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备用计划，杀死所有人，毁尸灭迹？”
浅雾奈亚子对此有些不解：“我以为，土井先生更希望的是，把这城堡中黑暗血腥的真相，全都公布出来。”
“其实，在我原来的计划当中，并没有想要牵连无辜的意思。”
“……”
看着面带歉意的土井琉太，浅雾奈亚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有人告诉了你，这小，小孩子，一直在你身边，对吧？”
“那应该不是人，”土井琉太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但他还是没有停止输送灵魂之力，“今天，是他第二次找我了……”
据土井琉太所说，那个登门要求低价买城堡的怪人，在被拒绝的当晚就找过他。
那个怪人说能感觉到他心底强烈的复仇欲望，所以愿意帮他一把，交给了他一份管家的录音，就离开了。
他听了录音以后，认为对方说森川信雄“厉鬼缠身，命不久矣”的诅咒是假话，是因为查到了这些事，知道他是来报仇的，所以故弄玄虚而已。
虽然录音不是像土井琉太之前说的那样获得的，那只是他根据音频当中管家所说的话，还有环境音编出的来源，但这并不影响土井琉太报仇的决心。
而且，他还意外发现，那怪人不止找了他一个，还联系了土井琉太，于是偷偷录了音。
估计他一直不动手的话，那个怪人也会有别的办法杀掉森川信雄，但他还是想自己复仇。
原计划确实是，用看似意外的手段，杀死除森田慎一以外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来栽赃对方。
所以，才需要侦探的见证。
至于备用计划，则是在确认侦探无法查到他想到的“真相”，或者他中途失手等突发情况下，尽量迷晕所有人，好完成复仇。
冰箱里的面包，被他加过料，是少量迷药。
如果到了第二天早上，他用不到这个计划，来的那些人也只是会昏睡一会儿而已。
就算他启用了后备计划，原本也不会去伤害他们这些外来人。
“之前炸掉外面的汽车，我是用的自制炸药，其中备用汽车的油量都很充足，汽车间距又小，所以才能造成大爆炸。
如果从购买炸药这条线查，很难查到我。
我之所以承认，只是为了迷惑你们，以完成杀掉森川家姐弟的目标，特别是森川慎一。
他害死了我姐姐，还想坐享森川集团的富贵吗？既然我已经暴露了，栽赃不了他，当然就要杀掉他。”
“恕我直言，”浅雾奈亚子瞥了一眼，说话间几乎已经完全坍塌的城堡，微笑道，“土井先生这种复仇方式，很难做到不连累无辜。”
土井琉太叹了口气，解释道：“这并不是我原来的计划。
因为那只怪鸟的出现，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那个怪人所指的缠着森川信雄的厉鬼，是我的姐姐。
虽然我很快就知道姐姐不可能做那种事，还是忍不住问了浅雾小姐，但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虽然高田桃希没有化为厉鬼，她打掉的那个未成形的孩子，却变成了婴灵。”
一人一鬼的目光，都集中在越来越凝实，像个真正婴儿的小鬼身上。
土井琉太目光微软，又想起什么，变得锋利起来：“我进入洗手间后，发现那个怪人就站在里面，被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但外面守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我跟他们已经不在同一个空间了一样。
他手里拎着这个孩子，说是被我姐姐打掉的孩子，要我按照他的计划行事。
事后，可以帮我复活姐姐，甚至如果我想要的话，还能把孩子‘还’给姐姐。”
“复活是不可能的，”浅雾奈亚子扯了扯唇角，“不论付出多大代价，就算真的复原出一模一样的存在，也不可能是原本的她。”
听出对方语气当中的莫名意味，土井琉太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深问。
意识到自己时间不多，他开始加快了语速：“虽然他只让我想办法杀掉浅雾小姐，但我想，那些炸药应该也是他动的手脚。
他并不信任我，当然，我也不会相信他。
所以，我要求他把这孩子留下，作为‘定金’。
考虑到浅雾小姐的种种神秘传闻，为了以防万一，我让这孩子先去藏到了花房里。”
“他给了你看到鬼魂，并与之交流的能力，但真到了最后关头，你还是没有选择相信他。
否则，在意外机会出现的时候，你应该来找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土井琉太点了点头，魂体越来越单薄：“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许姐姐并不希望我打扰她的长眠，更不希望用无辜人的鲜血换自己复活。
而且，如果对方真掌握着姐姐的鬼魂，应该不会只用这孩子来威胁我……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我实在太累、太痛苦了。
姐姐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走以后，我已经了无牵挂。
所以我冲进花房，看到这孩子‘平安无事’的时候，想着就这样结束也很好。
反正，那个怪人，应该不会放过连我在内的所有人的。”
“你现在跟我说这么多，不会是发现自己计划外的变了鬼，所以想在无师自通地把灵魂能量灌注给这孩子之后，把它交给我吧？”
“那就拜托了，我知道那个只会背后阴人的怪人，不会是你的对手。”
“喂，我还没答……应。”
浅雾奈亚子看着土井琉太的鬼魂，化为晶莹的飞沙飘散，只剩下一个胖嘟嘟的小鬼，茫然地下坠了一点，又控制着自己重新飘起来……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托孤”这种事，怎么会找她？
她是跟土井琉太很熟，还是看起来像是一个大好人？
【奈亚子，怎么办喵？】
浅雾奈亚子想了想，还是召出一条从英贺秀泽那里坑来的绳索法器，套中了小鬼。
【回头交给英贺秀泽那家伙好了，反正他最近正在研究，能不能在这个世界送婴灵转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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