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丞提着白凤自屋顶落下，走到红鸮身边，墨鸦见状也随身而来。
卫庄、焰灵姬、无双鬼随之出现。
“人逃了——”卫庄沉声对白牧丞说道。
白牧丞不以为然，轻轻一笑：“不影响，多一个传信的人也好。”
兀鹫虽身为夜幕百鸟杀手团一员，可因为自身身份的特殊，小算盘极多。
平日里除执行夜幕派发的任务外，经常会做无关于任务的事。
就方才局势而言，他多半是发现了屋内的胡夫人。
刘意身死，胡夫人出现。
他惦记的东西，恐怕也只有胡夫人知晓些许。
如此，他还坐得住吗？！
墨鸦的关注点并不在此，凝眸看着白牧丞手中不断挣扎的白凤，开口问道：“提出你的条件吧。”
白牧丞会心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杀了红鸮，为我效力，我便饶白凤一命。”
墨鸦闻言陷入纠结，这个条件是他无法拒绝的。
白凤相对于红鸮而言谁更重要，他心里拎得很清楚。
可亲手终结红鸮，就意味着要彻底和姬无夜为敌。
姬无夜手中本就有十万兵的调动权，何况还有如梦魇般可怕的血衣侯白亦非。
至于企图隐瞒姬无夜，更是不可能。
白牧丞若是有意给姬无夜透露消息，他面临的结局也只能是死。
夜幕是如何对待叛徒的，他再清楚不过。
“白先生打算彻底与夜幕为敌？血衣堡之主血衣侯可不好对付！”墨鸦道。
“姬无夜十万兵权，白亦非手握白甲军，对付起来确实很棘手。”
“可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动用别国的力量剿灭。”
白牧丞一脸淡然墨鸦则再度沉默。
确实，以白牧丞当下的影响力，对付白亦非那般可怕的人物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之前就说过，将白凤带来，会是你最错误的决定。”
“白凤在你心中的地位，我比任何人清楚。”
“就算是让你为他去死，你尚且可以办到，更遑论是所谓的背叛呢！”
“我对你知根知底，而你对我一无所知，这就是你败北的最大原因。”
此刻，墨鸦才真正意识到白牧丞的可怕。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一切，布下天罗地网，等自己往里钻。
“夜幕有你这样的对手，还真是一种不幸。”墨鸦自嘲着，缓缓向红鸮走近，手中黑色羽刃举起。
红鸮见墨鸦不断逼近，瞳孔猛缩，下意识挣扎。
可他越是挣扎，身上缠绕着的赤练剑便扎的越深。
“墨鸦，你真的要这样做？”
“你别忘了，夜幕的叛徒，面对的将会是什么结局。”红鸮强装镇定，出声提醒墨鸦。
“你在教我做事？”墨鸦反问。
口中言之如此，实则墨鸦心中也举棋不定。
“你再不动手的话，白凤可就要身死道消了！”白牧丞话尽，手中力度加大。
“夜幕，注定给不了你未来，更无法容忍白凤这样渴望自由的人存在。”
“而君子轩不同，它能给你们二人最想要的东西。”
“良禽择木而栖，明智者择主而侍。”
“你未来的命运，包括白凤的，此刻都握在你手中，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白牧丞的一席话让墨鸦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短时间之中作的决定，不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此等言论，大多是针对没有没有必要被针对的人。
能决定命运的选择，此刻不就赤裸裸摆在眼前吗？
墨鸦深吸一口气，内力凝聚手中，羽刃对准红鸮心脏射去。
“呲——”
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红鸮瞳孔猛瞪，机械低头看向胸上的伤口，嘴角流出几丝鲜血，生机彻底消失。
白牧丞点点头，取出两枚金色的类似小药丸的东西，递给墨鸦：“服下吧。”
“噬心蛊——一月之期若是及时得到控制，则性命无忧。”
说是蛊，不过是他自己研究出的小药丸。
可对于两人而言却是真的，且不容怀疑。
心里作用便是如此。
“想不到白先生也会用这种东西！”墨鸦出声嘲讽，并未怀疑。
夜幕中，血衣侯，潮女妖似乎深谙蛊道，控心蛊的存在，由不得他不相信。
“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东西可是维持彼此之间信任最基本的保障。”
墨鸦接过来，看着白牧丞喂白凤吃下，也随之仰头服下。
白牧丞松手放开白凤：“你回去之后，将所知的一切告知姬无夜。”
“就说，我是年轻一辈，剑道第一人。”
接着再次给墨鸦递出两个小玉瓶：“这药，给白凤疗伤之用。”
“哎，这药我平时可都舍不得用的。”
没有理会白牧丞的吐槽，墨鸦接过玉瓶后问道：“白先生要我继续潜伏在夜幕？”
答案很明显，墨鸦不过是确认一遍。
“夜幕距离分崩离析不远了，翡翠虎已经投靠于我，正逐步从夜幕中收回投出的成本，没有资金支持，区区姬无夜，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潜伏期间若是不慎暴露，需立即返回君子轩。”
“尤其是白凤！”
“是——白先生！”说完，背着已经晕过去的白凤，迎着白幽幽月光离开。
白牧丞则是吩咐人打扫战场。
返回将军府的路上，墨鸦糟乱的心境逐渐平息下来。
背着白凤，踏着月光下稀碎的树木倒影，缓缓前进。
心中莫名的东西苏醒，这是身入夜幕后从未体会过的。
莫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墨……鸦——”一路昏迷的白凤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墨鸦背上，虚弱开口。
“你受伤过重，好好休息会儿吧。”墨鸦轻声道。
“这是什么地方？”白凤再问。
“回将军府的路上。”墨鸦回答。
“任务失败了吧——”白凤心中百感交集。
墨鸦点点头：“我，包括你，算是已经投靠了君子轩。”
白凤闻言，瞬间陷入沉默，他意识模糊时，隐隐听到了白牧丞的条件，知道墨鸦为救自己作出了多大牺牲。
未曾想，自己在墨鸦此案中，分量居然如此之重。
“对不起，连累你了——”
墨鸦摇摇头：“白先生说得对，你天赋出众，渴望自由，而夜幕却无法给你这些，离开夜幕，是你最好的选择。”
两人私底下交流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聊过这个话题。
只是墨鸦清楚夜幕的恐怖之处，没有能力帮助白凤脱离罢了，因此每每交谈，都会有意避开脱离夜幕的话题。
“也是我希望的。”墨鸦补充道。
“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不能被夜幕葬送。”
墨鸦用最清淡的语气，说着无比沉重的话。
白凤笑了笑，问道：“你似乎很平静。”
墨鸦出奇的平静不禁让白凤好奇。
“我的愿望终究算是有达成的希望，况且，自己未来也有高升的可能，不必再纠结于夜幕了。”
白凤让墨鸦将他放下来后，接着问：“背叛夜幕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我们真的要回去吗？”
墨鸦颔首：“至少，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白凤点头赞同，被墨鸦搀扶着走几步，扯到痛处，不由倒吸几口冷气，出声抱怨：“这家伙，还真强！”
墨鸦摇着头笑笑：“你是不知道刚才交战中，你有多狼狈！”
“那又如何！反正我比你帅——”白凤撇撇嘴。
说说笑笑中，两人回到将军府。
墨鸦稍稍犹豫之后，将白牧丞给他的药液白凤服下。
白凤睡下之后，又独自一人带伤前往姬无夜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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