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妈扯着李慧慧的胳膊。
有几人默不作声的，挡在二人身前。
他们不齿李根和李姑妈的做法。
但不仅没阻止，反而成为帮凶。
一个很简单的选择题。
活着，还是要脸面？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选择前者。
“慧慧，我是你亲姑妈啊，你小时候，每年过年，姑妈都给你压岁钱，还给你买玩具。”
李姑妈见王刚不松口，对李慧慧打起感情牌。
“难道你忍心见死不救，让姑妈和你表弟死在这吗？”
一直垂首沉默的李慧慧，倏然抬头盯着李姑妈的眼睛。
“姑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别说一件，十件，一百件都行！”
“我想问，当时在小区，那群人到处杀人，我和我爸妈在楼道求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开门？”
李姑妈脸色一僵，眼神闪躲。
李慧慧转过身，面向身后更多的人。
“七单元，我和我爸妈被那群人追着向上逃。
在二楼，我爸让我和我妈先走，才到四楼，他们就追上来了，但我爸没有。
到五楼，我妈替我挡了一刀，倒下去再没起来。
我逃到七楼，到顶了，要不是刚哥忽然出现，我会遭受什么，你们应该清楚。
所以我想问问，住在七单元，包括姑妈你在内的二十八户人，为什么没一家愿意开门救我们。”
李慧慧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以局外人的身份，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人都怕死，我理解，你们怕被牵连，不敢开门救我们一家，我也理解。
但我不理解，现在你们怎么好意思让我当说客，去救你们的命？”
所有人陷入沉默。
王刚看着李慧慧的背影，很是心疼。
他想要去把李慧慧带回来。
刚动身，时刻注意着他的李根，当即抓住他的衣服。
不料王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来。
李根惨叫后退，捂着腹部蜷缩如虾。
王刚看都不看他一眼，硬生生推开人群。
走近后，他发现李慧慧的手在颤抖，并且有血珠自指缝滴落。
“慧慧。”
王刚抓起李慧慧的手，掰开手指，使得没入血肉的指甲脱离。
“和他们生气不值得，有我在，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牵起她返回。
有几人下意识拦住去路。
王刚眼睛一瞪。
“滚！”
他们犹豫时，李根大喊。
“不行！他们走了，咱们留下来绝对得死！”
几人脸上的犹豫飞速退去，肩并肩的站成一排。
李根见王刚和李慧慧油盐不进，将目标转向安闲和安渔。
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昨夜差点被安渔斩了的画面浮上脑海。
他觉得笑吟吟的安闲，看起来更面善，更好说话。
冲身旁几人使了个眼神。
他们会意，同时跪倒在安闲面前。
“求求您救救我们！”*N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安闲没想到这趴还有自己的戏份，不由笑容愈发浓郁。
“小粉毛，你说要救他们吗？”
安渔甜甜一笑。
“我听哥哥的。”
安闲摩挲着下巴。
“救你们...”
李根，包括听到安闲声音的人，耳朵竖的老高。
他们期盼听到一个好的答案。
“不是不行。”
“真的？！”
“谢谢！”
“我就知道您是好人！”
“小伙子长得帅，心也好，不像慧慧那娃，一点情分都不讲。”
“......”
一声声欢呼，让南安广场嘈杂如菜市场。
杖尖点地，一圈星力向外扩散，压下所有声音。
“我话还没说完呢，急什么？”
安闲掏了掏耳朵，吵闹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
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都是成年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想必都明白。
我救你们，你们能给我什么？或者说，你们用什么来买自己的命。”
安闲双手交叠的搭在手杖上，无形的气势散发。
即便站在同一水平面上，在气势的衬托下，安闲好似高出他们一大截。
那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压，亦是弱者面对强者，本能的畏惧。
他们甚至不敢直视安闲。
那副布满裂纹的墨镜后明明是空洞，众人却好像感到，有目光在审视自己。
从肉体，到灵魂，没有一丝秘密的被看透。
良久，安闲惋惜。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难得善心大发，想当次好人做件好事，无奈他们太不争气。
“有这么强的实力，还见死不救，真特么是个畜生...”
寂静之中，不知是谁怨恨的低语。
安闲还没动作。
安渔温顺的目光，骤然凌厉。
冷冽的杀意宣泄而出，她吃力的举起肩上的南瓜，鼻尖轻嗅，锁定人群中的一个青年。
“低了，抬高五厘米，嘴臭就用子弹帮他洗洗。”
“好。”
青年被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大枪锁定，死亡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后悔万分，恨不得穿梭时空，把半分钟前的自己嘴给抽烂。
让你嘴贱！
青年想要藏进人群，可是安闲岂能让他如愿？
凝实他周身的星力，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固定靶，能打中吗？”
“可以！”
枪形态的南瓜消耗不高，安渔注入星力，一发能量弹射出！
在青年惊恐的目光中，精准射入他尚未闭合的嘴！
“嘭~”
安闲鼓嘴配音，那枚能量弹爆炸，与之一起炸开花的，还有青年的脑袋。
四溅的脑浆，迸射周围人一身。
瞬间，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
可很快，便在安渔冷眼扫视下，统统闭上了嘴。
“谁骂哥哥，谁死。”
“走了，刚子跟上。”
安闲拄杖而行，安渔扛着南瓜随行。
王刚牵着李慧慧，猛地撞向身前的人墙。
常年流荡荒土当垃圾佬，他的身体素质，比生活在城里的上班族强太多。
这一下直接将人墙撞开个口子。
然而不等他从中挤出去，李根迅速带人堵上。
“堵住他们，快来堵住他们！”
安闲他们不敢拦，王刚被安闲点了名，也不行。
但李慧慧不一样！
凭什么自己要死在这，李慧慧能活着离开南安？！
不公平！
既然走不了，那谁都别走！
王刚护着李慧慧，李慧慧神情焦急。
“刚子，接着。”
这时，伴随安闲的声音，一把枪扔了过来。
是王刚放在车上，从南安带来的步枪。
王刚眼前一亮，迅速抓枪！
咔嚓，拉栓，上膛。
“滚！都滚开！谁再来，老子打死谁！”
“别怕！他就一把枪...”
砰！
王刚向天鸣枪，震慑住他们。
“来！老子就一把枪，里面剩十七发子弹，哪个想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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