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沈翔二人回家的路上，不再欢声笑语，不再叽叽喳喳，两人一路都很安静。
直到家门，二人同时止住了脚步，不知如何启齿，相互望着，直到大门自动打开，知道那是来自父亲的催促，敢不向前。
两人仿佛重归幼儿时期，如同犯了大错一般，低着头默默走向堂屋。
沈九桢背对二人站着，没有迎接，没有嘘寒问暖。
“父亲！”
终是沈冲率先打破了宁静。
“嗯！”沈九桢答应后扭转过身：“去的时候三人，回来了两人，说说吧！”
父子面对面站着时，沈冲似乎更加说不出话来，沈九桢只得将眉目转向桌角。
“老七，老七破阵之后触动了白虹的重铸键，我们去设阵之地找过，没有找到，留下老四继续寻找，我们先行回来复命！”说完，沈冲闭上了双眼，唯等一声责罚。
“老三，你写过不少青词，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给你的弟兄写一篇悼词啊？”
“您怎么……就知道……万一”老三嘟嘟囔囔说话含糊不清。
“有什么话你大点声！”沈九桢越发看不惯老三的样子。
“我说！”老三跟着提高了调门儿：“您怎么确定老七死了？您又没算？”
“算什么算？你俩到门口的时候，我就把三方五界问遍了！”沈九桢缓缓扬起头，眼睑耷拉下来，叹气道：“没有！”
二人继续缄默不语。
“行啦，你们先回去吧！你三叔那边我去说！”
两人拱手退下。
不知如何交待的二人变成了一个，沈九渊缓步走出大门，朝北院而去，村里的乡亲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也没理，眼中也没看见，耳边更听不见，心中已经填满了内疚。
原本挺远的路途今日不知怎的，好像近了些，惹得九桢左看右看不断确认着，又在门前来回踱着步子，总也想不好要说的话。
恰在此时，九霄从院中出来，刚走到影背墙，见九桢在门外徘徊，心中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直勾勾看去：“大哥！怎么不进门？”九霄的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九桢如梦惊醒，头壳跟着颤抖了两下：“啊，哦！”便低下头朝院内而去。
九霄跟在其后，心中大抵猜出了结果，上台阶时磕绊着一个踉跄，九桢只放慢了脚步，没有回头，生怕在给兄弟添了难堪。
堂前落座时，九桢两手放在膝盖，拇指与食指不断搓着，终究难以开口，毕竟是孩子的事。
“大哥，孩～啊不！”九霄立刻止住言语：“是二冲回来了吧！”
九桢两眼一怔：“嗯！是！”
九霄此刻以完全猜到了结果，心头一酸，赶紧用：【二冲是长房长子，长子在就好，就好！】这样的话填在胸口，好让辛酸的泪水不至于充满眼眶。
九桢见九霄不再追问，心中也悉数猜出，赶紧补上：“孩子们破了敌阵，很不错！”
九霄低下头：“是是是！”
“老七他，他没回来！你先歇着，明天我再来找你谈话！”九桢转身便走，一刻不敢久留，也没有脸面面对自己的弟弟。
屋内只留下九霄怔怔地坐着，也没有起身送送，只是一时腿上没了气力。
直走出大门，九桢抬起右手一把蒙在双眼，擦去眼中的泪水，低着头离去了。
家中终日安静如斯，二冲与三翔也是整日不出门，卧床之像大有一蹶不振之状。
午后，沈九桢外出归来，见二人仍旧闭门不开，是又恨又气。
“老二、老三！给我滚到堂屋来！”语罢进了堂屋坐下。
两人有气无力的迈过门槛，两边立着，二冲还稍微好些，三翔那模样确实……
“怎么了？跟霜打了似的？”九桢指着两人骂道：“七星杀阵一役，折了老七，你们两个当哥的有无过失自己心里清楚。”
两人闭上眼，将头扭向一侧。
“但是！折了就是折了，过失就是过失，沉泯其中也无济于事，就此不思进取，不思改过对得起你们的七弟？”
沈冲两眼直勾勾盯向沈九桢，九桢提起眼神看去，立刻又如乖巧的猫咪沉下了目光。
“我知道你对我安排老七领兵的事儿不满，可是你懂阵法吗？若不是老七引得南斗六星之力，只怕你们四个都得折里面去！”九桢起身走到沈冲面前，沈冲头便低得更深了些：“我知道你心中有火儿，巧了，我这儿给你个撒火儿的地方。”
沈冲听罢来了兴致，看向九桢时，眼中泛着光芒。
“南庄西山来了一伙流贼，占山为王，下山劫掠百姓，已害了十几性命，官府不想理会，富豪陈员外赏金纠集了百余义士，正缺一个领头儿的，叫我过去，我向他推荐了你……”
“我这就去！”
“慌什么？”九桢叫出沈冲：“你三叔那边，你代我去看看，另外——老五回来了，颇有谋略，老五与你一同剿灭山贼。凡事多多商量，不可意气用事！”
沈冲辞别九桢出门去了。
“爹！”
沈翔见自己空置着：“如何不让我去？”
九桢转身看了一眼沈翔道：“你去把战况详细书写清楚，然后送到南方白云观与天尊复命，一路小心！”
“天尊？很厉害吗？”
沈翔扭着头小声说着：“正想会会他，就是他教我们去斗阵害了七弟是吧？”
“就凭你？估计也见不到天尊，到时候肯定是由天师道的人代为转呈，言辞之间一定要恭敬些！”
九桢无奈道：“明明是你们几个没有齐心，害了老七，反怪起天尊来了，此去江南，若有不恭，我……”九桢扬手要打，沈翔跃出门去。
“知道了！”声音远远传来，人已不见了踪影。
沈冲这边来到北院，刚从大门转进院中，九霄见是二冲忙道：“老五、老六快去迎一下你们二哥！”
语罢廊下蹿出两人，面朝沈冲各居左右，迎了上去，便是老五沈震，老六沈安。
“二哥！”
“二哥，过来了！”
五平，六震恭敬的招呼道。
喜欢决胜九重天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决胜九重天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