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决定在狭小的指挥中心内激起一阵细微的涟漪。张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陈默那双深不见底、却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瓮声瓮气道：“默哥，小心点！有啥不对劲赶紧撤！兄弟们在这儿等你！”
王虎忧心忡忡地递过来两个满格的能量电池和一小包高浓缩营养剂：“会长，工坊情况不明，多带点补给。”
陈默接过，点了点头，没再多言。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可能意味着外部威胁的逼近或内部情况的恶化。他看了一眼主控台上那个代表“腐蚀之心”的、依旧在剧烈闪烁的红点，以及无人机传回的、显示裂口外混沌生物越聚越多的监控画面，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罗盘指示的通道入口。
“净化工坊”的坐标位于指挥中心下层，需要穿过一条更加狭窄、布满粗大能量导管和冷却系统的维护通道。空气变得潮湿而冰冷，带着一股类似臭氧和高压电的刺鼻气味。通道壁上的照明更加稀疏，光线昏暗，只有脚下网格板下深处传来的、有规律的能源流动的嗡鸣声，提示着这座前哨站并未完全死去。
走了约莫十分钟，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表面刻满复杂能量回路的圆形气密门。门中央，有一个与“星辰罗盘”大小完全契合的凹陷。陈默取出罗盘，将其轻轻按入凹陷处。
嗡……
罗盘上的星辰纹路亮起柔和的白光，与门上的回路产生共鸣。气密门发出沉重的气压释放声，缓缓向内滑开，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奇异净化感的能量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个不算太大、但科技感十足的球形空间。穹顶和墙壁由一种半透明的乳白色晶体构成，内部流淌着如同液体般柔和的光晕。空间中央，是一个悬浮着的、由无数细密水晶棱镜环绕组成的复杂平台，平台下方连接着粗大的能量导管，深入地板。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各种看不懂的控制界面和监测屏幕，大部分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少数几个闪烁着微弱的数据流。整个空间一尘不染，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里就是“净化工坊”。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秩序力场笼罩着这里，与外界尖塔的混乱压抑形成鲜明对比。
陈默踏入工坊，气密门在身后无声关闭。他按照“虚空低语”协议之前传递的简陋使用指南，将手按在中央平台边缘的一个感应区上，同时尝试引导识海中那团黯淡的“秩序火种”与之接触。
嗡——！
平台周围的晶体棱镜瞬间被激活，散发出璀璨却不刺眼的白金色光芒！整个工坊内的光流加速运转，强大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微微扭曲。一股精纯、浩大、充满生机的秩序能量，如同温暖的泉水，从平台涌入陈默体内！
“检测到授权个体‘秩序火种’（微弱状态），启动‘基础净化与调和’程序。” 冰冷的合成音在工坊内响起，是“虚空低语”协议的子系统。
“程序选项：1. 深度净化（清除异种能量污染，稳定识海，高风险，高消耗）。2. 能量引导（辅助灵力恢复，低风险，低效）。3. 秩序共鸣（强化火种本源，中风险，中消耗）。请选择。”
陈默几乎没有犹豫。“选项3，秩序共鸣！” 他需要的是本质的提升，而不仅仅是恢复。风险？他早已习惯与风险共舞。
“指令确认。启动‘秩序共鸣’程序。警告：过程将引动使用者本源力量，与工坊能量矩阵深度交互，可能引发不可预知变化。请保持意识清醒，引导能量流转。能量供给倒计时： 59分，59秒……”
一小时！这工坊的能量储备也只够支撑一小时！
来不及细想，磅礴的秩序能量已经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汹涌地涌入他的经脉！这股能量比他自己修炼汲取的天地灵气精纯了何止百倍！但同时也更加霸道，充满了某种古老的、不容置疑的“规则”意志！
“呃啊——！”
陈默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投入了熔炉！经脉被撑得几乎裂开，识海如同被重锤敲击！那团微弱的“秩序火种”在这股外力的刺激下，疯狂地跳动、燃烧起来，试图吞噬、融合这股同源却更强大的力量！
痛苦！极致的痛苦！但在这痛苦之中，他对于“秩序”的理解，对于能量本质的感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着！《引气诀》以前晦涩难懂的部分，此刻如同冰雪消融般清晰起来！炼气八层的瓶颈开始松动！
他紧守心神，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能量在体内进行大周天循环，每一次循环，都有一丝杂质被淬炼排出，经脉变得更加坚韧，灵力变得更加凝练，识海中的“公正之印”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光芒逐渐稳定，甚至变得更加凝实。
然而，就在他渐入佳境，感觉即将触碰到炼气九层门槛的时候，异变陡生！
一直被死死封印在储物戒深处的“混沌信标”，似乎被外界这浓郁到极致的秩序能量和陈默体内“秩序火种”的剧烈活跃所刺激，猛地躁动起来！
嗡！
一股阴冷、混乱、充满侵蚀性的混沌气息，强行冲破了层层封印，如同毒蛇般钻出储物戒，试图干扰能量流转，污染陈默的识海！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混沌污染源激活！干扰净化程序！风险等级提升至‘高危’！建议立即终止！” 工坊合成音发出尖锐警报。
陈默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这鬼东西果然不安分！但他没有选择终止，反而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终止？前功尽弃！而且这混沌信标就像附骨之疽，迟早要解决！
“继续程序！加大能量输出！帮我压制它！” 陈默用意识对工坊系统嘶吼！他要借用工坊的力量，彻底解决这个隐患！
“指令收到。启动辅助压制协议。消耗加倍，剩余时间 29 分， 03 秒……”
更加庞大的秩序能量涌入，一部分继续淬炼陈默的身体和火种，另一部分则化作无形的枷锁，狠狠压向那缕试图作乱的混沌气息！
“嗤嗤嗤——！”
秩序与混沌两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陈默体内和工坊狭小的空间内激烈冲突、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陈默的身体成了战场，一会儿如同被烈焰灼烧，一会儿如同被寒冰冻结，识海中幻象丛生，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嘶吼、诱惑、恐吓！
“坚守本心！它们是外来者，你才是主宰！” 陈默咆哮着，将全部意志力集中在“秩序火种”和“公正之印”上。永恒火种的光芒虽然微弱，却异常坚韧，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他的灵台。公正之印散发出威严的气息，镇压着内心的混乱。
这是一场凶险无比的拉锯战。工坊的能量在不断消耗，混沌信标的反扑也越来越猛烈。陈默的嘴角溢出鲜血，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一半炙热一半冰寒的纹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25分钟……20分钟……15分钟……
就在工坊能量即将耗尽，混沌气息似乎要占据上风时，陈默福至心灵！他回想起在静滞星域对抗混沌意志，以及之前引爆核心时那种诡异的平衡状态！
不能一味压制！要引导！要转化！
他猛地改变策略，不再强行用秩序能量去湮灭混沌，而是尝试用“秩序火种”为核心，构建一个微妙的、动态的能量漩涡！如同太极图一般，让秩序与混沌两种力量在漩涡中流转、碰撞、甚至……在极限处产生一丝极其细微的、奇异的“融合”！
这个念头大胆到疯狂！但在此刻绝境下，却成了唯一的生机！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大爆炸在陈默体内发生！秩序与混沌的激烈冲突达到了顶点，然后……一种前所未有的平衡感出现了！那缕混沌气息并没有被消灭，而是被强行纳入了以“秩序火种”为主导的能量循环体系中，变成了一种……受到严格约束的、暗色的“底色”！而“秩序火种”本身，在经历了这种极限的冲突与短暂的“融合”体验后，仿佛被千锤百炼，虽然体积没有变大，但光芒更加内敛、凝实，核心处甚至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包容一切的深邃感！
炼气九层，水到渠成！突破了！
不仅如此，他对能量的掌控，对秩序与混沌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程序结束。能量耗尽。” 工坊的合成音响起，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陈默瘫倒在冰冷的平台上，浑身衣衫尽湿，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但眼中却爆发出慑人的精光！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却又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这是一种矛盾而奇妙的状态。
他内视己身，经脉拓宽了近乎一倍，灵力如同水银般凝练流淌，识海扩大了数倍，“秩序火种”稳定燃烧，旁边那缕混沌气息被牢牢束缚，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虽然只是初步掌控，但隐患暂时消除了！实力暴增！
他挣扎着坐起，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虽然距离恢复巅峰还有距离，但至少有了自保和一战之力！
就在这时，他贴身收藏的“星辰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是指向工坊出口，而是指向……工坊深处的一面墙壁？
陈默心中一动，强撑着走到那面墙前。罗盘的光芒照射在墙上，墙壁竟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浮现出一行行古老的文字和一幅星图碎片！
“检测到‘秩序火种’纯度提升至临界点，触发隐藏信息节点。” 罗盘传来微弱的意念波动。
文字是“虚空行者”的密文，陈默勉强能读懂部分：
“……后来者……若汝之火种历经混沌淬炼而不灭……方有资格知晓……”
“……‘钥匙’非一……碎片散落……‘尖塔’深处……‘混沌熔炉’核心……藏有……最大碎片……亦是最深陷阱……”
“……‘观察者’沉睡……‘低语’协议残缺……真正的敌人……隐藏在……光影之下……”
“……寻找……‘星炬’……点燃它……方能……照亮归途……警示……‘帷幕’之后……阴影重重……”
信息残缺，却如同惊雷在陈默脑海中炸响！
“钥匙”碎片不止一个？最大碎片在“混沌熔炉”？那是比“腐蚀之心”更可怕的地方？真正的敌人隐藏在光影之下？是指UptA内部的叛徒？还是……？“星炬”又是什么？
没等他想明白，罗盘的震动变得更加急促，指向变成了工坊出口方向！同时，加密频道里传来阿杰惊慌失措的呼喊：
“会长！不好了！裂口外的混沌生物发狂了！正在冲击秩序力场！力场能量急剧下跌！最多还能支撑十分钟！而且……而且之前那个伪装信号消失了！但更远处检测到超空间波动！有更大的家伙要来了！”
内忧未平，外患已至！
陈默眼中寒光一闪，抹去嘴角的血迹，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出口。
实力恢复，情报到手，但危机也接踵而至。没时间消化了，必须立刻行动！
“所有人！准备战斗！我们可能得杀出一条血路了！”
净化工坊的门在身后关闭，将短暂的宁静隔绝。前方，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和迫在眉睫的血战。
（第129章 完）
喜欢万界黑商：我的客户全是至高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万界黑商：我的客户全是至高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