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清和老人静静地听着宋念军讲他所知道的有关天龙之印的信息，时不时地观察一下那摆在托盘里的玉质大印，眼神与初见那颗印时已是大不一样。
虽说宋念军说了他讲的是神话故事，但是当神话照进现实时，尽管那实物并没有如同传说中的神器那样拥有莫大的威能，却还是会让人感觉心潮澎湃。
宋念军在讲天龙之印的背景故事时，客人们已经开始出价了。
拍卖会主办方将这方印命名为“九龙团簇盘龙印面刻古华夏文天龙之印方形玉质大印”，所以拍卖师简称其为“九龙印”。
这是按照其装饰命名的，倒是说明白了这印的特征。
印章的装饰规格说明了印章本身的级别，虽说印章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印出来的内容，那代表的是持印人的意志，但是时至今日，从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古印已经成为了一件文物。
它已经失效了。
现在这方印的内容图案出现在任何文件中都只是一种装饰，那些文件永远也不会因为有了那个印章就生效。
神话时代，统领九大部落的天龙王将印章盖在写有他命令的兽皮上，他手下的使者带着那兽皮前往各个部落传令。
接令之人对着兽皮跪拜，然后去执行天龙王的命令。
在那个时代，持天龙之印者，便是天龙王！
天龙之印在手，便能一呼百应！
面对手持天龙之印的人的命令，九大部落莫敢不从！那是王权的象征，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持有的。
实际上九大部落的人虽然认可天龙之印这个凭证，实际上认可的还是那个能带领他们走向繁荣昌盛的人！
时光荏苒，古老的王已经成了一堆枯骨，天龙之印经过岁月的沉淀，辗转了不知多少人之手，又或者在某个地方一直沉睡，当它重见天日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
李慕清和宋念军对这方古印自然是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其实他们都不是对权力特别执着的人，这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天龙之印，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能发挥的作用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可想而知，在那很久很久以前的神话时代，这方古印自诞生起掀起过多少血雨腥风，又见证了多少次王朝更迭。
它虽是死物，却因为其象征意义引得无数人为其争斗。
如今它只是一块被雕刻了的玉石，却依然能让一大堆人相争。
宋念军迟迟不出价，是因为现在这方印的价格还处在一个相对较低的位置。
在这种情况下，在座的客人都有出价的实力，所以现在出手，也只是略微加快一下拍卖的进度而已。
如果单纯以玉质来判断价格的话，这天龙之印本身的品质不算顶级。
故事中说当时的人用了最好的玉，但现在开采出来的玉石比远古时期多多了，比天龙之印品质更好，体积更大的玉可不止一两块。
论雕刻工艺，现在的机器比远古时期的效率更高，琢玉师学习技艺时的要求可能没有以前的工匠严格，雕刻技巧是不是超过古人还真不好说。
但如果是同条件的情况下，古人的技术可能还会更精湛一些。
因为古代的条件更差，而艰苦环境最能磨炼意志与技术。
在工具有着极大差距的情况下完成同样的精细操作，条件差的一方当然更能让人惊叹。
不过要是比起处理普通工序的效率来，那现代工具还是极有优势的。
天龙之印所用的雕刻技巧自然是十分出色的，不过这是以当时那个环境背景来评价的，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现代工匠还真不在少数。
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一块玉本身的品质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根据玉的特点来设计图案和样式。
能做上乘手镯的玉当然也能做戒面，但舍大而求小，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雕刻天龙之印的这块玉颜色很杂，有黑有黄有绿有白还有透明的地方，但琢玉师很好地利用了那些颜色，九条龙与那些颜色融为一体，就像是真有九条颜色各异的龙盘绕在印章上一样。
抛开玉质，抛开这方天龙之印的历史意义，这方印也是一件当之无愧的艺术品。
这方天龙之印可没有那柄青铜古剑那种诡异的特性，虽说古人可能因为抢夺古印而血流成河，但也不能把责任全推给一件死物，人对权力的欲望才是发动战争的根源。
就算没有天龙之印，也会有天龙杖，天龙剑这些东西。
人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顺理成章，一个天命所归而已。
故事都是人编的，能忽悠多少人就看各人的本事了。
天龙之印的起拍价被设置在了九百万鹰币上，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五十万。
所以天龙之印的价格突破一千万也就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随着客人们不断加价，天龙之印的价格也是超过了之前的黄金面具，达到了五千万的高度。
这五千万就像是一道门槛，有人已经没有资格进门了，客人出价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
五千三百万，这是最新的出价。
十秒钟过去了，无人再出价了，银发拍卖师也是开始了确认流程。
“五千三百万一次！”
“五千三百万两次！”
“五千……”
宋念军举牌，朗声道：“六千万！”
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虽然之前大家对这方印的竞争很激烈，最低的加价幅度也是五十万鹰币，但是一次加价七百万的情况，那还是第一次出现。
宋念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展现出了志在必得的决心。
六千万鹰币的报价直接震惊全场。
要说起来，能在五千万这一档竞价的客人未必拿不出六千万，但是拍卖会还没结束，这天龙之印也不是最后一件拍品，无论是已有收获的客人还是一无所得的客人在此时都会慎重一些。
万一花重金拍下这天龙之印后又出现了更喜欢的拍品呢，那资金可能就不太够用了。
一块玉，值六千万鹰币吗？
客人们都在衡量。
华夏人对玉有一种偏爱，有人认为玉质温润，乃天地之精所化，能养人。
也有人说玉有灵性，能帮人挡灾，还能说出许多案例。
当然了，挡不了灾的玉也有，只是被讲出来的比较少而已。
人们对于喜欢的东西容忍度是很高的，没道理的事也能硬讲出道理来。
说能挡灾的玉是灵玉，不能挡灾的是凶玉，这就是看着答案说结论。
没出事之前，谁也不知道佩戴的是灵玉还是凶玉。
人没事，玉碎了，那就是灵玉。
人有事，玉没碎，那就是凶玉。
人和玉都碎了，那是被卷到机器里去了，戴啥都没用。
外国人没有这种对玉的虔诚心态，他们是从欣赏的角度去看玉的。
本来五千万以上的玉就让人萌生退意了，宋念军出价六千万，其他客人都在思考，要不要再加一手。
但是宋念军的态度很强硬，他就是用加价七百万的行动告诉别人他会加价到底。
这其中有没有陷阱，那些有能力加价的客人心里也犯嘀咕。
再加一次价，宋念军要是忽然放弃，那最少也多花七百五十万。
这钱买点儿啥不好？
家里的别墅是不是该翻新了？豪华游艇是不是得保养了？私人飞机是不是得加油了？
客人们还在思考，拍卖师已经在确认了。
“六千万一次！”
“六千万两次！”
“还有最后的机会，还有人要加价吗？”银发拍卖师罕见地多问了一句。
没人举牌。
“六千万三次！恭喜三号贵宾拍得九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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