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日子，那些青春，瞬间全部涌上脑海。
那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孩子，那时候很流行的格子裙。
在图书馆相遇，相知，相恋，还有那天晚上，那永不能忘记的晚上。
那天晚上，正是两人躲在灌木丛里偷食禁果的时候，在那个相对保守的年代，两人算是比较大胆，在此地约会，一时情不自禁，就躲进了灌木丛。
还好这里的灌木丛叶子颇多，躺在上面非常舒服，欧阳平相信自己不是在灌木丛里约会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因为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听到有人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两人才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正在紧要关头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一条蛇受了惊吓，从两人身边掠过，可把两人吓得够呛。
东方明月当场吓得打死都不想再进行下去。
欧阳平的第一次就这样以失败而告终，成为终身遗憾。
还好这些蛇都是菜花蛇，胆小又无毒。
在过了不久之后的冬天，在确定没有蛇的情况下，终于在灌木丛完成了人生的转折。
此后无数次，这里都是两人，或者说是很多恋人约会的地方。
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随着经济意识增强，学校外面的小旅馆兴盛起来之后，灌木丛也就渐渐的萧条起来。
时隔二十年，东方明月特地提起来，想必是自己也刻骨铭心。
只是此时两边早没了灌木丛，也没了躲在灌木丛里偷食禁果的少年男女，因为社会进步了许多，用不着偷偷摸摸。
两人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似乎都陷入了思索当中。
良久，欧阳平问出了一句二十年来一直想问的话：“当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呵呵！你不知道吗？”
东方明月看着他反问，仿佛是想看穿他的内心。
“我不知道！”欧阳平回答的肯定而简洁。
“其实你不需要知道！”东方明月看了看不远处的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二十年了，我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突然就走了，哪怕是头发丝大的消息也没有给我！”
“过去的我想都过去了，我们现在都有我们的生活，虽然做不到不怀念过去，却不要纠结于过去，那是永远也回不去的！”
东方明月看着那对小情侣，正如当年的自己和欧阳平。
“不，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可是，这件事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刺，每每想起，我都痛彻心扉！”
“你又何苦呢？你要知道相遇即是缘，离开自然是无缘了！”
“我知道你肯定有你走的理由，我并非要纠缠你，或是回到过去，毕竟现在我有我的家庭，或者！”欧阳平叹了口气，“你也有你的家庭！”
“不错，你说得对，不过今天我不是来找你解释我离开的理由的，更不是回来和你重叙旧情！”
“不，我不指望你能回来，不过，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会毫不犹豫的和你在一起！”
“那她呢？你那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妻子！”
“如果让我选择她和你，我依然会选择你！”欧阳平的眼神中透露出炽热。
“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而且你对你妻子看起来那么的无情，不过我听起来还是很开心！”东方明月笑着，“但，我一点也比不上你的妻子，她对你那么好，当然，我也不会和你重叙旧情，伤了她的心！”
“那你就告诉我你当年离开的理由，哪怕是我没法接受的理由，至少给我一个以后再也不想念你的理由！”
东方明月摇摇头，咬紧嘴唇。
路旁有专供休息的仿石凳子，东方明月走过去，轻轻的坐了下来，看着欧阳平。
欧阳平在她的对面也坐了下来。
“二十年了，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执着！”东方明月幽幽的说道，“还是那么帅，和我第一次在图书馆见你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也一样！”欧阳平鬼使神差的说道。
“呵呵！”东方明月笑了，“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都是一样！”欧阳平看着东方明月，或许二十年来自己一直都想这样说。
“哪怕过了二十年，我依然日日夜夜的念着你！想着要和你白头偕老！”
“呵呵！”东方明月还是笑着，“谢谢你还记得我，不过我们已经不是我们了，再也回不去的青春！我已经说过了，你的妻子是那么的好，你好好珍惜！别再提那些事情了，我怕我承受不！”
“好！”欧阳平点头，既然东方明月不说，自己也不能一直逼问，“那，这些年你好吗？”
“嗯，还好！”东方明月点头，“我知道你过不太好！”
“的确！我遇到了很多烦心的事情，我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
“我知道，我就是专门为此事来的！”东方明月说道，“否则，我们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面！”
“你知道，并且为这个事情而来？”欧阳平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理由你别问，我也不说！但你要相信，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不会害你，那就是我！”
“我懂！”欧阳平的心中洋溢起一阵暖意。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爱着自己，却偏偏要离开自己。
“你女儿更像你还是更像你妻子？”
“更像我！”
“那一定很漂亮，本来我想上医院去看看她，又担心你妻子误会！”
“我妻子，她绝对相信我，不会！”
“那我也不敢，我怕在你妻子面前自惭形秽！”东方明月笑了笑，“其实我可以想象，你女儿会是什么样子！”
“你呢？你有孩子吗？”欧阳平此时知道东方明月也一定成家了。
但心里竟然有一点希望她没有成家。
“对，也是女儿！”东方明月点头，“长得和你女儿一样，像她父亲！”
“哦！”欧阳平突然感觉有些难过。
明知不可能还是抱有奢望。
“不过我们没有结婚！”
“没有结婚？”欧阳平瞪大眼睛站了起来。
“对！私生女！”
欧阳平怏怏坐倒在地，难道当年她和自己相恋期间和别人走了么？
还是走了之后和别人有的！
一时间思绪混乱。
东方明月看着欧阳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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