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夹着舆图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大门紧闭,几名内侍站在门外伺候,路朝歌看着御书房,慢慢的靠了过去,这大白天的,就算是天有点冷,也不至于将门关的这么死,要知道御书房是李朝宗平时用的最多的地方,保暖什么的做的那肯定都是最好的。
‘难道这货在御书房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路朝歌暗搓搓的想着‘难不成这是喜欢上别人了?’
路朝歌走了过去,看了一眼伺候在门外的内侍:“里面干什么呢?大门紧闭的,难不成你家陛下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胆李朝宗,竟敢背叛我大嫂,今日我要是不把你打的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红。”
“啊哒……”路朝歌后退两步,一个雷欧飞踢,将御书房的大门直接踹开了。
“大胆李朝宗……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路朝歌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低着头质问李朝宗。
“你有病吧!”李朝宗看都没看路朝歌一眼,一本奏折直接飞向了路朝歌:“晚上踹门也就算了,大白天的你踹什么门?你不怕冷,我还怕冷呢!”
“没人啊?”路朝歌四下看了看:“我以为你在这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你来干什么?”李朝宗问道。
“我不是把哲别给存宁送过去嘛!”路朝歌说道:“顺便把吐谷浑画的舆图拿过来了,正好我现在有时间,就大发慈悲的拿过来给你看看,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给北疆那边传令了。”
“看看吧!”李朝宗放下手里的奏折:“这才过了年,你就又要出门了,辛苦你了。”
“自从你当了皇帝之后,你就愈发的虚伪了。”路朝歌看了李朝宗一眼:“说这些屁话,你倒不如给我点实在的,就比如你最近又得了什么好宝贝之类的,给我一两件。”
李朝宗上下打量着路朝歌:“行了,赶紧看看舆图吧!年初的事比较多,忙都忙不过来了。”
路朝歌将舆图展开,这份舆图吐谷浑是用了心的,上面把一切都标记的清晰可见,就算是不懂舆图的人,就算是看不懂,但是利用这份舆图找到地方都轻而易举。
“这条小道靠谱吗?”李朝宗指着那条特别标记的小路:“其他的都好说,我们的人可以去探查,唯一这条小路不行,一旦留下痕迹,被伊稚斜的人察觉了就一定会警觉。”
“吐谷浑没必要骗我们。”路朝歌说道:“他和他的家人的命都掌握在我们手里,这一次我也明确了,不会带人去小路,也就是说,他最多就能坑死我一些骑军而已,坑不死我的情况下,他搭上全家人的命,真的犯不上。”
“也是。”李朝宗点了点头:“用他们一家的命,怎么也得换你一条命才合得来。”
“正解。”路朝歌说道:“所以没什么可担心的。”
“那就说说出兵的问题吧!”李朝宗说道:“休屠那边的七万骑兵放着也是放着,你好好利用一下。”
霍拓国之战,休屠部得了七万战兵员额,原本是准备血战一场的,结果就是打了一个顺风仗,没有多大的损失,不过李朝宗依旧给他保留了七万的战兵员额。
“这是主力。”路朝歌说道:“我准备在从各个军中调集五万骑兵,剩下的我就什么也不带了,这一仗步卒的利用价值不算大,他们肯定不会在和我打阵地战了。”
“十二万人……”李朝宗想了想:“在算上北疆战兵,差不多够你用,若是人手不足,你再从幽州那边调吧!”
“行。”路朝歌说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想让我交代点什么?”李朝宗好奇的问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路朝歌说道:“行,等霍尔那瑟的儿子送过来之后,我就带人离开了。”
“你要不要把杨延昭带着?”李朝宗问道。
“带他干什么?”路朝歌反问道。
“他在你身边更安全一些。”李朝宗说道:“再说了,他在长安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跟着你也算是给他找点事做。”
“那就跟着我呗!”路朝歌想了想,茫茫草原的,身边跟这个大厨也是不错的。
离开皇宫的路朝歌先是去了杨延昭的府邸,将这件事和他说了一声,让他好好准备一下,一个月之内两人肯定就要出发了,这次出兵他也不会带太多人,最多就是在带几个将军,应对突发情况就足够了。
“要不说还是你对我好。”杨延昭得了消息,心里那个美啊!长安城他是待的够够的了,现在有机会和路朝歌一起去北疆,这是多美好的事啊!
“你就这么不喜欢在家待着?”路朝歌压低了声音问道:“难不成,你媳妇是个暴力狂,有事没事就揍你?”
“我就是想打仗。”杨延昭说道:“就为这大体格子,我媳妇能打得过我?”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杨延昭说道:“除了我,你还准备带谁去啊?”
“谢玉堂呗!”路朝歌想了想:“我把叶无期也带上吧!杨老爷子过年的时候和我说了,今年就想乞骸骨了,也该多培养一下叶无期了,让他为接班做好准备。”
“老叶啊?”杨延昭挠了挠头:“他挺厉害的,领兵本事也挺好,反正比我好就是了。”
就杨延昭的人品,你真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人家从来不避讳提及自己的袍泽,然后很自然的承认人家就是比他强,因为他从来都不把自己的弱点当成弱点。
“你不用回领兵。”路朝歌说道:“你会杀人就行,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嘛!”
“那是啊!”杨延昭说道:“就是可惜老杨头了,这么好的将军就要回家颐养天年了,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路朝歌说道:“为了大明奋斗了十三年了,也是该让他休息休息的时候了,毕竟年纪确实是上来了,在领兵在外东奔西走的,也是挺耗费心力了,让他多活几年比什么都强。”
“那你准备怎么安排他?”杨延昭说道:“总不能真的让他回家颐养天年吧!那不是太可惜了?”
“去武院吧!”路朝歌想了想:“袁大将军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武院院长的位置也空出来了,让他顶上去。”
“你是会用人的。”杨延昭说道:“中午要不要在这吃饭,我给你弄点好吃的。”
“你弄什么好吃的?”路朝歌相信,就眼前这货,除了杀人之外,最厉害的就是研究好吃的,就是那种开发你没吃过的东西,你不服都不行。
“那你别管。”杨延昭说道:“你吃不吃?”
“不吃了,我得去一趟袁大将军那里。”路朝歌说道:“他真的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两天我去看他的时候,就感觉老头子的精气神是越来越不好了。”
“不吃就算了,你路朝歌没口福。”杨延昭也不强求,反正他做的美食有的是人喜欢吃。
离开了杨延昭这里,路朝歌直接去了袁庭之的府邸,新年刚刚过去,府上的客人还是不少的,主要是家里的晚辈来这边给老两口拜年,不管是袁家还是柳家,在怎么厉害也厉害不过袁庭之这一家子,袁庭之可是路朝歌的干爷爷,有这一层关系在,袁庭之就算是什么也不干,人家也能在整个大明横着走,只不过人家低调,除了喜欢到处蹭酒喝之外,真的找不出一点毛病了。
路朝歌来了,袁府上下自然是要出来迎接的,袁家人也好柳家人也罢,都知道自己到底是靠谁吃饭的,袁庭之能端着让路朝歌来拜见,那是因为人家是路朝歌的干爷爷,其他人可不行,尊卑还是要有的。
众人见了礼,将路朝歌引进了正堂,袁老夫人这才搀扶着袁庭之姗姗来迟。
“朝歌来了。”袁老夫人搀扶着袁庭之落座。
“干奶奶,我来看看您和我干爷爷。”路朝歌笑着说道:“过段时间我要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又要出门不了?”袁庭之是知道一些的:“这次是草原了吧!准备收拾谁啊?”
“伊稚斜。”路朝歌对袁庭之没什么可隐瞒的,这种消息早晚袁庭之都会知道的。
“伊稚斜控制的草原是好地方啊!”袁庭之点了点头:“靠近大明、水草丰美,还能控制交通要道,一举三得。”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路朝歌笑着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次针对的也比较有重点。”
“冬季出兵虽然算不得理智,但也不能说没有好处。”袁庭之说道:“只不过,伊稚斜的老巢可不好找啊!你可以去问问吐谷浑,那小子绝对能给你指条明路。”
“何止是明路啊!”路朝歌将舆图递给了袁庭之:“他已经帮我找到了,而且还给我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好消息,他知道一条小路,能渗透到他们老巢的内部,配合外部军队的进攻,能剩下不少力气。”
“你小子啊!”袁庭之笑着接过舆图:“我这老头子操心也是多余的。”
“您老能提点我一两句,我也是获益匪浅。”路朝歌说道:“干爷爷,我有个事想和你说。”
“说吧!”袁庭之看着舆图:“和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杨嗣业老爷子要致仕了。”路朝歌倒也没有犹豫:“我想让他接了你手里武院院长的职位。”
“可以啊!”袁庭之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精力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他也很少去武院那边了,所以这武院院长的位置,他早就想让出去了,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接手罢了。
“我以为你会亲自接手。”袁庭之继续说道:“不过,杨老头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这岁数就去当院长不合适。”路朝歌笑着说道
袁庭之将舆图缓缓合上,那双阅尽千军的老眼看向路朝歌,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你思虑得很周全。杨嗣业……论资历、论本事、论人品,都够格。有他去坐镇武院,我也能彻底放心,享几天真正的清福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只是朝歌,武院不光是教人怎么打仗。杨嗣业性子刚直,教阵法韬略、治军铁律自是绰绰有余。但你要明白,咱们大明未来的将军,不能只懂这些。”
路朝歌神色一肃,身体微微前倾:“干爷爷,您指教。”
“要教他们‘权衡’。”袁庭之的手指轻轻叩在舆图卷轴上:“权衡利弊,权衡得失,更要权衡……人命。一将功成万骨枯,话是难听,理却是这个理。为帅者,眼里不能只有山河舆图,还得有身后跟着你吃饭、把命交到你手里的千万士卒,有等着他们回家的父母妻儿。什么时候该狠,什么时候该惜,这个分寸,比任何兵书战策都难教。”
他望着路朝歌年轻却已隐含风霜的脸:“这一点,你做得很好,甚至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还要好。但你这份心性是天生的,还是后来摔打出来的,你自己清楚。杨嗣业……他或许更信奉‘慈不掌兵’。你要让他明白,武院教出来的,不该是只会执行命令的利刃,更该是有温度、知轻重的执刀人。这,或许是你交给他这副担子时,最需要跟他讲明白的。”
路朝歌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孙儿记下了。我会找机会和杨老爷子深谈一次。武院传承的,不能只是杀伐之术。”
“这就对了。”袁庭之脸上露出些许疲惫,但眼神欣慰:“你办事,我放心。对了,这次北去,除了杨延昭那混小子,还带谁?”
“谢玉堂,叶无期。”路朝歌答道,“谢玉堂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叶无期……杨嗣业致仕之后,他就要接手镇远军了,这次带他出去,一是让他历练一番,二是让他积攒一些军总威望,毕竟想接手镇远军这老牌军团,不是那么简单的,那可是我大明最早组建的军队。”
“叶无期……”袁庭之沉吟道,“听说兵法悟性极高,而且年龄也合适。也是大明最早的战兵之一,资历什么的也不错,战场上也是生生死死的走出来的,不错。”
正说着,袁老夫人端着一碗刚炖好的参汤进来,嗔怪道:“老头子,朝歌难得来,你就不能少说点军国大事?让孩子也松快松快。”说着把汤碗塞到袁庭之手里,又笑眯眯地对路朝歌说:“朝歌,中午在家用饭,奶奶让他们做你爱吃的炙鹿肉。”
路朝歌心里暖融融的,忙应道:“好,听干奶奶的。正好我也馋了。”
袁庭之喝着汤,忽然又想起什么,含糊道:“伊稚斜那边……草原冬季多变,你粮草辎重要备足,尤其注意防火。他那地方,一把火能烧掉半片天。还有,小心他困兽犹斗,逼急了往更北的苦寒之地跑,那才是后患无穷。要么不动,要动,就得有斩草除根的决心和布置。”
“孙儿明白。”路朝歌正色道,“舆图上几处可能的逃窜路径,我已经标出来了,会安排人马重点堵截。”
“嗯!你做事我这老家伙还是放心的。”袁庭之笑着说道:“一会留下来吃饭,我年前从江南那边请了个厨子,做的饭菜不错,你留下来尝尝。”
“好。”路朝歌点头应下:“干爷爷,最近你就别喝酒了,干奶奶可是跟我说了,过年这段时间你可是没少喝,几乎是天天喝酒,你这身体虽然不错,但是也不能这么喝了,这段时间饮食也要以清淡为主,知道了吗?”
“老头子我就这么点爱好了。”袁庭之有点不情愿:“酒不让我喝了,肉还不让我吃,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路朝歌说道:“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肉还是可以吃的,但是不能只吃肉不吃菜。”
“那就听朝歌的。”袁老夫人说道:“朝歌什么时候害过你,最近这段时间的饮食要调整了。”
离开袁府时,日头已经西斜。长安城的街巷笼罩在冬日傍晚特有的、带着寒意的金色余晖中。路朝歌没有骑马,慢慢走在长街上,心里想着袁庭之关于“权衡”与“执刀人”的教诲,想着北疆即将到来的风雪与烽烟,想着那些即将随他出征的熟悉面孔。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时间不多了,霍尔那瑟的儿子一到,便是利剑出鞘之时。
而此刻,他需要再去见一个人——杨嗣业。有些话,必须在他离开长安之前,亲自说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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