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昏黄的灯光将楚染的面部轮廓映衬的柔和，大红喜袍给他莹润白皙的肌肤增添了些许魅色，而那双潋滟如繁星般的眸子里盛着淡淡赧意，正如待嫁之人等着自己心上人那般，羞涩又紧张。
他抬眸盯着言锦煜：“狐狸，这个惊喜你喜欢吗？”
楚染声音清润，眼中明显带着期待。
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搞这么大的阵仗，若是言锦煜他不喜欢……
言锦煜心跳怦然，这一瞬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
“我很喜欢，特别喜欢。”
言锦煜抬手轻轻抬起楚染柔嫩的脸颊，声音磁性而低沉：“你自己布置……应该费了不少时间吧？”
原本他以为今日的红衣便是他的礼物，却没想到那只是他计划的一步。
在这个原本就好的日子穿一件红衣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直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这一身红衣即便是做喜袍，也丝毫不违和。
言锦煜心脏律动逐渐快了起来，宽厚大手轻轻摩挲楚染柔嫩的脸颊。
楚染唇角抿起淡淡弧度，声音温软：“也没有啦，每天准备一点，今天只要将东西搬来，简单布置一下就好啦！只是做红袍的绣娘被我催的……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我了。”
楚染与言锦煜的身份便限制了他们做的一切行动，他们这一辈子恐怕也无法面对满座宾客身着红袍开怀畅饮了。
但今日不同，今天大家都很开心，他们也很开心。
言锦煜微微俯身，将楚染拥入怀中，烛光微微晃动，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他们靠的那么近。
这一刻，言锦煜似乎体会到了凡人一生中的喜悦。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就要用交杯酒了？”
言锦煜翘起唇角，漆黑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怀中神色娇软的‘新人’。
楚染抿了抿唇，目光落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这个…我也准备了。”
言锦煜起身将拿过了酒壶，倒了酒递到楚染的手中。
着红衣的红色手臂交错，一杯清酒入喉。
给这喜庆的戏份增添一抹冲动。
言锦煜放下了酒杯，盯着楚染问：“那交杯酒之后…是不是应该……”
狐狸惯有会撩人的本领，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摩挲着楚染的耳廓，酥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心间。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锁在了楚染的腰上。
狐狸弹指施法，红帐缓缓落下。
灯影摇晃，屋外守岁的仆人们还在打闹说笑，一派喜气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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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人皆知楚染乃楚将军之子，虽然身子羸弱，但却是有天赋之人。
自科考中榜后便为国效力，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之举，被子民所夸赞。
皇帝几次怜惜楚家，想要为他寻一门亲事，却是被他以‘身子羸弱，不想耽误佳人’为理由，全部拒绝了。
此举为京城人所不明，皆以为楚大人不好女色。
但却也有不少人知道，楚大人有一知己，常住在将军府中。
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多年皆是如此。
渐渐地，众人在见到楚大人与言公子多次逾越举止之后，便也明白了几分。
只是楚大人能力卓绝，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这件事情被人习以为常后便也不了了之了。
但奇妙的是随着楚大人年岁渐长，那位言公子却仍旧青年俊貌。
一直到将军府变成了楚府，那位言公子仍是如此。
虽说他擅长岐黄之术，可这青春常驻倒是让人为所未闻。
这年冬日，楚大人已然是花甲之年。
他已经卧榻三个月了。
卧房中，楚府老仆们皆是华发苍苍，唯独言公子仍旧青年俊朗，与此格格不入。
待楚染院落中哭声响起，一阵红光从楚染胸口照出。
那颗在他身体里六十年的火灵丹终于重现出来。
说来可笑，当年言锦煜不止一次想过将这小病秧子给处理掉，剖心取丹，赶紧取了自己的东西任由他去逍遥自在。
可是没想到，当他真的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却是对它的执念不再了。
言锦煜握住那颗珠子，只觉得这上面还有他的体温。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安然，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痛。
楚染常说，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可他却从未说过失去羁绊之人会是如此痛苦。
言锦煜眼眸赤红，但眸中晶莹却并未落下。
因为这是他自己选的一条路。
他选择跟楚染一生一世一双人，自然是要承受失他之痛。
可这虽然是他早就想到的一天，那痛感却还是比想象中更加鲜活。
他轻轻捏开楚染下巴，将那颗火灵丹放入他喉中。
火灵丹放入凡人身体中，即便他没有生命体征，也会保持他身体不腐。
凡人生命短暂，但与楚染在一起这几十年的记忆，重量却是比他从前几千年还要让人在意，更是无法割舍。
楚染并非他的过客，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占据了自己所有的生活。
待将楚家仆人驱散后，言锦煜亲自帮楚染入棺。
言锦煜将位置选在了与楚染初识时寺庙外的竹林旁。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那寺庙外的竹林仍旧郁郁葱葱，清新竹香扑面而来，沁爽宜人，他想楚染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而入棺时，楚染身上的正是与他成亲当日的一身红衣。
昔日少年已然华发苍苍，可他仍旧能够想到除夕那日他娇媚之态。
待言锦煜躺入棺中，面对着一身红衣的楚染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初次与他遇见的模样。
小少年面如玉冠，芝兰玉树，凑到那只小狐狸面前说：“这小狐狸可是很有迷惑性的动物，说不定越看上去越是乖巧，就越是凶悍狡猾。”
狡猾？
某种程度来说，楚染说的并没有错。
那看起来娇弱的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小病秧子才是最狡猾的那个。
他所说的‘羁绊’便是有一日叫他思念不下，恨不得跟他纠缠生生世世。
不过也罢，他也愿意与楚染长眠地下，继续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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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结束惹，这…这也不算刀叭！下个世界[不听话小可怜x暴躁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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