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苑。
小水跟在柳姨娘的身后，因为穿着侯府婢女的衣服，又低着头，倒是没人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在从小水口中知道顾姨娘和四少爷要杀侯爷的时候，柳姨娘的内心恐惧不比小水少。
她怎么都没想到，顾姨娘母子胆子能大到这个程度，连侯爷都敢害。
“小水！”柳姨娘警惕关上房门后，似不确定一般，又走到小水面前，谨慎道，“你真的确定吗，他们没道理要害侯爷呀！”
谋害侯爷之事不是玩笑，她还是想不通如今算是半个侯府女主人的顾姨娘，害了侯爷会有什么好处。
“千真万确！”小水此时来到柳姨娘的房中，这才稍稍安心一些，“我是听他们说，这些日子侯爷一直不管不顾护着三少奶奶，甚至还打了她板子，顾姨娘这才想害侯爷。”
“这样，以后就没人护着三少奶奶了。”
好似怕柳姨娘不信，小水将自己听到的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柳姨娘。
“这样说的话……”柳姨娘语气拖长，眸光微闪，顿了好一会儿这才道，“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
顾姨娘挨板子的事情，她还是从三少奶奶口中听到的，当时她就觉得震惊。
毕竟自主母死后，顾姨娘一直便以主母的身份自居，心高气傲，嚣张跋扈。
如今陡然间被拉下神坛，还被最看不起的下人打了，这种骄傲的人，又怎会咽下这口气。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顾姨娘竟然没有继续针对三少奶奶，而是想将关键人物直接解决。
还真的是，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小水。”想到这的柳姨娘迫不及待交代道，“这些日子，你便在藏在我房中，你放心，我定然会保你安全。”
“还有，你千万不要出去，不然让大少爷发现你在我院子，我也要被你拖累死的！”
明白了一切的柳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跟着怦怦跳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又不放心细细交代小水之后，为了夜长梦多，转身出了房门，直接去找江芙玥。
房中安静下来，小水紧张看了看周围，最后一咬牙，掀开床上被子，躲在了柳姨娘床上，这才稍稍放心。
神经放松的同时，眼皮也跟着沉了起来，不多时竟是沉沉睡去。
望星院这边，柳姨娘去而复返，还是让江芙玥有些惊讶的。
毕竟刚刚她的态度很明确了。
思及此，江芙玥起身，眉眼淡漠：“柳姨娘还来做什么，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侯爷不醒，我没办法帮你，更不会为了帮你，将自己搭进去。”
侯爷昏迷，这府上能说上话的人都是护着温淮竹的，她没有必要这时候搭上自己。
柳姨娘犯的错，是她自己抵抗不住诱惑，怪不得旁人。
“三少奶奶……”柳姨娘看着脸色不虞的江芙玥，意有所指，“三少奶奶嫁到侯府这几日，所作所为的确是靠着侯爷护着的。”
“可是，三少奶奶有没有想过，万一侯爷以后都护不了你，你该怎么在这侯府自处？”
此时的柳姨娘，与之前来的时候，心性是判若两人。
如果说，之前是卑微求江芙玥保护。
那么现在，则是将自己摆在与江芙玥同样的高度，来合作的。
“柳姨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察觉到柳姨娘语气的不对，江芙玥转眸细细看了一眼，眸中疑惑一闪而过，“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让柳姨娘……这般自信……”
对，就是自信！
刚刚的柳姨娘对她苦苦哀求就差跪下，可如今的柳姨娘下颌微微抬起，眼角上挑，连带着胸脯都挺了起来，完全是判若两人。
“我是来与三少奶奶合作的！”柳姨娘单刀直入，不说废话，“我知道一个大秘密，若是三少奶奶能帮我，我便告诉你！”
“什么秘密？”江芙玥眸色沉沉，笑意不达眼角，“我若是不感兴趣呢？”
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是忍不住疑惑，这个柳姨娘，到底在回去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不！”柳姨娘下意识提高声音，带着笃定的语气道，“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这件事是关于侯爷的，有人要害侯爷，还被我知道了，你若是答应帮我，我便告诉你是谁！”
看着江芙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的柳姨娘心中更是焦急。
她就不信，话说到这个程度，江芙玥依旧无所谓！
江芙玥听着柳姨娘的话，端着茶盏的手下意识一顿，她抬眸，眸中映着不远的烛光，看着亮晶晶的，让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江芙玥这才垂下眸子，淡淡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这侯府若是真的有要害侯爷的人，她只能想到顾姨娘。
只有她有这个胆子，且做事不计后果。
但这件事可不是口说无凭的。
“是小水，你的陪嫁丫鬟，她亲口告诉我的。”柳姨娘不理解她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江芙玥为何还是不在意的样子，于是忍不住道，“三少奶奶，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在侯府，侯爷就是三少奶奶的保命符，她没有理由让这张保命符没了呀。
“小水？”江芙玥的脸色终是变了，只不过一瞬之间，又恢复正常，“是顾姨娘吧。”
小水从江采薇落胎后，便一直待在顾姨娘的海棠苑，她说出来的，那肯定是顾姨娘没跑了。
只不过她有些好奇，小水是怎么与柳姨娘搭在一起的。
柳姨娘听到这话，直接是惊了，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又捂着嘴。
柳姨娘的表情动作落入江芙玥眸中，她笑了笑，道：“若是你把小水交给我，我可以考虑帮你。”
人证，自然是放在自己手中才放心。
这边柳姨娘与江芙玥商议好后，便匆匆往回赶。
月黑风高芙蓉苑，因为柳姨娘不受宠，这下人也没几个，也都早早就休息了去。
寂寞难耐的温淮竹熟练溜了进来，推开门，朝着床上的凸起走去，眸中是无法忽视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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