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官邸。
当钱大钧把德山大捷的详细战报,轻手轻脚地放在那位的办公桌上时,书房里安静得有些吓人。
那位坐在椅子上,没发火,但也没高兴。
他只是戴着老花镜,一遍又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那份写满了胜利的战报。
打死鬼子一万三,俘虏上千,把鬼子两个精锐师团差不多给废了。
这么大的胜利,已经不叫“大捷”了,这简直是把鬼子的主力给灭了。
可是这战报上的功劳越大,那位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看着看着,他心里就有不踏实。
总有一种抓不住,管不了的害怕感。
李明渊,他这个本来以为只是运气好、会打仗的远房侄子。
成长得太快了,快得超出了他的想象和控制。
他现在就像一头喂大了,翅膀长硬了的老虎。
“委座,委座?”
钱大钧看着发呆的他,小声叫了一句。
“哦。”那位像是刚醒过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有点累:
“德山这一仗,军政部那帮人,都怎么说?”
“回委座。”钱大钧赶紧回答。
“何总长和白副总长他们都说,这是抗战以来正面战场打得最漂亮的一仗,能跟台儿庄比了!”
他们都建议,要最高规格地嘉奖李司令和他的部队!”
“嘉奖?又是嘉奖?”他哼了一声。
“上次岳麓山,我给他升了上将,给了他五个师的装备,让他自己招兵且不设上限。”
这才几天?他又给有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出来。我再奖,还能给他什么?
“难道把我的这个位置,也让给他坐吗?”
这话一说,钱大钧吓得后背的汗“刷”就下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委座息怒!卑职说错话了!卑职该死!”
“行了。”那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心里想得更多了。
李明渊,不能再捧了。
再捧下去,这头老虎真要出笼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赏。
就在这时,桌上另一份文件让他注意到了。
那是李明渊跟着战报一起发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电报。
他拿起电报,嘴角扯出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笑。
李明渊是痛心疾首的指责自己,说自己指挥能力不行,导致让部队伤亡惨重。求他另外找个厉害的人来接管那边的部队。
“好一个以退为进,滴水不漏啊。”
他看着这份电报。心里的那点不踏实,反而消散了不少。
一个主意,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来人。”他回到办公桌前,对着钱大钧,说了一连串命令。
“第一,德山大捷的消息,先不要到处宣扬。只在军队内部小范围通报一下。”
“第二,传我的命令!”那位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带着不容反驳的决断。
“把李明渊的新编第一军,正式授予‘天下第一军’的荣誉番号!”
“任命李明渊为陆军二级上将,担任这个天下第一军的——代理司令!”
“下辖三个军,由他自己任命军官,并把军以上级别人员名单汇报上来。
“第三,同意他休整的请求。”
但是,地方不能在常德。
命令他,立刻带部队转移到湖北宜昌去,负责长江防务。
告诉他,那里是我们陪都重庆的东大门,比常德要重要一百倍!
“那里我只有交给他,才放得下心。”
不公开宣传,是压他的名声。
调他去宜昌,那里是桂系和川军地盘的交界处。
把李明渊这头猛虎放在那,正好让他去看住那些地方军阀。
最关键的是,还是得让他来,才能对付得了长江上的日本海军。
“高!实在是高!”钱大钧听完,不声不响的拍了个马屁。
与此同时,延北窑洞里。
气氛是一片喜庆。
“好!打得好啊!”副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花生米都蹦了起来。
“是啊。”总司令也满脸笑容,他看着赵山河发回来的密电一个劲地点头。
“不光打赢了,还把咱们急需的思想政治工作,也搞得有模有样。”
“老总,副总。”旁边的陈旅长,拿着另一份电报,脸上有点严肃。
“我刚收到明渊同志的最新密电。他在电报里,提到了一个让我们必须警惕的情况。”
“哦?什么情况?”
“他说那位对他这次胜利,反应太平静了,很不正常。”
他担心那位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这话让窑洞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看来,那个人,终究还是那个人。”副总冷哼了一声。
“这是早晚的事。”总司令的目光很深。
“我们的‘黄河’同志,飞得太高,太快了。”
“已经引起了养鹰人的警惕。”
“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传我的命令!”他的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马上!从保卫处抽调最顶尖的五十名同志 ”
组成一个长江工作团,由小陈你亲自带队!”
“任务,只有一个!”
“我们要赶在那位发觉异常动手之前,把这支部队的魂,变成我们自己的颜色!”
“是!保证完成任务!”陈旅长“啪”地站起身,眼里全是坚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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