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第一张出货单上的张蔺婚礼，赵听雨突然记起两人下午来这里是要干嘛的了。
好像是要挑礼服......
半个小时后。
“好看。”
“这件也好看。”
“这个也好看。”
每次从更衣室走出来，赵听雨收获的都是谢忻燃这样的评价。
本以为是敷衍，但看他眸子亮晶晶的，眼神也格外认真，赵听雨弯唇，逗他道。
“那你说这三条裙子有什么区别。”
谢忻燃抿唇，摸了摸下巴，思索道。
“面料都是缎面的，三条款型也差不多，颜色都是白色，第二条比较显身材，买了还是回家穿吧。”
“第三条有亮片，第一条......颜色更白一点?其他看不出来了。”
“除了这三条，还有别的喜欢的吗?挑出来一起结账。”
?
赵听雨抬眸看他，诧异道。
“这三条，都买吗?”
谢忻燃眨了眨眼。
“不然呢?”
赵听雨点点头，这三条她的确都很喜欢的，价格也勉强在接受范围内。
因着是参加别人婚礼，她挑的礼服很低调，没有过多配饰，都是流光绸面的修身长款连衣裙。
找了个借口把谢忻燃支开，她自己去前台结了账。
坐在休息区，等他买奶茶回来时，赵听雨晃了晃手上的纸袋。
“走吧。”
谢忻燃愣了一瞬，原本弯着的嘴角有要垂下来的趋势。
“你......付过了?”
赵听雨点点头，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
“你先去车里等我，我去取个东西，马上回来。”
谢忻燃没说话，接过袋子后，看着赵听雨匆匆离开的背影，他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手作区只是狗狗餐厅的一个小副项目，但那里的员工依旧认真负责，打磨抛光后的效果很不错。
接过两个印着小狗爪印的小包装盒，赵听雨礼貌道谢，接着朝门外走去。
谢忻燃的车静静停靠在路边车位上，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余光瞥见他抬手擦了擦眼角。
“谢忻燃?”
他没转头，只是闷闷回答一声嗯。
赵听雨觉得有点不对劲，侧过脸去看他。
急忙闪躲中，赵听雨捕捉到了他通红的眼眶。
这是在车上又哭了一场。
“怎么了?”
“没事。”
赵听雨抿唇。
还没事呢，声音哽咽的都不成调了。
“不会是因为我没让你付礼服钱吧?”
谢忻燃摸着方向盘，眸子微垂。
“嗯。”
她现在不愿意花他的钱，说明也没真打算和他在一起。
一定是这样的。
骗子。
赵听雨有点无奈。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都不习惯花他的钱，哪怕是很少一部分，她日后也会找个机会找补回来，添个小家电或者采购一次食材。
只是这次的礼服裙价格偏高，让他付的话，她找不到什么机会能还回去。
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活环境让赵听雨的性格有点拧巴，对于别人的好意，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怎么报答回去，不愿欠一分一毫。
虽然知道谢忻燃不缺这些钱，但对于现阶段来说，她还是很难做到淡定地去花他的钱。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怪。
谢忻燃攥住她的手，滚烫的泪滴一颗颗砸下。
“对不起。”
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赵听雨有些怔住。
她侧身环住他的肩膀，任凭泪水将自己衣服打湿，柔声道。
“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谢忻燃摇摇头，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腰，抽噎道。
“我不......不知道。”
“但我不想让你生气。”
“生气了......就不要我了。”
赵听雨抬手去抹他眼角的泪，安慰道。
“没生气，我只是有点不习惯，这才复合几天啊，事情都得循序渐进嘛。”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听她安慰自己，谢忻燃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死死咬住嘴唇，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晰一点。
“可是......可是，之前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你也没花。”
“那六个月，我每天......每天都等着扣费短信，可你一分钱都没花过。”
“我们之间一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真的好......好难受。”
赵听雨还是第一次听他哭得这么不成调，连忙继续安慰道。
“那一百万还在我羽绒服里呢，我一直没动，现在暂时用不到嘛，我可以养活自己。”
抱着自己的人身体微僵，谢忻燃抽泣声停顿片刻，小声道。
“不是那一百万。”
“是另一张卡，走之前我悄悄塞到你口袋里了。”
?
赵听雨瞪大眼睛，仔细回想。
那件羽绒服很干净，自从回苏城之后就被她收起来了，后来一次都没再穿过。
谢忻燃说的那张卡，很有可能......还在里面。
赵听雨抽了两张纸，一边给他擦泪，一边轻声道。
“多大个人了，哭的跟个花猫似的，也不害躁。”
“你说的那张卡我没注意，应该还在口袋里。”
虽然赵听雨知道，自己就算发现了那张卡，她也不会动里面一分钱的，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安慰某个哭包要紧。
她指尖收力，语气里甚至带了些哄人的意味。
“我没发现嘛，要是知道了，我肯定每天都用。”
“主要是你塞的时候也没跟我说呀。”
成功将锅甩出去，对上他可怜巴巴的眼神，赵听雨有些无奈，只好先把礼盒拿出来。
本来还打算以后挑个日子送的，没想到拿回来还没捂热乎，就得为了哄人提前给他。
算了，当喂颗定心丸吧。
她将两个小盒子抽出来，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身旁人断断续续开口。
“我不是、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怕你不愿意收。”
气氛缓和了一点，赵听雨起了开玩笑的心思。
“一百万我都收了诶，难不成你在卡里放了二百万?”
谢忻燃抿唇，心虚地垂下眸子。
他怕她知道后，会嫌弃他不着调。
见他不说话，赵听雨还以自己猜对了，她愣愣抬眸，艰难道。
“不......不会吧。”
谢忻燃摇头，垂着脑袋小声道。
“不是两百万。”
“是我手里全部的流动资金。”
什么?！
想起那本厚册子上数不过来的零，赵听雨只觉得头脑发晕。
“你疯了?”
谢忻燃急忙去拉她的手，低声解释道。
“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啊......”
“那......那你也不能这么......”
赵听雨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钱放谢忻燃手里能生钱，放她手里有什么用啊?
怕她误会，谢忻燃连忙解释道。
“是两张卡，我留了张主卡，给你的是副卡，这是我从银行申请的联名账户，两张卡共同管理一份资产。”
“当然，我没有把所有钱都存在一家银行里，所以给你那张副卡并不是我的全部资产，我是打算......”
赵听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奈接话道。
“打算什么?”
谢忻燃咬了咬唇，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打算等你花完了，我再往里放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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