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就在前院聊的不亦乐乎，旁边经过的那些仆役丫鬟谁也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这些人都是在李家干了很多年的人了，对自己家的这位大小姐在了解不过了，谁要是打扰了她，就等着倒霉吧！
他们可都是和李家签了死契的，就算是死在了李家，也没有人会多过问一句，这种卖身契等同于死亡证明，那真的是打杀无论，全凭主家的心情。
“可我听说，你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好像多是不喜欢和你往来。”李存宁把玩这手里的折扇：“想来这些人也不想你嫁的太好吧！”
“我嫁的好与坏，又不是他们说的算的。”李素娴说道：“想来，你也听说过一些话吧！那都是他们叫人散播出去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到我家来提亲的还不是一样络绎不绝？这些提亲的人难道就没听到那些话吗？说的难听一些，娶我的人到底抱着什么目的，那不是一目了然嘛！不就是看中了我李家的资源以及我将来会带过去的嫁妆嘛！”
“看来，你的嫁妆会很多很多？”李存孝笑着问道。
“当然了。”李素娴说道：“我可是李家的嫡长女，若是我的嫁妆寒颤了，那不是在打李家的脸吗？世家大族的脸面啊！可比金银重要的多，你说是不是？”
“我现在对你的嫁妆开始感兴趣了。”李存孝笑着说道。
“你没必要感兴趣。”李素娴说道：“我的嫁妆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填补王府的，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更何况，你不差我那点嫁妆吧！”李素娴继续说道：“我可是听人家说过，你大明雍王殿下，能从王爷府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金银的人，能缺那点银子吗？”
“只是感兴趣。”李存孝说道：“你好像没少调查我。”
“算不上调查吧！”李素娴说道：“我能知道的，不也就是你们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吗？”
“那倒是。”李存孝说道：“可是很多人都觉得我的消息特别好调查。”
“我家就有几位。”李存孝笑着说道：“他们还真的叫人调查过你，而且不止一次。”
“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李存孝说道：“不过，想来也没有什么收获吧！”
“有啊！”李素娴说道：“被锦衣卫杀了好几个人呢！”
“锦衣卫啊！”李存孝笑了起来：“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机会带你去看看。”
“我对锦衣卫可没什么兴趣。”李素娴说道：“反正我也查不到，不如直接问你好了。”
“尽管问就是了。”李存孝说道：“只要是我能说的，我肯定知无不言。”
“你若是和李家联姻，肯定要给李家一定好处的。”李素娴说道：“要不然李家也不可能把我这个嫡长女嫁出去，太子殿下或者说皇帝陛下准备给李家什么好处？”
“让你们李家继续活着算不算好处？”李存宁轻轻的将折扇合上。
“这算什么好处。”李素娴说道：“就算是不和你联姻，我们李家……”
说到这里，李素娴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看向了李存孝，李存孝依旧是一脸笑容的看着李素娴，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两三个呼吸的功夫。
“王爷的想法？”李素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不然呢？”李存孝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二叔太霸道了一些？”
“一切从皇室出发的话，恰如其分。”李素娴沉默了片刻：“不过，对于李家来说，好像并不怎么公平。”
“公平？”李存孝用扇子挠了挠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所谓的公平也不过是让你觉得公平而已，既然你也说了，从皇室的角度出发恰如其分，那是不是也是一种公平呢！只不过这种公平是对于我大明皇室而言，至于李家……公不公平又有什么区别呢？大明让你李家好，你李家才能好，大明不想你李家好……”
说到这里，李存孝伸出了胳膊，用扇子在天上画了一个圈：“你李家也不过就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虽然你们李家很大很大人口众多，但终究是比不得我大明战兵多。”
“好有道理。”李素娴没有反驳，而是顺着李存孝的话说了下去：“果然，在真正的上位者眼里，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实力的体现罢了，以大明如今的国力，确实可以不把天下的世家大族放在眼里。”
“王爷他老人家也是高瞻远瞩。”李素娴继续说道：“当年起兵那天开始，就远离了世家大族，这让现在的大明省去了很多麻烦，至少不会被世家大族掣肘。”
“你口中的那位老人家走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比拟的。”李存孝说道：“他看透了世家大族的本质，世家大族家族利益在国家利益之前，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那咱俩要是联姻了，你好歹帮李家多争取点好处吧！”李素娴说道：“明媒正娶的，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多没有面子啊！”
“该给李家的，一定会给的。”李存孝明白李素娴的意思，身为家族嫡长女，自然是要为家族考虑的，哪怕这个家族中的很多人她都不喜欢，但是该做的事情，她这个家族嫡长女还是要做的，不然会被族人戳脊梁骨的。
“我爹不是个小气的人，我二叔就更不是了。”李存孝说道：“至于我大哥，对我还是很大方的，至少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他从来没和我抢过。”
“那只是你只抢他不想要的东西吧！”李素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嫁给你之后不用担心你要造反了。”
“你想的还挺远的。”李存孝说道：“我对那个位置没什么兴趣，我大哥若不是因为他是家中嫡长，他对那个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他属于是被赶鸭子上架了，不得不为。”
“那可是皇位。”李素娴惊讶的说道：“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太子殿下居然不感兴趣。”
“可能是我们从小是跟着二叔长大的原因吧！”李存孝说道：“其实，我二叔也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我们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也就学会了对这些事看的淡然吧！”
“不争不抢得了太子之位，不争不抢成了大明最有权势的人。”李素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明白了，原来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
“若不是现在大明还需要我二叔撑着，估计他早就带着妻儿跑没影了。”李存孝说道：“他对所谓的权利没有什么兴趣，若是条件允许，他更想多陪陪家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种性格，陛下才愿意将天下兵马交给王爷吧！”李素娴说道：“郡王将来是不是也要成为王爷那样的人啊？统领天下兵马上阵杀敌？”
“当然了，这是他的命。”李存孝说道：“其实，我家老三挺苦的，从出生那天开始，他的命运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很多时候做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虽然看着风光无限的，可人生其实没什么乐趣。”
“可这也是很多人渴望的不是吗？”李素娴说道。
“确实，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怎么可能那么圆满。”李存孝说道：“只是我家老三对自己现如今的生活虽然不满意，但是他在努力的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我听说他在凉州道押运粮草是吗？”李素娴说道：“他才六岁而已，这些事他能做的好吗？”
“有些人八十岁也未必能做好某件事。”李存孝说道：“但是，我家老三虽然只有六岁，但是他很多事比成年人做的还要好，这可能就是成长环境所决定的。”
“长姐，这就是雍王殿下吗？”两人聊的正兴起，不远处传来一个让人听着就厌烦的声音。
“这位是？”李存孝依旧保持着贵人风度。
“二房长女。”李素娴介绍道，他并没有说出来人的名字，毕竟女孩子的名字并不能随意说给其他人知道，若是李存孝自己调查出来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素珍。”李存孝看着来人：“二房的长女。”
“王爷知道我？”李素珍一脸的激动。
“我并不想知道，但是我家老三给我的情报当中有关于你的消息。”李存孝笑了笑说道：“我是不知道也不行啊！”
“老三？”李素珍莞尔一笑：“是郡王殿下吗？”
“不然呢？”李存孝说道：“难不成你对我家老三感兴趣？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家老三已经定亲了，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三桩婚事我们都很满意，你就别做他想了，更何况你十几岁了？老牛吃嫩草啊？我家老三可未必能看得上你，谁让你岁数那么大呢！”
李存孝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最擅长的就是鉴定绿茶，跟在路朝歌身边这么多几年，鉴定绿茶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这李素珍不管是从情报上还是他说话的腔调来开，这就是一个顶级的绿茶，只不过李存孝可不吃这一套，大明的王爷可不是恋爱脑，更何况这李素珍还没长的让人人见人爱的地步。
“还有啊！”李存孝继续说道：“收起你那一套，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我这么多年见过的人有很多，包括你这样的我也见过不少，你以为你站出来说几句话，我就会有什么反应，我若是要娶李氏女，也只会娶你们李家嫡长，你二房长女的身份，配不上我这个大明的亲王。”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李素娴在一旁补刀：“大明的王爷，身份尊贵无比，不是你这个二房能配的上的，可你还不信我，现在信了吗？你一定要记住，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别想那些不该想的，轮不到你。”
“这话说的很对。”李存孝笑着说道。
“妹妹，回你的小院去吧！”李素娴说道：“别在这耽误我和殿下聊天，这样会显得你很没有礼貌，也会显得我李家人很没有教养，难不成你想破坏这场联姻吗？”
“能不能联姻还要看陛下的意思。”李素珍说道：“可不是你能做主的，甚至殿下也未必能做主吧！皇家娶亲考虑更多的是利益，至于你的长相……反倒是没那么重要，毕竟殿下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错，我就是一个肤浅的人。”李存孝可不惯着李素珍：“我娘亲是前楚有名的美人，就算是放在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二婶同样是大明排得上好的漂亮女子，我从小见过的女子就没有太丑的，我作为二叔带大的孩子，我对长相怎么可能不在乎呢！太丑的我可是看不上的，就比如说你，我是绝对看不上的，毕竟长相实在是没在我的审美点上。”
“你真的是个肤浅的人吗？”李素娴问道。
“不然呢？”李存孝笑着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漂亮的姑娘难道还有错了吗？觉得只喜欢漂亮的女子是肤浅的人，才是真的肤浅。”
“我二叔曾经说过，一见钟情都是耍流氓。”李存孝继续说道：“但是，我觉得一见钟情也未必是耍流氓，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也许我们会发现另一半的闪光点。”
“殿下，你作为大明亲王，将来要娶的一定是个能持家的女子。”李素珍说道：“若只看女子容貌，很有可能娶一个不知所谓的女人回家哦！”
“那又怎么样呢？”李存孝看着李素珍：“我是大明的王爷，我有疼我爱我的父母亲，我有宠着我的二叔，我有什么都会为我着想的大哥，我怎么就不能娶一个花瓶呢！我娶谁只不过是我想要娶谁而已，至于你……”
李存孝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素珍：“你若是没什么事可做，不如骑马出冀州城，然后向南一路走，抵达浑河岸边，然后跳下去游一圈。”
“什么意思？”李素娴很配合的搭腔。
“你知道绿茶吗？”李存孝说道：“绿茶泡出的茶都很清澈，他去浑河游一圈之后，浑河的水都会清澈很多，也不用担心河沙淤堵的问题了。”
李存孝骂人的本事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就算是路朝歌在这里，也会甘拜下风，毕竟路朝歌骂人是纯脏，而李存孝骂人则是连脏字都不带。
“还有啊！”李存孝继续说道：“收起你那一套，别在我面前显摆出来，我现在和你好好说话，是因为我的素质要求我对每一个人都要和善一些，但若是我不和你好好说话的时候，你就该想想你们李家二房，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但是我有一个不是很好说话的弟弟，他现在在前线领兵，押运粮草不是什么好活，枯燥且无聊，这对于我那个喜欢热闹的弟弟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好差事，若是我给他去一封信，说我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你猜他会怎么做？”
“想来，应该是提兵杀到冀州吧！”李素娴说道：“郡王殿下我可是了解一些的，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何况他可是能随时调动大明各地战兵的存在，这样的一个人，想来应该不会喜欢你这种绿茶吧！”
李素娴只不过是不喜欢和这些弟弟妹妹一般见识，不代表她没有脾气，对于自己的这个二房的妹妹他向来是没什么好脸色，而且他和李存孝聊的正开心，她莫名其妙的就冒了出来，她要是还能忍，那就真是忍者神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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