身，看向季归峤，然后再一次叮嘱道：“峤峤，我们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打电话。”
“好。”
季归峤将两人送到门口，才退回来。
此时，病房里只剩下季归峤与顾衍行两个人。
顾衍行侧了一下脑袋，眸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季归峤关上了病房的门。
她的视线与他对视，脚步缓缓走到病床前，将他的手握着，贴在脸颊上。
“阿行，不要再吓我了。”
“……嗯，我会乖……”
季归峤看向他，忍不住被他的话语逗笑，她眼底的湿润渐渐隐去，露出一抹心疼：“以后，不许什么事都瞒着我。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你瞒我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顾衍行闻言，原本有些愣住的眼神，此刻盯着他缓缓笑了一下，他闭了闭眼，像是认命似得，沈忠秉说的对，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他手指回握住她的手指，没有什么力度地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哄她，也像是在跟她道歉。
季归峤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视线看向一旁的营养针。
“医生说，你这几天都不能进食，得打营养针。”季归峤说着，眸光看向顾衍行，继续道：“累了吗？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陪着阿行，哪儿也不去。”
“……嗯。想……读，《小王子》听。”他话语很轻又慢，像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
季归峤只有勉强附耳在他唇边才能听出他话里什么意思，听到他说这句话，自己才会意，经常读的那一段，自己都会背了，于是，她一边看向顾衍行，一边缓缓念着小王子与小狐狸的那一段，以及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那一段。
安静的病房伴随着温婉低缓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顾衍行再次缓缓闭上了眼，在她的声音之中进入又逐渐睡了过去。
喜欢沉衍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沉衍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