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他们过来了。”
“我倒要瞧瞧这所谓六阶种族之王有多么强大。”
“嗯……两三米高，长着翅膀，好像也没太大差别。”
在一众巡夜人注视下，深渊裂缝内走出来一名名瞳羽族人，他们出来后排成两列，等待着最后一人出场。
瞩目之下，一个体型比普通瞳羽族人稍微庞大些的身影走出。
他翅膀呈现渐变的黑红颜色，眉心竖瞳呈现出一阵阴冷黑色。
身上穿着贴身的铠甲，光泽流转，深沉幽暗中隐藏着一抹高贵华彩。
行动速度并不快，可散发的气势极为骇人。
正在围观的巡夜人们缓缓闭上嘴，不再打趣调侃。
没走两步，他气势越来越弱，等走到瞳羽族人队伍的尽头时，他气势已经收敛到难以察觉。
站定原地，学着大周礼仪恭敬弯腰。
“瞳羽族领袖，罪人墨瞳，向大周献上诚挚的歉意。”
声音震震，而后一摆手，身后裂缝中走出一个又一个瞳羽族人。
他们肩上扛着各种物体，形状千奇百怪，有的硕大需要合力抬起，有的小巧精致只需一人手持。
这些人陆续走出，来到墨瞳王背后，依次向后排开，直到将场地挤满。
“为表歉意，我族特意准备各类超凡之物，皆为六阶宝物，其中包括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疗伤生物、增强魂灵强度的至宝、以及能够提高种族上限的宝物。”
一个又一个物品说出来，全是大周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
哪怕是之前参与过战将会议的众人们，也忍不住为之咂舌。
江游口中资源丰富是丰富，没亲眼见着还是没有概念。
瞳羽族不一样。
这是把物资真的拿到了跟前，恭恭敬敬献上来。
墨瞳王保持着弯腰鞠躬姿势，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巡夜人们站在自己岗位上，除了投来目光，没有人有任何动作。
瞳羽族人稍有异动，墨瞳王散发的警告波动立刻扩散，族人们于是又安静下来。
如此过去十余分钟。
“江大人，我再次对我族的侵略行为进行道歉，并愿意奉上我族任何资源。”
墨瞳王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
声音滚滚，只是这次依旧没有回应。
心头微叹，墨瞳王已是清楚了江游态度。
噗通！
“王！！”
“王您何至于此啊！！”
众目睽睽之下，墨瞳王径直跪了下去！
双膝跪地，以下位者姿态，向一众巡夜人进行垂首。
“罪人墨瞳，率宝物而来，愿江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族文明！”
说罢，身躯也微微弯下。
噗通……噗通……
有他带头，身后族人对视之间，有一人先跪下，而后全部跪了下去。
“愿江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族文明！”
众人齐齐出声。
还是没有现身吗？
墨瞳王虽然垂首，注意力一直观察着四周，始终没有感受到江游气息。
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这人类还不肯现身？
墨瞳王心底不自觉生出几分恼怒。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前方淡淡传入耳中。
“仅仅是献礼就完了么？”
墨瞳王心头噗通一跳！
扩散感知，可以理解为雷达。
在一定范围内生物都会被他感知到。
加上他眉心这只瞳孔，墨瞳王感知力绝对比大部分六阶都要强无数倍！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没能察觉出江游的到来！
墨瞳王猛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位置。
一位异常俊秀的青年双手插兜，静静看来。
这一刻，墨瞳王终于知道自己那两位统领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换谁来特娘的不恐惧啊？
墨瞳王眉心处瞳孔收缩又放大，他整个人不受控开始发癫！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那人影仿佛由无数幽暗的死亡构成，线条快速流动，穿梭，时不时产生扭曲，像是咆哮的人影被封存在了体内。
紧接着，江游身体越来越大，在眼中放大数倍！
通体漆黑的身躯仿佛择人而噬的深渊，两点幽瞳中除了死亡气息再无丝毫生的光泽。
这是怎样恐怖的身形……深渊魔神吧你。
墨瞳王强忍惊骇神情，重新低下头颅。
“江大人，您的意思是……”他老实许多，彻底没了造次的念头。
并非统领不努力，而是敌人太强大……
“这里有几份种族契约，你身为瞳羽族的王，就签订了吧。”
江游抬手，几分契约飘荡而出，来到墨瞳王身前。
他下意识点向其中一份。
【发起者：人族江，签订者：瞳羽族全体（种族领袖代签）】
【1.签订契约后，瞳羽族为人族附属文明，全体瞳羽族人不得以任何形式损害人族利益】
【2.瞳羽族每年需按时向大周上供，提供……】
【3.瞳羽族需无条件答应大周巡夜司巡夜使的要求……】
一条条限制及要求呈现在眼前。
墨瞳王越看越沉默。
这何止是附属契约，这简直是奴隶契约！
他不知道，这的确是幻炎族给一些不长眼文明设置的“奴隶契约”。
征战虚空的过程，自然不可能所有种族都是长脑子的。
有的种族不仅没骨气，还包藏祸心。
奴隶版本条约顺势诞生。
不过一般情况下幻炎族也不会做的太绝。
毕竟任何种族都是有可能获得“奇遇”，翻身做主。
既然是契约，那么就有破坏契约的可能性。
比如找出契约漏洞，或者是获得某种强大至宝……
江游认为自己没有这个顾忌。
瞳羽族这种劣等的融合种族，实力方面不可能超过自身。
再者，遥遥特长摆在这里。
顶级魂灵种的顶级位格。
哪怕江游不在，给陆遥遥一段时间都能够彻底镇压这个种族。
至于说有没有可能江游和陆遥遥同时出事，而瞳羽族恰好在这个时候获得某种至宝，直接翻身……
那江游只能说都倒霉到这种份上了……大周就算真亡了也不冤。
巡夜人不知道契约内容，战将们是大致清楚的。
这种都不能说是丧权辱国了，完全是让整个文明当狗。
他们也好奇瞳羽族会不会接受。
在众人注视下，墨瞳王沉默不语，身体微微颤动。
江游也不催促，原地静静地等着。
“签订后，我族会灭亡么……”他问道。
“不签，现在就灭亡。”江游平静开口。
天人交战之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墨瞳王神色不断变化，最终，抽干力气般俯下身，“我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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