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自嘲一笑，后退两步，“大哥，当年是我把你从洪水中拉了回来，怎么就变成你救了我。你当时上岸之后连根棍子都舍不得递给我啊。”
陈父垮脸，“那你怎么上来的。”
陈海，“是陆叔救了我。”
怪不得这小白眼狼对陆家那么好。
陈母胡搅蛮缠，“他说是他就是他了，那时候他昏迷不醒咋就认出是他了，反正我看到是小山背你回来的。”
方媛冷眼看着这一家人唱大戏，可比今晚的电影精彩多了。
陈海揉揉太阳穴，跟无赖没啥好说的，“小媛我们回家。”
“不给钱不准走。”
陈母冲了上来，跟疯狗似的一个劲儿往方媛身上撞。
方媛一下没反应过来，孩子和她一起摔在了地上。
小孩的头撞到了一块石子，立马就流血，孩子哇哇大哭。
陈海薄唇微抿，周身气场阴沉骇人，把方媛拉了起来，抱着孩子查看伤口。
听着孩子的哭声方媛的心脏像是被绳子拉扯，四处都疼。眼角晕红，声音颤抖着说，“我们带小平去医院吧，我担心他的脑袋出问题。”
陈海大脑迅速飞转，想出一个主意，“你和小平在家待着，我去请夏医生。”
夏医生是一个医术精湛的老中医，因为一些原因自愿来乡下当了赤脚医生，这几年他还收了几个徒弟，师徒几个整天就在附近几个公社转悠看病，正好昨天来了他们红星公社，今晚在公房休息。
镇上医院的医生也只能看些小病，大病都得到县城里去，陈海骑自行车一个晚上都到不了县城。所以，最好的主意是先让夏医生过来看看，实在不行明天再带孩子进城。
方媛妥协，“行，你快去快回。”
陈母犯了事儿，缩着脑袋不敢说话，陈山欲言又止，最后沉默地看着陈海夫妻俩。
护着媳妇和孩子离开前陈海深深地看了陈家几人一眼，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叫人脊柱发冷。
方媛和孩子安顿好后，陈海先去了陆明诚那一趟。
长话短说，“小平脑袋受伤了，我现在要去公社那边请医生，你和岁岁帮我去陪一下他们娘两个。”
他担心方媛一个人在家被陈母上门欺负。
知道真相的陆明诚，怒从心中来。
“你娘那个黑心肝的，下手这么狠。”
陈海：“她不是我娘了。”
从她下手伤害小平的那刻起，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义一刀两断，也可以说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行，你快去吧，我和岁岁马上过去。”
看电影回来陆明诚和温岁礼就睡了，没想到能发生这个事。
他跟温岁礼说了情况，温岁礼同样气愤不已。
“这个老太婆，心肠大大的坏。”
陆明诚总结发言：“老陈家就没个好人。”
他小时候就特别不喜欢陈山，装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实际上啥好处他都占了，陈母就跟他的枪一样，指哪打哪。
两人过来这一路发现好多人在自家门口偷摸着看热闹。
陈家老屋那边已经熄灯了。
温岁礼进屋后关心问，“嫂子，小平咋样了。”
“外面没啥事了，等医生来看看脑袋里面有没有摔到。”
小平脑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可能是当时的情形吓坏小朋友了，还在断断续续地抽泣，方媛心疼的抱着他轻声哄。
“你们咋来了。”两家离得不近吧。
陆明诚：“海子哥不放心你们，让我们过来陪着。”
“那个老太婆太过分了。”方媛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平时坚强倔强的一个人，孩子成了她的软肋。
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温岁礼和陆明诚也不好过多的插手。
这事不好管。
报警抓陈母？
可别。
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是在后几十年，也是养育之恩大于天。除非陈海和方媛带着孩子去别处生活，不然报警抓了养自己十几年的人，村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一家淹死。
红星公社离红旗大队不远，陈海骑着自行车，一个小时就把夏医生请过来了。
还有他的一个小徒弟，小伙子家庭条件不错，平时就骑着自行车载夏医生到处给人治病。（赤脚医生的名号差点毁在他手上）
见着医生，方媛焦急地抱着孩子站起来，“夏医生，你快帮忙看看小平的脑袋。”
夏医生性子随和，放下肩上的大箱子立即就给孩子检查。
小徒弟黄河认真地站一旁学习。
“咋样。”方媛忍不住问道。
夏医生温和地笑笑，打开箱子抓了一副药，“没啥大事，脑袋破皮了而已，煎药敷敷就好了。”
方媛松了口气，一个劲儿的感谢。
“没事，注意别碰着水就行。”夏医生叮嘱。
给小平看完，陈海家木门就响起了敲门声，外面站着一伙人，男女老少都有，手里还拿着一些青菜之类的东西。
“小海，孩子咋样了。”一个婶子笑眯眯地问。
陆明诚，“小平的脑袋都磕破了，陈大娘也太歹毒了。这么小的孩子都敢下手。”
来到了陈海的地盘，大家伙肯定是要为陈海说话的，纷纷谴责起陈母不是人，院子里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时候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
听了大家伙的安慰，陈海蒙圈，扶在门框上“夏医生开了药，小平没事了，叔婶有啥事吗。”
陆明诚看了眼手表，都十点过了，这些人不睡觉的吗。
明天还有活要干呢。
一个大婶挤进门，“我是来找夏医生的，我这几天不知为啥，昏昏沉沉的，找夏医生帮我看看。”
后面的人也挤了进来，都说要找夏医生。
陆明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去县城一趟还要花不少钱呢，夏医生医术这么高明，不看白不看。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将温岁礼推到夏医生面前，“叔，先给我媳妇看看。”
转头忽悠，“这里还有个小医生，是夏医生最看中的徒弟，叔婶子可以找他看。”
黄河瞳孔睁大，处于懵逼状态，几个婶子就把孩子拉到了他面前。
他在夏医生跟前学了几年了，夏医生没插手，望了温岁礼一眼，问，“你什么症状。”
温岁礼：我咋不知道我有病啊。
这就是所谓的，人在家中坐病从天上来？
陆明诚积极替她回答：“怕冷，经常手脚冰凉。”
温岁礼：连看病都要蹭。
夏医生听了陆明诚的描述，“可能是宫寒，手给我，我号号脉。”
温岁礼乖乖把手伸过去。
同样，夏医生给她开了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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