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时和老头关系挺好的，老头出来说“老赵头那东西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你要给秋秋丫头你就做主就行。你想让我们大伙给你作证也没问题。
不行，一会儿就让村长给你写个条子。咱几个老家伙做个证人，按个手印。”
其他几个人听老头这么一说也没推辞，都纷纷点头。
赵老头接着又说。“写条子行要写清楚这些是给秋秋的，不是给柱子家的。还有我和老太太走，就让秋秋丫头给扛灵头翻。”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开始嘀嘀咕咕，刚才说话那个老头想了想又说到“老赵头，东西你给那丫头没人说啥你自己的，可是这扛灵头翻子一向都是男孩的事，哪有女孩…”
刚收到一半赵老头就抬手制止了，“老兄弟，别人家怎么样我不管，我们家就是这样，我们老两口子往那一躺，只要秋秋丫头不喊起灵，谁都不能动。”
看到老头态度坚决，其他几个人也就不再劝了，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如果他们再劝总感觉觊觎人家财产是的。
明天就起灵了，没什么事儿的人都早早回去，其他一些比较亲近的人都帮着守灵。
半夜1点多，老头说要回屋躺躺，季秋秋就扶老头回去了，老头抓着她的手交待，“秋秋啊，祖祖给你那些东西就在那两个地方埋着，等到你有能力的时候再取出来。
要不然被人发现，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还有那个柜子里，也是我和你姑祖留下给你的，存折密码你都知道。里边钱财不少，你千万要藏好，不要让人知道。
还有就是你那个妈这些年都没有音讯，将来她要是找回来你千万别搭理她。
你姥姥姥爷要是想管她，你也别管。要是你姥姥姥爷都没了，她要是回来管你要你姥爷的东西，你也别给她。
那没心没肺的玩意儿，心里都没有爹妈了，有啥资格还要爹妈的东西？
秋秋啊，你千万要心肠硬一点，心肠软的人，没人撑腰早晚会被人吞了的。”
“祖祖，我知道了你别担心，秋秋没那么无用，我一定能保护好自己。”
“秋秋，还有你爹，他是你爹，但你不是他唯一的孩子。这其中你要把握一定的尺度，不要太过强求，以免把自己坑了。”
老爷子谆谆教导，那担忧的心情是怎么也藏不住。
季秋秋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老爷子的面相，过了一会儿，她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哽咽着说“祖祖，你也要…”
老爷子抓着他的手重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和你姑祖从小就认识，当时中国太乱了，我们刚订了婚，他家里就出了意外。
办完家里的事，他就在我家住着，一直到现在我俩六七十年了都没分开过。
我咋忍心她自己走，一辈子强硬惯了，没有我周旋她的吃多些苦。”
实在忍不住了，季秋秋趴在炕沿上呜呜的哭着。她舍不得对他这么好的老人不想放手，可是这又是个老人自己的选择。
也许对他来说，到了这种程度死去要比活着好。
“好了，出去吧。咱家就你一个继承人，你要顶门户出去守着吧，别让人看到全是外人。”摆摆手撵着季秋秋出去。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祖祖，老头正盯着墙上挂着的照片。
那还是季秋秋刚上初中那年，在县城里找人回来照的，老太太是小脚从不愿意出门。
季秋秋在县城跟同学照毕业照，想到家里的老人，就花了钱把照相馆的人叫到家里，给几个老人还有她都拍了照。
几个老的当时想骂他说。“败家孩子竟花这些无用的钱，你说买点吃的填肚子买点穿的美一美，不比这照相强。”
“姥姥，吃的一顿不吃饿不死，穿的少穿一件冻不死，这照片可是能挂一辈子的。您仔细算算是不是不亏？”季秋秋大气儿的反驳。
祖祖心疼孩子，从不让别人说。“行了叫都叫回来了咱就照几张，将来当个念想。再说这能花几个钱女孩子就得富养。
秋秋要是钱不够花和祖祖说，祖祖给你拿，别小里八气的，钱是挣出来的，可不是省出来的。”
“哎呀，我的祖祖你怎么这么大方呀，那快快把你柜子里的存折房产证都拿出来，我一下子就变成富婆了。”
祖祖伸手点着她的脑袋。“天天净在我跟前搞怪，下次再有人说你，我可不帮忙。”
“祖祖要是不帮我，我可就成小白菜了，您忍心看我叶枯根黄吗？”
还继续搞怪，老太太笑骂道“滚滚滚，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天天不着调。”
然后就在照相师傅的吆喝中，几人照了这张全家福。
季秋秋出去以后又跪到老太太的灵堂前，一边给老太太烧纸，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还在这里的人，都以为明天老太太要下葬孩子舍不得。相熟的邻居婶子劝了劝看没什么用，也就依着她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股风，卷着灵堂烧着的纸灰在空中旋舞，季秋秋若有所感的向门口看去。
和老太太去世一样的场景，老头被人用链子牵着，缓缓消失在门口。
季秋秋愣了半晌，踉跄的站了起来。不顾腿因为长时间跪地，而酸麻胀痛踉跄的往屋里跑。大伙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看到老头穿的整齐的躺在那，季秋秋不死心的用手指探了探鼻息。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屋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祖祖。”
众人也觉出大事不好，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屋里奔去，来到卧室门口，就看到老头穿的整整齐齐。
规规矩矩的躺在新铺的被褥上，这里的规矩，老人岁数上来了，都会提前几年把装老的衣服和行李做好。
以免自己死后，子孙后辈买的和做的不合自己的心意。
老头和老太太的几年前就已经做好，现在老头身上穿的，身下铺的就是之前做的。
看到这个场景，大家都知道老头主要是存了心思跟着老太太去。
于是大家伙又开始，分头通知刚刚回去的人，给老头也搭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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