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期间，陆染也没闲着。
她到歌舞团，各厂外面，钢厂家属院等地对那些老客户也做了游说。
有鱼饵，当然要广撒网。
这些做完，女人的电话也跟着打到了招待所。
“妹子，货全部做好了，走明天上午十点的车，到站后车会停五分钟。你后天下午五点半就去十号车厢外等着，六点到站了，直接找里面的董丹董乘务就行，她是我们族里二大妈的远房侄女。”
陆染手指绕着电话线，声音热切又不失感激之意。
“行，谢谢大姐，定金我今天就走邮局给你汇过来，估计过个四五天你就能收到了。”
“你这人做事实在，姐相信你。对了妹子，你走后第二天，作坊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打听你。”
打听她？
不动脑，陆染都知道那群人是谁。
还真不怕死啊！
陆染半眯着眼，握着电话的手倏然用力，修长分明的手露出了条条青筋。
电话对面再次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
“我问他们怎么称呼，他们也没说，只是让我告诉你让你以后来羊城小心点。
说什么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妹子，你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我看那些人可凶得很。”
陆染轻笑一声，脚哒哒点着地，语气极为肯定。
“大姐，你别管。那些人的老大想跟我混，故意安排手下吓唬你呢！”
对面的女人显然没想到会从陆染口里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很快。
电话里就传来了对方怒火中烧的声音。
“嘿，我说呢，咋只知道放狠话，却没见做几件实事出来，原来是这样。
好了，妹子我知道了。下次要再见到那帮人，老娘非得大棒棍子伺候将他们通通轰出去不可，抢饭碗抢到老娘头上来了，真当我们李家是吃醋的。”
听见女人如此回答，陆染眉头舒展，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温声细语，声音里藏着对对方的不在意。
“姐，不用，以后对方再派人来你别搭理就行了，可不能因为我让你们惹上事。
当然。
要是对方在你们作坊闹事，你也不用顾忌我，按你们家族的规矩对事处理就行。”
…
挂断电话。
陆染转身回了招待所，再出来时手上则提着一个鼓鼓胀胀的麻袋。
汇完钱，顶着邮局工作人员惊异的眼神，陆染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推销了一下自己的买卖，留了地址和时间径直走了出去。
货后天上午到，仓库和搬运人员她必须在明天内全部搞定。
仓库有了上次的基础，对陆染来说不难。
人员虽说是第一次，可对陆染来说找齐相应的临时工并不难。
现在不管在哪座城市，找不到铁饭碗又不想做买卖闲置在家的知青都不少。
相信只要她放出招临时工的消息，就会有一群人闻着味儿凑过来。
遭家人白眼，讥讽打压的滋味她可不要太清楚。
拿货那天，陆染领着三十个年轻小伙儿浩浩荡荡朝火车站走去。
四千件东西要在5分钟内处理完，人少可不行。
从火车站一路搬回她租的仓库，一个又一个的大箱子加三十个大小伙子瞬间吸引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锁好仓库，付完工钱。
陆染在三十个大小伙子里选了三个当过几年兵，手上有些功夫，人品也相对过关的。
一天二十四小时给她看着仓库，直到正式出货那天结束。
围观群众见陆染准备离开纷纷开口问道。
“姑娘，你这衣服啥时卖啊，多少钱一件，衣服是哪里的货…”
“对呀！要是还是五十人成团咱们现场立刻就能凑几组。”
陆染挥了挥手，说了几句话待周围安静后才道。
“看到大家对我们家的衣服这么喜欢，我真的特别开心。
这次的衣服我们厂决定以五十件为底，批发出售，让大家伙儿都跟着挣份过年钱，过个热闹年。
有想法的欢迎单独来招待所找我。”
说完，趁着大家处于思索状态，陆染跟守仓库的三个小伙子简单交待了几句就迎着缝隙走了出去。
是的。
在看到今天这一出搬衣后续后，她就改变了最初的主意。
她不可能经常待在沪市，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买卖托付给苏眉。
单独对接几个下线难免容易养大对方胃口，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做个中间商赚差价，把自己弄成名副其实的批发商。
只要有人拿了她的货挣着钱尝到了甜头，她还怕沪市这一块少下线吗？
最多不过就是发展成走了一茬老的又来一茬新的。
显然。
她的那一出话诱惑力十分大。
下午，陆染刚吃了饭准备午休，就被前台工作的大姐通知有人来找她。
谈事自然不可能去她的房间，招待所有个小后院，陆染准备花2块钱租半个月用作谈事。
多的不退少了再补，加上有前台大姐帮忙说项，上面的主事人答应的非常爽快。
谈话期间，陆染拿出了自己的批发定价。
五十到一百件的批发价：羽绒服55元一件，棉袄，45元一件。
一百到一百五十：54元一件，44元一件。
一百五十到两百：53元一件，43元一件。
两百到五百：52元一件，42元一件。
一千及以上，优惠力度最大：50元一件，40元一件。
听完陆染的报价，从第一波到最后一波都表示要回去再想想。
对于这点，陆染也不着急，花钱的事谁都需要仔细想一想，她很理解。
恰在这时，歌舞团出去参加表演的两个女生回来了。
她们带着几个家里不缺钱又想靠自己挣点零花钱的女生找到陆染表示想要先看看衣服。
对此。
陆染自是十分乐意，领到仓库，直接开了两箱衣服。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厂刚出来的羽绒服和棉袄。全是港城那边最流行的翻领，最最重要的也是跟咱们现下很多衣服不同的是它们还做了收腰。
何婉，这有件粉色的羽绒服，挺适合你的，你试一下。
周雯，这件红色的收身棉袄你也试试。”
被叫住名字，两人都有些惊喜，立刻脱去外套将衣服换了上去。
随着两人换上衣服，跟着她们一起过来的小姐妹们纷纷惊叹出声，陆染也听得十分开心。
夸衣服好看不就是在夸她有眼光，告诉她这一仓库的东西肯定会大卖吗？
“咦，你们看她俩这衣服有没有觉得熟悉。”
熟悉？
难道已经有人在女人那拿了货流向了沪市各处。
陆染瞬间打起了三倍的精神，目光炯炯地看向提出疑问的那个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的女生。
其他几个人包括何婉和周雯则都看向身上的衣服。
忽然。
在陆染目露焦急，准备追问时，仓库里传来几道异口同声的话。
“周瑜贞…”
这个名字陆染并不熟悉，她很疑惑自己才从女人那下的订单和这个叫周瑜贞的女生有什么关系。
不懂就问。
陆染疑惑的嗓音在人群中响起，打断了几人看着衣服时露出的惊喜星星眼。
“周瑜贞是谁？你们怎么都提起了她，她跟我的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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