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外公的算盘珠子拨得飞快，噼噼啪啪一下就算出了早上的采买成本。
“一共备了一两又二百五十三文。”
唐氏从荷包里掏出一坨银角子和一贯钱来，这是凌老汉给的备用采买银两，细数之后点点头，“没错爹，加上我的七百四十七文正好二两。”
凌老汉抽空还吸口烟才道，“这怎么没有调味料的报账啊？梧桐，你……”
“哦，报啊，”梧桐咧嘴一笑，“七七八八的调味料花了两百文。”
“才两百文？”唐氏质疑道。
梧桐脸不红气不喘，继续笑道，“是啊，别看多，好些都是食材自制，没花多少。”
其实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压根也没花钱，不过为了能说得过去，她就意思意思的收点吧。
凌老汉听着觉得值，也就很爽快地给她结了账，提笔在账本上记上一笔。
“外公，这两日挣了多少给我们说说呗，让咱们高兴高兴，也好有动力继续干活啊。”
唐氏满脸也写着‘我也想知道’五个大字，凌老汉抓着算盘‘咵咵’摇晃消除痕迹，才小声道，“是你问就给你说说，可不兴告诉你大舅，省得他起歪脑筋。”
梧桐点头如捣蒜，这么看来她在外公心目中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嘛。
“我保证不说。”
凌老汉拿着账本转过身去。
后来，家人们才知道，账本就丢在柜台里，但每日只见流水不见汇总，实则是凌老汉做了隐秘的标记，将总数都写在了封皮的夹页中，任谁想偷看，都不可能一目了然。
“昨日赚了二两一钱，赏银一两半，今日赚了二两三钱，赏银二十两。”
唐氏眼珠子险先瞪出来，知道店里赚钱了，没想到这么赚钱呢！！
不算打赏，两日就挣了快五两银子？
天呐，她错亿了有没有，从前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为何不早些出来开食肆呢？
“爹，这是抛去成本之后的数吗？”
“嗯，”凌老汉老成稳重点点头，“行了，都忙去吧，别在这杵着，什么味这么香？”
梧桐忙朝后厨去，“是我的蛋挞尖尖！”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店里已充盈起令人感到强烈愉悦和满足感的浓香气味。
动物做直立闻风的动作是为辨识环境安全与否，后厨里的一家人伸长脖子闻风，就是情不自禁，惊艳的泪水控制不住要从嘴角流下来。
凌老汉跟进来看稀奇，听着凌月给他讲解烤炉里的材料，整个炉子运作的方式，许久才道，“这般神奇，鸡蛋也能烤出这等香味……”
“外公，你口水流下来了，赶紧擦擦！”有山突然指着凌老汉嘴角喊道。
众人步调统一地侧目看去，果见凌老汉在擦拭嘴角，一阵爆笑。
“嫌弃我是吧，我还不闻了呢。”凌老汉嘴上骂骂咧咧，实则精明得很，现在光是闻着看着又吃不上，尽流口水了，还不如外头坐着，摸摸银锭子高兴高兴。
可当他自后厨出来，脚步却未向柜台走，而是到了店外三米位置，深深细嗅着空气。
还不够香，这儿就没味了。
思及此，他从路边找来根竹竿，挑高了后厨门帘子，又将后院门打开形成穿堂风，满灶房的香甜味道才开始往外飘散。
他就坐在店门边的桌边吸着老烟杆，观察过路人的反应。
路人从毫无反应，到驻足四探，再到交谈询问香味何处来，就连前头茶寮的店家都从店里走出来讨论香气从哪来？
从哪来，这还用问，自然是从他家大宝贝里飘出来的嘛，可他现在倒不急着吆喝解释了。
好奇心才是人们不停向前探索的动力，他太了解馋嘴的普罗大众了，就不告诉他们，这香味才能深深烙印在心底。
直到凌老汉直觉自己都像泡在一片香海里，终于有人寻着味儿登门了。
“大爷，是这儿卖啥好吃食，香得很咧！”
“是啊，我家做的糕点，蛋尖尖！”凌老汉平静 口吻道。
蛋尖尖？来人皱眉，鸡蛋尖还是鸡蛋壳？但是……
管他呢！
这香味简直香死个人，不尝上一口对不起自己的鼻子。
来人腼腆一笑，“能否给我来一份？”
凌老汉扭头就冲里头喊，“有客，一份蛋尖尖。”
后厨里的几人面面相觑，皆不同程度展颜，效果达到了，香味引来了客人。
梧桐一边取餐盘，一边紧急估算了下成本和大概一份能切出多少蛋挞尖尖来，又该收多少钱合适，最终定了个促销价，一份十文。
蛋挞尖尖是用来引流的，窑炉温度和时间也把控得很好，没有出现耗损，少赚一些也无妨。
将价格报出去，得了客人答应，凌大成包着隔热厚布斤捧出第一只海碗，又将第二只捧进去，继续烘烤。
海碗里，嫩黄的蛋液成了水蒸蛋的凝固状态，又有水蒸蛋见不到的表面焦黄，颜色诱人香味浓郁，馋得人恨不能将碗都啃了。
梧桐拿着小刀在海碗边缘走了一圈，颤巍巍的柔嫩蛋挞芯芯还象征性地duang了两下。
有山用力咽了口唾沫，不停警告自己‘我是来学习而非吃货’，艰难将视线转移到梧桐做的其他事上。
完整的蛋挞芯芯被分成小圆块放入小碗里，所以，后厨里口水直下三千尺的大伙想吃的话，那些边边圈圈就可以。
“客官，你的蛋挞尖尖好了，你是入店第一位顾客，这份蛋挞尖尖免单，若是喜欢这口味，还劳你帮忙宣传宣传。”梧桐少不得要说请人口口相传那些话，至于对方愿不愿意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顾客闻言，顿时心花怒放，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说好说，就冲小伙子这句话，我以后定会常来。”
至于说到好不好吃，光是闻着味就感觉很好吃，总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待得梧桐离开后，汉子拉过餐盘凑近闻了闻，果然是它！
香气浓郁悠扬，令人陶醉，就忍不住地想知道个所以然，双腿战胜不了食欲，就这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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