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很高兴，第一茬四百多只公鸭，卖了一千二百多块钱，他原本想先还债的，培元说你手里不能没点儿钱，先留着用吧。
玉海说：“你以前说的养驴和养羊还能干吗？”
培元说：“你这个思路很好，咱以后苜蓿的产量会很大，再加上甜高粱，这些都是优良牧草，除了外销，也得就地消化，养驴就算了吧，它得三年才出栏呢，而且繁殖率很低，养羊倒是可行，别只打这一千多块钱的谱，只要项目好，就会有钱。你跟张斌谈谈，再深入考察一下。这几天派你的人去农场学学种苜蓿和甜高粱，已经到播种季节了。”
省外贸公司的吴经理来电话，说要来住几天，问培元在村里吗。
培元说：“我在村里呢，您怎么有时间来啊？”
吴经理说：“你不看报纸啊，现在大兴调查研究之风，要求每个单位和个人，都要深入基层，进行调查研究，我就去你那儿了。”
培元说：“好啊，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呢。”
吴经理说：“咱俩就别玩那些虚套子了，星期一我就过去，你不要通知别人，我就想清静清静，你就准备给我写调查报告吧。”
东顺听说吴经理要来，就说：“咱现在条件好了，得好好招待招待咱柳林的大贵人。”
培元说：“你就早做安排吧，吴经理说要住几天的，我估计这几天还得有人来。”
两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商业厅的李处长说明天来调研，也要住几天。
东顺说：“你能掐会算啊？怎么知道他们要来？”
培元说：“你没看报纸上天天报道各级领导下基层搞调查研究吗？这是省委的要求，跟我们有关的领导能不到咱这里来吗？你就安排专人做饭吧，再添置点儿被褥，把闲房子提前打扫干净。”
培元电话里告诉肉联厂的李主任，要他做好准备，接待省厅领导，由他做工作汇报。然后又告诉王东福。
王东福说：“有你在，我去不去都无所谓吧？”
培元说：‘’肉联厂的筹委会主任可是你啊，再说了，明天可能不止李处长一个人来，我估计有省厅领导要来。”
王东福说：“你觉得我该去我就去，我明天一早就到，一定赶在领导前头。”
第二天一早，王东福赶到了肉联厂，培元已经在他的办公室等着了。
培元对李主任和王会计说：“这次省厅领导来调研，就由你们二人配合。”
李主任说：“我们只会提供点具体情况，给领导汇报，我们可找不着北啊。”
培元说：“领导来调研，自然是带着问题来的，你们两个最了解厂里的情况，领导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你们如实作答就行，咱们没什么要隐瞒的。”
广林和张斌说：“我们来做什么？”
培元说：“咱们做了什么，下一步准备做什么，都好好给领导汇报，请领导指教。”
小车直接开进肉联厂院子里，李处长从车上下来，王东福正要上去握手，却见李处长转身拉开后排车门，张厅长走下车来，还有办公室的王主任。
培元对李处长说：“厅长要来，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张厅长说：“是我不让他说的，我们是来调研的，不要闹动静。走，一块儿去车间看看。”
张厅长边看边问，李主任和王会计一左一右，一一进行回答。当走进肠衣车间时，王会计对厅长说，您估估这个车间一年能创造多少产值。
张厅长说：“我没处去猜。”
王会计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张厅长说：“三万？”
王会计摇了摇头，伏在厅长耳边说：“三十万。”
厅长仔细打量这三间房子，里面除了两排铺着不锈钢面的桌子，再没有什么设备，如果算设备的话，那就是工人屁股底下的凳子和手中的竹片。
张厅长说：“这也太神奇了吧，生产成本除了工资就只是点水钱了，噢，还有猪肠子。”
李主任说：“一根猪小肠三斤左右，生的两毛钱一斤，但没有销路，咱们这么大的量，更难消化，煮熟了能卖接近一块钱，但是加工成本要远高于肠衣，而一根肠衣平均能卖到一块五毛钱，再加上刮下来的这些东西，一根卖五毛钱。”
张厅长说：“这个也能卖钱？”
李主任指着桌子下面的管子说：“您看这就卖出去了。隔壁就是制药厂，通过管子，这些东西就进入了制药厂。”
张厅长说：“制药厂是谁办的？”
培元说：“是柳林的，我当时跟您汇报过的，我说肉联厂如果上这个项目，柳林就不上了，毕竟设备投资也不小。”
张厅长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只想着让肉联厂快点开工了。”
李处长说：“我们商业系统也可以办制药厂的，依托药材公司，也便于销售。”
张厅长说：“你们深入探讨一下，下一步要和柳林进一步密切合作。”
培元说：“合作的项目有的是，单是猪小肠这些废弃物，还可以提取胰岛素，蛋白酶和各种氨基酸。”
张厅长说：“好，我看到了肉联厂的光明前途，谁说肉联厂都是赔钱货，都得靠国家补贴生存，咱们柳林肉联厂就能不赔钱，而且会越做越强。”
中午吃饭的时候，培元问喝点酒吗。
张厅长说：“喝，今天高兴，我有了新的思路，这次调研的题目就叫，依托农村，大力发展商办工业，怎么样？”
王主任说：“好，一下子就有了调研的方向了。”
饭菜上来了，还有蛋糕，桃酥和黄金糕，大家吃了都赞不绝口。
王主任说：“这两样为什么不投放省城呢，我们都没尝过呢，上次你送去的那些蛋糕就让我们犯难了，都想尝尝，连给厅长留的一点，也被几个年轻人给吃了。”
东顺说：“是我们工作粗心，样品送少了，连厅长都没尝到，今天多吃点。”
张厅长说：“蛋糕吃过了，我家里也有点心票啊，这两样倒是没吃过，尤其是这种，香酥软糯，好吃。”
培元说：“这个叫黄金糕，刚试生产。”
李处长说：“这糕点都由副食品公司统一销售，柳林只负责生产。”
喜欢家乡月明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家乡月明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