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虚幻的！”
安小鱼目光更加幽怨。
“也是，我都将种子……暗影种子赐予你了，的确是真实存在的生物才能转化。”
江游仔细打量着她。
少女身躯僵硬，被这般注视，只觉得浑身都刺挠。
“江先生，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沉默数十秒，安小鱼忍无可忍，涨红着脸蛋说道。
“我只是突然感觉有些地方……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江游收回目光，算是放过她。
“江先生觉得哪里有问题，我可以发动能力查看清楚。”安小鱼说道。
“再说吧，我也说不清楚。”
江游点点头，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到小亭子边缘。
黑色大雨倾盆而下，丝丝缕缕，雾气蒙蒙。
落在地面，屋顶，发出叮叮当当，钢珠一般的声音。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死气雨，是有重量的！
单体一滴雨水没有多重，砸在身上会产生轻微疼痛。
但架不住雨水之多！
求问，下着大暴雨的情况，站在雨中，十秒钟一个人要承受多少滴雨水？
这个答案很难确定，不同体型的人，承受面积也不相同。
单靠动能或许只会疼痛无法致死，可若是再算上“死气”特性，就知道这个杀伤力有多大了。
自带魔法伤害的高浓度酸雨！
好在有过先前经验，秋叶城建设了不少防备死气潮的设施。
见真的无法拿下江游，这群人只得转头忙活起城内布置，减少伤亡。
滋……
“死气……”
江游伸出手指，任由雨水落在指尖，发出滋滋声响，而后变成一阵黑烟向上升腾消散。
小亭子周围路面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坑洞，地面变得焦黑，绿草也有近半呈现黑色。
望向远处，视线受阻，整个世界都被这怪异黑色所吞噬。
这种浓郁的死亡感，是大周所不具备的。
思索良久，江游抬起头望起翻滚云层。
“小鱼。”他忽而问道。
“怎么了江先生？”安小鱼回道。
“你父亲真有什么遗产，是那所谓的‘死气源头’‘高阶生物尸体’？”
“我……我也不知道。”安小鱼茫然道，“我爹并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不过他真的有留给我一些东西。”
“这样子么，一起去看看？”他问道。
“好，我愿意献给江先生。”
“我只是好奇能影响一个世界的尸体到底是什么样子。”江游摆摆手，“不要说太奇怪的话。”
安小鱼愣了愣，紧接着恼怒咬牙。
一个实力强大，但有点点不正经的恶魔。
嗯，这是她对江游的评价。
“走吧。”江游招招手。
“冒着雨走吗？”
“天空在下死亡的雨，催生死亡，又将重回天上，继续落下，短时间是停不了的。”
文艺且不正经恶魔。
安小鱼稍加愣神，心中更换评价后，跟上他步伐。
从亭子中一步踏出，暗影在头顶，周身，迅速形成包裹，将死气雨隔绝在外。
雨幕之下，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一脚深一脚浅，朝着远方行走，直到身影在模糊的雨丝下消失不见。
——
【近三年来，我国环境整体污染指数下降40%，异种数量大幅度降低。】
【污染浓度下降，空气质量恢复，污染类疾病患者大幅下降，居民平均寿命有望大幅上升】
【专家指出，接下来的两年内，我国将陆续清除主要城区的污染浓度……】
“又看新闻呢？邢哥。”
青年笑着问道。
他半边身躯由暗影以及血肉能量组成：一条腿，一只胳膊，小半个腹部，还有脖子上的一些部位……
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
唐齐。
曾经的指导员，在巡夜司不算小透明，也说不上知名度多高。
虚空暗种入侵刚刚陷落虚空的大周，他跟队前往北方支援。
抢夺到了浓缩阴影层的晶核，唐齐护送着晶核，一路开启接力赛，最终在数十人努力下，晶核成功来到江游手中，暗影蜕变，挽救大周。
唐齐运气简直好到爆炸，被晶核那般污染，加上被暗种攻击的情况，一直到危机解除，他硬是留存一口气没有死去。
最早服用的神息碎片提供的生命力，帮助他吊住性命。
不仅如此，阴差阳错之下，唐齐本身能力与晶核污染有了些许融合，反而没有影响他实力。
只是外观相对而言，不那么好看。
“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动态。”
邢章露出笑容，“怎样，紧张吗？”
“我还好，毕竟是一大批人员中的一人，又不用上台发言，没什么可紧张的。”
唐齐摸了摸鼻子，扫过正在陆续进场落座的众人，忍不住唏嘘开口，“时间过去的真快啊，都三年了，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
邢章浅笑着摇摇头，尽管才三十岁出头，鬓角已经有些泛白。
战将之位，大概有一半比较早衰。
或是看着面相老，或是生出白发。
这都是污染损耗生命的现象，邢章便在此列。
“我也经常有这种错觉，好像那个天骄云集的时代还没有过去，嗯……貌似也确实没过去。”
二人相视一笑，下意识看向某个方向。
“江战将如果还在的话，不敢想象现在的大周会有多强大。”唐齐感慨。
“总归是要往前看的，快开始了，回座位去吧。”邢章微笑着拍拍他肩膀。
二人结束闲聊，唐齐很快落座。
一名名司主坐在第一排，开始大会宣言。
“坠落虚空，已经过去了三年，污染发生变化，深渊裂缝闭合，我们有了新的机遇，也面临着新的挑战：调整超凡法、全民超凡路、超凡资源分配、人员调整、陷落领地收复……”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出现了一批新的，足够优秀的巡夜人，大会第一项，人员授勋。”
“尊叶司主指示，我们将根据巡夜人实力，潜力，功绩，授勋一批新的巡夜使，他们分别是：”
“余顾远。”
“沈汉兴。”
“……”
一名名人员从座位上起立。
“唐齐。”
“虞言夕。”
念到自己名字，汉子立刻站起，满面肃穆。
在他身旁，一名面容沉静的女子一同起身。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将承担起巡夜使的职责，巡视大周，护佑安宁……”
发言结束，在掌声中，众人落座。
主持人语气稍加停顿，随即继续开口：“大会第二项，战将授勋仪式。”
“据全体巡夜人投票，司主会内票选，巡夜司决定由陆遥遥同志担任战将一职。下面，请陆战将登台发言。”
掌声雷动中，从幕后的阴影处走出一道身着蓝与黑二色交织特战服的身姿。
长发飘动，双眸沉静如水。
贴身而成的特战服，将她愈加衬托的英姿飒爽。
展现着与所有人不相同的风华正茂，迈开步伐，她走到发言台前。
灯光聚焦在她的身上，成为大周的瞩目之处。
台下寂静，恍惚之间，众人好似看到了那数年前的少年。
“大家好，我是陆遥遥。”
她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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