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伯伯，您的意思是说……这位张局长，是伯母小时候最亲的人？”
杜家老宅，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赵月华，一边陪着杜长勇吃饭，一边轻声问：“那……子诚他，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杜长勇一边伸手去给赵月华盛汤，一边儿微笑着回答：“所以，我才会让你去找他办这件事。
不过……今天以后，他应该就知道了。”
杜长勇叹息着把汤端给微起身，双手急忙接汤的赵月华：“唉，老啦老啦……这手里的底牌，也是越来越少啦！”
赵月华先说了声谢，这才笑道：“伯伯您这底牌，是想让子诚都不知道吗？”
杜长勇就冲她淘气地挤挤眼：“我光养住他这一条蓝蛇就够吃力的了，如今他身边还多了你这么一个月华，摆明着就是要助他修炼成功，化蛇为龙……
你说说，我再没点儿底牌，还怎么震得住他，乖乖地待在蓝柏里，帮我干活儿呢？”
赵月华拿着汤勺眨了眨眼，突然失笑：“蛇化龙，又不是妖修仙，可不需要月之精华啊哈哈哈哈。”
“怎么不需要呢？”杜长勇一脸认真地教育她：“你想想啊，你想想。他一直以来身边儿除了哥们就是父叔。我们这些人呢，还个顶个地爆脾气，这阳气都过盛了。
就那么一个妹妹吧，还被他塞到A国去，十万八千里的地儿，染不着他。如今好容易有了你这么一点月华，他可不得拼命地借机修炼嘛？”
赵月华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伯伯，您这样说，他大概不会太开心。”
“我管他开不开心。”杜长勇挥了下手，不在意地道：“他开心不开心，他也得听我这个老头子的。不过你不一样，月华呀。”
杜长勇看着赵月华，语重心长地道：“你跟若若一样，都是女孩子家。女孩子呢，最重要就是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尤其是咱们杜家的姑娘，不受委屈。一点儿都不行。
所以如果再有下次，再有像徐贤珠这样的人，跟你捣乱，你一定要记得跟我，跟那臭小子说。实在不行，找宇萧，漠然，你二叔，甚至是齐政他们都行的。
不要自己憋着，知道么？”
赵月华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那伯伯，这回徐贤珠的事情，您觉得药师寺镜处理的方案，合适么？”
杜长勇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才叹：“药师寺那个老混蛋不是好东西，可生出来这个独女，确实有颗七窍玲珑心。
这次的事情，她办得极好。就算是子诚去，也未必能做到比她更好了。”
“她做了什么？”杜斐看着被突然叫来办公室，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堂弟杜政：“别装了，我知道爸爸叫的你去办这件事。”
“大伯？啊……你说徐贤珠那件事啊。”杜政恍然，点了点头道：“嗯，大伯让我去找药师寺家的大小姐。然后听她的吩咐。”
“药师寺镜？”杜斐心念电转，立刻道：“你们断了徐贤珠在东南亚的后路？”
“倒也说不上是断她后路吧……”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杜政小声嘀咕，看向跟自己长得有三分相似的胡宇萧，轻声道：“也不过就是改了下她的简历……而且我们写的，也都是事实啊……”
“你们……你们真改了她简历呀？”胡宇萧失声：“我不过就那么胡说一嘴……”
“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杜斐的眉毛瞬间扬得高高地，连着声音一起。
“当然得有他的事儿，你二叔都去送东西了，怎么我还用不动他杜斐的人么。”杜家老宅里，面对赵月华提出的同样疑问，杜长勇慢慢地喝着汤，淡淡地道：“你要想听，我跟你说。不过在那之前，先把汤喝完。”
赵月华眨眨眼，啊了一声：“食不言。对不起，我忘了。”
“小事情不要随便道歉。去做就好。”杜长勇轻声嘱咐她：“月华，以后记得，以你的心性品德，这世上值得你说句对不起的事，极少。”
赵月华抿了下唇，突然笑了。然后低下头，慢慢喝汤。
她不说话了，一老一少把饭吃完，杜斐又叫人先预备着茶水，略坐了坐，这才带着她到园子里散食：“徐贤珠再聪明，终究不过是一个人。她跟刘宥真呢，都是典型的南韩女人。
你知道南韩女人，或者说南韩人，跟咱们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吗？”
他看着赵月华。
“南韩人的自卑心理还是很强的，或者说，他们普遍都不够自信，也会普遍把事情想得很悲观。不过这对他们而言也无可厚非。”
杜斐看着杜政，慢慢地道：“毕竟国小地贫。如果不把面子活儿撑起来，那里子上也很难得到什么好处。再加上多年财阀盘踞导致的百姓积弱难返。可以说，徐贤珠一旦被抹去了跟刘家相关的简历，她在南韩就没什么出头之日了。
一个职场精英，如果连自己的根基都被毁了，那就真的是没希望了。
更何况，她擅长的岗位，非常有局限性——几乎可以说，出了南韩文化语境，她这个总裁特助能做的事情，真的就不多了。”
杜政看看扬着眉，一脸疑问地等着自己答案的胡宇萧，点了点头：“嗯，药师寺大小姐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徐贤珠看起来跟月华姐姐一样精干，甚至还比月华姐姐强势，但其实都是拿着鱼眼装真珠，是个一扎就破的脓包罢了。
毕竟月华姐姐的本事，都是这么多年实打实地累积起来的。这么多年的磨炼和打拼，她早把自己研磨成了最优秀的‘产品’。
可徐贤珠的本事，却都是因为刘宥真喜欢，格外关照她，给她留的。可以说离开了SJ这个平台，她就是死鱼一条，没什么价值了。”
胡宇萧眨眨眼，突然笑：“这话有理。前两天我们开部门会，钟大城他们还在跟我说呢，希望将来尽量把月华姐留在风翔——哪怕她要结婚了。
毕竟她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一个，甚至好几个Ip，还是那种暴利级的Ip。”
杜斐冷淡地看他一眼：“那你最好清醒一点，也劝一劝他们清醒一点——别太依赖月华，最后把整个部门都搞成了一群徐贤珠。”
他说：“这样一滩死水的部门，这样光想着躺赢，完全依赖别人过活的员工，我宁可不要。”
胡宇萧嘿嘿两声，摸了下鼻子，不说话了。
依赖别人过活，真的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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