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捧着碗,眼泪混着饭粒咽下肚,手指紧紧攥着饭碗,生怕眼前这一切都是梦。
温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又给她添了半勺热汤:慢点吃,锅里还有。
爷爷温大山抽完最后一口旱烟,在鞋底磕了磕烟锅子,起身道:行了,都早些歇着,明儿还得翻地。
温禾点头,却已有了盘算。
第二日清早,温禾便带着阿蛮和二叔温铁栓去了后院。
两只腌菜坛并排摆在茅草棚下,坛口用油纸封得严严实实,麻绳捆扎得结实。
旁边木架上倒扣着琉璃瓶,透过瓶身能看到紫红的葡萄酒液。
温禾蹲下身,指尖轻轻敲了敲缸壁和瓶身,侧耳听声。
米酒的发酵气泡声细密均匀,而葡萄酒则传来低沉的声,像夏日的闷雷。
二叔,咱们先翻米酒缸。温禾解开麻绳,掀开油纸,一股甜糯的酒香扑面而来。
阿蛮凑近深吸一口气,眼睛亮了起来:姑娘,这酒香里带着蜜味,但底下有丝酸气,怕是靠缸底的米没翻透。
温禾赞许地点头:鼻子真灵。
她舀起一勺酒醅细看,果然底层有些发黏,得把底下的翻上来,再撒把新曲。
二叔挽起袖子,和温禾合力将整缸酒醅倒进干净木盆里翻搅。
阿蛮麻利地捧来新制的酒曲,温禾抓了一把,均匀撒在翻搅过的米粒上。
轮到葡萄酒时,温禾小心捧起琉璃瓶对着晨光查看。
阿蛮突然皱眉:这酒......味道不对。
温禾心头一紧,凑近闻了闻:确实有股子怪味。
她仔细检查,发现软木塞已经发霉,麻布也湿透了。
塞子坏了,酒气外泄,怕是进了杂菌。
二叔急得直搓手:这可是唯一的琉璃瓶啊!
别慌。温禾沉着道,阿蛮,去灶房取块新棉布来。二叔,把那个小陶罐洗干净。
她小心地将葡萄酒过滤到陶罐中,又用新棉布裹着晒干的香茅草做成临时瓶塞。
阿蛮尝了尝剩下的酒液:姑娘,酒味没坏,就是淡了些。
温禾松了口气:幸好发现得早。这酒得重新封存,加些蜂蜜助发酵。
三人忙活到日头高升,总算把两缸米酒和一陶罐葡萄酒安置妥当。
温禾抹了把汗,对阿蛮笑道:多亏你闻出来了,不然这些酒全得废。
阿蛮抿嘴笑了,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酒糟。
晌午饭后,温禾拎着竹筒水去了田里。
爹爹温铁柱和大哥温松正弓着腰翻地。
改良过的锄头比旧式轻便些,但半日下来,两人的背脊仍被汗水浸透。
爷爷蹲在田埂上,正用柴刀削一根木棍,见温禾来了,招手道:禾丫头,来看看这土。
温禾抓了把泥土捻开。
干硬板结,像碎瓦片似的硌手。肥力不够,土也太紧,难怪费劲。
大哥拄着锄头喘气:这还只是整地,等播种时更累人。
温禾望着他们通红的掌心,忽然想起现代见过的杠杆式深松铲。
她眼睛一亮:爷爷,我有个省力的法子!
回家后,温禾直奔柴房,翻出炭块在木板上画图。
您看——
她指着草图对爷爷和爹爹解释,这根长木杆当杠杆,中间支个木架做固定,底下装铁铲。人不用弯腰,站着踩杆子,铲子就能入土!
爹爹温铁柱盯着图看了半晌,突然拍腿:这不就是跷跷板改的?
温禾笑道,咱们先用硬木做架子,铁匠铺打个小铲头,花不了几个钱。
爷爷眯眼琢磨着,突然起身去院里拖来一根碗口粗的枣木:这料子够硬!老大,去把我刨子拿来!
父子三人立刻忙活起来。
温铁柱锯木料,爷爷用刨子打磨支架,大哥温松则拿烧红的铁钉在木杆上钻孔。
温禾则蹲在旁边时不时地递工具。
日落时分,一架怪模怪样的农具立在院中央。
五尺长的枣木杠杆,中间架在三角木桩上,底端嵌着锋利的铁铲,通体打磨得溜光水滑。
成了!大哥温松迫不及待地扛起来往田里跑,全家人都跟去看热闹。
他在硬邦邦的地里支好架子,一脚踩下杠杆——
咔嚓!
铁铲轻松没入土中,再一撬,大块板结的土疙瘩被整个掀翻!
围观的老农们炸开了锅:这玩意神了!
温老汉,你家丫头莫不是鲁班转世?
爷爷摸着胡子直笑,爹爹却红了眼眶:早十年有这宝贝,你娘也不至于累出腰病,现在弯腰久一点就疼得不行。
温禾悄悄退到人群外,阿蛮跟过来递上一碗凉茶。
两人望着田里欢腾的景象,同时笑了。
晚风裹挟着泥土的清香,温禾站在田埂上,望着被新式杠杆锄翻开的土地,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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