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柳青的答案后，他脸上的皱纹舒张，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向着柳青点了点头，背着双手从他的面前走过时，留下了一句话。
“今夜，将有一子徒步踏青山，登顶叩仙门……而他的成长，或许可决定玄天宗盛衰的走向。”
话落之时，老者已然来到了大殿门前。他的身体逐渐化作点点金色的星芒自下而上悄然消散。
忽然，他抬头向着玄天主峰的方向看去，望了许久，他的目光好似可以遁开虚无，透过天地。
此时的老者头颅以下已然化作星光点缀在半空之中，犹如星空银河，波澜壮阔。
这一眼深邃，这一眼仿佛看到了不知在多少岁月前的光景。
直至老者的身体彻底化成星光消散于天地间，他的目光也未曾在玄天主峰上移开。
柳青神色一动，对于老者所看向的方向已然有了猜测。他没有多言，而是恭敬地望着老者所在的位置，向其躬身深深一拜。
与此同时，一声轻叹带着腐朽的沧桑从遥远的天边而来。
“一切皆看天意，生死皆是他的命数，而飞升八阶乃破天之命，这一切都是他的造化……”
声音最终消散，柳青沉默，向着老者曾经所在的方向再次抱拳一拜后，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玄天主峰，随即取出一枚传音玉简道。
“陈青远，今夜劳烦你玄武堂当值，帮我留意一下欲要拜宗之人，但凡来者无论是谁，来者不拒。”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中玉简一闪，只见化作一道夺目的刺芒凝聚而成了一个一身紫袍，满头白发的沧桑老者。那老者刚一出现，便向着柳青拱手一拜后问道：“不知大长老，若是有人前来，该安排到何处任职？”
“一律送往杂役吧，”柳青沉默，淡淡开口道。
那白发老者的虚影闻言再次一拜后消散在了大殿之中。
白凡望着那老者的面容，一眼便认出了正是他曾经将自己引进了宗门之中。
而那一整晚，也只有白凡一人前来拜宗。
……
眼前的画面化作雾气消散重组，玄天宗的杂役山内，白凡焚烧寒蕴灭神诀卷轴的场景。
杂役山上空之上，一个他从未察觉到的身影正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那正是柳青。
“如此资质，虽修仙之路不可取，好在心思倒也算颇为缜密，就是不知未来，他会选择哪条路呢……”
白凡的呼吸有些急促，此时他的眼前好似打开了一扇天窗，将自己心中困惑许久的问题全部呈现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答案……”白凡彻底明白了，在他遇见那赠予功法的神秘老头之前，他的修行之路，便已经被那个老头全部安排好了。
画面再次出现波动，在白凡的脑海中形成了另外一幅画面。
那是白凡第一次杀人时与武国帅利用草药毁尸灭迹的景象。
站在天边的柳青也是在这里，第一次向白凡投过了一丝赞赏的目光。
脑海云雾翻涌，世界再次变化。
画面里，久违的药园内，白凡抱着丁老的尸体失声痛哭，那时的他刚刚踏入飞升一阶，成为了一名修士。
在那画面中的杂役山顶峰，柳青背着手望着这一幕，叹息间轻轻摇了摇头道：“丁中海，你无法去走的路，你的徒弟将会替你去完成，或许在世界那头的你也会瞑目了。”
柳青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抬手向着丁中海的尸体隔空轻轻一点，其尸体的天灵之上顿时有一缕青烟缓缓升上天空。
那青烟在升空的过程中逐渐凝实，形成了丁中海的模样，那正是他的魂魄。而这一切包括白凡在内的任何人都没有丝毫察觉。
丁中海的魂魄茫然地看着四周，最终在看到正冲着他微笑的柳青时身体蓦然一震，随即神情恭敬地向着柳青跪拜下来：“杂役山弟子丁中海，见过大长老。”
柳青轻轻摇了摇头，拂袖一挥之下，丁中海的魂便被一股柔和之力缓缓托起。
望着眼前的老者，柳青的神情有些感慨：“可曾还记得，你我这一别，有多少年了？”
丁中海沉思片刻，向着柳青再次一拜道：“至今已有五十四年，大长老的赠丹点拨之恩，晚辈没齿难忘，只可惜未能成功踏入修行之列为宗门效力。”
柳青微笑着缓缓道：“五十四年转瞬即逝，当年的我在杂役山偶然与你相遇，那时的你还是个少年。”
丁中海也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之中，就连他也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冥冥之中，已经将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这座山峰的药园中。
柳青看着眼前的老者轻声开口道：“你的人生很精彩。”
丁中海笑了，他并没有看向柳青，而是转身看向药园所在的方向，那里有怀抱着自己尸身的白凡，还有三个跪拜在外面的其他弟子。眼中满满的全是慈爱与不舍。
许久之后，丁中海带着一丝骄傲的喃喃开口道：“大长老，你相信吗？他们的未来，将代替我，走向更远的世界，而他们的人生更精彩。”
柳青笑着点了点头。
最终，丁中海的魂魄在注视着白凡等人中重新化作青丝飞向天空，步入天道的轮回之内。
“时过变迁，数十年前杂役山内管理药园的少年，如今也已也化作尘埃回归大地，或许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命数，令这最后的半枚聚气丹，最终作用在了此子身上，完成了你未能完成的夙愿。”
柳青轻轻自语道，最后看了一眼药园后，拂袖而去。
此时的白凡身子微微颤抖，早已泪流满面，可他却浑然不觉，而他也曾未料想过，自己与丁老之间，也掺杂着柳青的因果。
喜欢星苍界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星苍界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