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梦呓喃喃自语，宛如自己催眠了自己，即使脖子都快要被掐断了还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突然，朱介松开了梦呓，救命的氧气涌入肺部。
【原来，窒息的感觉这么痛苦啊！】
一道念头在梦呓脑海中闪过，他抬头看向朱介，心道：我这是蒙混过去了？
然后，一道狠重巴掌，将他扇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砸到地上，温热的血液从梦呓的额头上流淌。
朱介一把将梦呓扯到近前，“你小子胡扯的很像嘛！”
那狞笑的表情让梦呓的心跳剧烈的跳动，他反复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巫医为什么招你分拣药材？快说！”
朱介厉喝道，没有给梦呓一丝一毫的思考时间，在他刚刚结束了那种痛苦的情况下，迅速逼问。
“因为我嗅觉很强，巫医还夸我了！”
这是真的，在他疑惑闻出寻梦草的奇特香气时，巫医真的说过他嗅觉非同常人。
而然没有让他思考太多时间，朱介猛地将其的脑袋按在了那个他无数个日夜打水的水桶中。
黑暗窒息乃至呛水感包裹了梦呓，他的身体痛苦的抽搐着，耳朵听见的一切声音都小了。
只有咕噜咕噜的水声，在耳边响起，那是他口鼻不受控制喷出的空气。
梦呓拼命的挣扎想要浮出水面，但是头却被一个大手死死的按住。
【我是不是真的被识破了？】
【我也要像巫医一样死掉了嘛？还是同一个死法？】
晕厥和绝望包裹了梦呓，他开始怀疑自己，甚至连大脑都因为窒息而难以维持清醒。
哗啦啦！
梦呓被朱介从水中拽了出来，“他怎么知道你嗅觉很强。”
梦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使脱离了水面却依旧眼前发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啪！！！”
一记巨大的耳光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朱介那宛如暴君般的声音出现，“快说。”
“因为我闻到了寻梦草的香味。”
梦呓此刻已经精神恍惚，听见朱介的疑问，下意识的答道。
这是真话、真事，在这种情况下，梦呓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和编织谎言。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梦呓刚刚回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一把被朱介按到水里，溺亡的感受再次袭来，梦呓的四肢挣扎，如同溺水的人一样丧失理智的胡乱挣扎。
这一次，时间格外的漫长，走马灯在他眼前一一闪过，水灌进了他的肺部。
崩溃和痛苦，以及不知道接下来，朱介的逼问还有几轮的未知感，让他身心都在痛苦着。
“朱旱已经去药堂确认了！”
透着水的隔绝，朱介的声音还是能传递到梦呓的耳边，一种无尽的绝望包裹了他。
他有些后悔，不是后悔说了谎，而是后悔不能想到一个更好的、更天衣无缝的谎言，来骗过对方！
他……太笨了！
他的脸上带满了绝望，双眼无神，像是被抽干了脊梁骨，感受着深处水中的窒息感。
【就这么死掉，似乎也不错，不用在遭受折磨了，这就是我的结局嘛？】
哗啦啦！水声响起，梦呓再次被拉了出来，却是感受到怀中一阵刺痛，有福气在咬他。
这让他绝望而又昏昏沉沉的意识，陡然间清醒了稍许。
“咳咳咳咳！”
梦呓本能的痛苦咳嗽，排除那些呛入的水，随后脸上崩溃大哭，眼中恐惧，身体发抖。
“呜呜呜呜！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您别在折磨我了，朱旱回来了，你就知道我没骗您了。”
梦呓哭着，表现的宛如一个被朱介折磨的已经精神崩溃的人。
梦呓的这副模样，似乎打动了朱介，他狐疑的问道：“寻梦草是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是一种安神的草药，巫医说很稀少，味道很淡，但是我闻到了。”
梦呓的语气中带着恐惧和颤抖，这不是他伪装的，而是真实的，是自小被折磨下，养出的本能。
闻言，朱介那冰冷的面容上露出笑意，随手将梦呓丢到一边的角落。
旁边的朱旱一直老老实实的蹲着，看见自己父亲审讯梦呓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
梦呓同样蹲在角落，心中却安定了下来。
【虽然呛水了，但是没有受伤，朱介虽然残暴，但是有理智，知道我要去巫医那里做工，所以没有再给我伤上加伤。】
而另一旁，朱旱的眼神怨毒，似乎只要抽空，就会把梦呓挫骨扬灰。
【这是一个没脑子的东西，真的会打死我的。】
见状，梦呓心生一记狐假虎威，小声对着朱旱道：“我要尽快养好伤赚钱给你爹，你要是给我打伤了、打死了！你猜猜你父亲会怎么教训你！”
“而且你要想清楚，没有我，你挨得的打会更多。”
然而，朱旱的双目通红，没有丝毫听进去的样子，“我一定要杀了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梦呓见状直接向朱介求救，“介爷，朱旱说要打死我，我死了没关系，我就是条烂命，可是能不能让我拿到了工钱，在让朱旱打死我，这样也算报答了介爷的养育之恩了。”
梦呓的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宛如朱介是这个世界对他最好的人。
然而朱介却没有丝毫觉得对方是在演戏，或者虚伪，他是发自内心深处的觉得，就是自己的大恩大德，养活了梦呓，梦呓才能活到今天。
纵然他对梦呓非打即骂、当成奴隶和出气包对待，让他十几岁就出去干活，让梦呓饥一顿饱一顿的吃残羹冷炙、剩饭剩菜。
有很多次，对方吃了变质的饭菜，或者好几顿没饭吃，险些死掉。
但是，梦呓还活着啊，这种养育之恩，梦呓凭什么不对自己感恩戴德，过着再差不也是活着了嘛！
要是没有自己，他能活着吗？肯定不能啊！有点良心都就该是梦呓现在这种做派！
但凡敢有一点怨言，这种白眼狼，自己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抱着这种想法，朱介的怒气直接对准朱旱。
“朱旱！”
朱介一道鞭子飞出，狠狠的在朱旱背上带出一道血痕，“老子告诉你，别给我没事找事！敢动梦呓老子扒了你的皮！”
暴虐的朱介，此刻的发言，竟然让梦呓心头出现了一瞬间暖流，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出现。
只是随后，梦呓打了个冷战。
【天啊，我真是疯了，已经开始跟朱旱一家人一样，染上疯病了嘛！】
朱旱家有病，这一点梦呓很清楚，他是一点点看着朱之墨、朱旱疯魔的。
在朱介的折磨下，从一开始的反抗、恐惧，到如今对朱介的依赖，乃至尽心竭力的帮助朱介。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咦？又是一个新词汇？那是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梦呓不理解，明明是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可是却总有那么一瞬间，跳出自己从未听闻的词汇！
不过，自从懂事，他就一直防备自己精神崩溃，变成斯德哥尔摩疯子，所以他先疯了……
成了一个总是在脑中癫狂呓语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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